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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溫知杳剛想出門,算算日子,她寄給小叔的信應(yīng)該有回音了。
記憶里,無論她做了多出格的事情,多過分得事情,小叔都會在身后為她收拾爛攤子。
這一次,溫知杳也在賭。
只是剛邁出院子一步。
溫知杳就被江月帶著家屬院的那些嬸子一巴掌差點(diǎn)抽暈了過去。
其中一個嬸子開口。
“溫知杳,你除了會勾引人家男人之外,你居然敢偷東西?!?/p>
“要我說,就應(yīng)該將她綁起來送到公社處,讓大家伙都批判批判?!?/p>
偷東西?
溫知杳吃痛得站起身,便看到了江月手里拿著的一封信,信封里面有一只翠綠的手鐲。
那手鐲她認(rèn)得。
十歲那年。
溫知杳在家翻出了一只翠綠的手鐲戴在手腕,特別是陽光下顯得更加通透清亮,她跑出院子滿世界炫耀。
直到小叔將她逮了回家,才知道那手鐲是小叔母親將來要給他兒媳婦的。
偏偏那天,溫知杳還將手鐲磕傷了,有一道裂痕。
于是她被罰跪不能吃晚飯。
所有人都怪她,只有小叔站在她身邊。
“娶不到兒媳婦,就讓杳杳嫁我也行?!?/p>
溫知杳幾乎是一瞬間紅了眼,這個手鐲的出現(xiàn)證明小叔愿意來娶她。
撲向人群,就要從江月手里搶回來,卻被幾個人抓著頭發(fā),一腳從她后面踹了下去,雙腿撲騰一下跪在地。
“賤人,你還想對江月動手。”
溫知杳忍著痛,蹙著眉,牙齒都快咬碎了。
她已經(jīng)把付文生讓給了江月,她連小叔的東西還要搶嗎?
“江月,把東西還給我,那是我的?!?/p>
江月拿著手鐲就給自己套了進(jìn)去,一副無辜又受害的模樣,轉(zhuǎn)身就朝著趕回來的付文生告狀。
“弟妹偷了我的東西,還要打我,幾位嬸子幫我抱不平要將她送到公社處,要不算了吧?!?/p>
付文生眼神冰冷,看向溫知杳像是看仇人。
“不能算。”
“偷東西這毛病要治,送到公社就算了?!?/p>
“把她指甲都拔了算了?!?/p>
聽到這話,溫知杳那原本要反抗的架勢一下子沒了。
恍惚想起她曾經(jīng)為了給付文生做粥,卻不小心燙紅的十根手指,被他牢牢的攥在掌心,一邊給她擦藥一邊跟她道歉。
“都怪我沒本事,若是我像大哥一樣會做生意,你就可以在家當(dāng)少奶奶,也不會被燙傷?!?/p>
付文生曾說過,她的雙手纖細(xì)又好看,要是日后戴上戒指該是何等風(fēng)光。
現(xiàn)在。
他要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扒光她的十根指甲蓋,只為了給江月出氣。
溫知杳有那么一瞬間繃不住大喊。
“付文......”生,可是話還沒有喊出來。
幾個嬸子已經(jīng)把她的嘴給堵上。
溫知杳被迫趴在地上,看著付文生手里多了一把鉗子,直直站在她面前。
“知杳,你可知道錯了?!?/p>
“你一個當(dāng)媽的還偷東西,要是讓圓圓跟小暖學(xué)會了,長大還得了,小時偷針,長大偷金?!?/p>
“我這是為你好?!?/p>
溫知杳瘋狂搖晃著腦袋,重來一世,為什么她還是改變不了被虐的結(jié)局。
付文生沒有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jī)會。
江月則站在陽光下,細(xì)細(xì)打量手腕上的鐲子,整個院子里是她痛苦的哀嚎聲跟江月低低的笑聲。
鮮血淋漓,十指連心。
圓圓跟小暖哭著跑到溫知杳身邊。
“媽媽,媽媽?!?/p>
“媽媽,你不要睡。”
溫知杳也想回應(yīng)兩個孩子。
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