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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杳的喪事辦得很莊重,付文生還放出了消息,七天后,小暖會跟隨她的棺材一同入葬。
只因,他放出了傳言。
小暖在段段時間內(nèi)失去了父親之后,又失去了母親,受不住打擊,每日躺在床上胡言亂語,只剩下一口氣。
付文生還找了許多醫(yī)生來給小暖治病,都不見成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逼溫知杳現(xiàn)身。
小暖一同入葬,她這個當(dāng)媽的一定會不舍得。
付文生回了他平生跟溫知杳住的屋子,只因江月說這屋子她想改造成小院子,所以要將溫知杳生前的東西全部都燒了。
免得留下來晦氣。
付文生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呆呆地盯著門口上那貼了五年都沒有撕下的紅色喜字。
那是溫知杳曾經(jīng)親手貼上去的,說著以后過日子要像這喜字一樣,紅紅火火。
眼前好像又浮現(xiàn)出溫知杳穿著一件修身的裙衫,腰間還圍著圍裙,站在門檻上,笑盈盈等著他回家。
“廠長大人,今天可辛苦了?”
“知杳同/志可是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廠長大人能不能賞個臉?!?/p>
溫知杳不止是會做菜,她有一雙巧手,服裝廠的人再三邀請她去廠里當(dāng)設(shè)計(jì)師,都被她拒絕了。
只因他說,他想要每日都吃到她做的飯。
所以,溫知杳就甘愿困在這小小的屋子里,每日圍著灶火孩子跟他轉(zhuǎn)。
付文生忽然有點(diǎn)想吃她做的紅燒肉了。
就那么對著空氣低低說了幾句。
“知杳,我餓了?!?/p>
“今天有我愛吃的紅燒肉嗎?”
靜謐的氣氛似乎帶著情緒回應(yīng)了他的話,溫知杳不在了,他吃不到了。
腳下步子微動,付文生走了進(jìn)去。
說是要將溫知杳生前的東西都燒個精光。
其實(shí)結(jié)婚這五年,他也沒有給她買過多少東西,甚至連一件禮物都不曾送給她。
那張吃飯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對搪瓷水杯,里面還有溫知杳倒的半杯水,彷佛她還在一樣。
付文生拿起那水杯,下意識就往嘴邊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
就覺得這個屋子里,似乎溫知杳還活著,如往常一樣,這個點(diǎn)她不過是帶著孩子出門散步去了。
付文生越是這么想著,越是無法控制對溫知杳的想念。
一轉(zhuǎn)身,整個人已經(jīng)倒在了身后那張跟溫知杳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床上。
他每每都記得,在床上時,她總是很害羞,他就總是哄著她,甚至為了讓他高興點(diǎn),她也愿意玩點(diǎn)小花樣。
可那時候,他總覺得溫知杳比不上江月。
跟江月都沒有可比性,江月才不會為了哄男人放下自己的身段。
甚至在過程中,他也會將溫知杳的臉想象成江月,直到后來好幾次被被抓包,他動/情時喊出的名字叫的“月月”都被付文生給糊弄過去。
再到后來,這樣的事情明顯沒有了。
甚至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付文生的腦海里那些畫面只有溫知杳,動/情的,害羞的,大膽的。
有這么一刻,付文生開始想念那個無比乖巧聽自己話的溫知杳。
“溫知杳!”
“你回來?!?/p>
付文生在這張床上躺了好一會,起身時,還留下了些許的水印子,走時候他順帶拿走了溫知杳以前最長穿的幾件衣服。
算是為了應(yīng)付江月了事。
火盆里倒映蹙他側(cè)臉的余光,江月正從外面回來,有些急切的問著。
“阿生,之前說好的那筆撫恤金,還有溫知杳在孟家的信物,什么時候可以給我啊?!?/p>
那信物,是溫知杳離開孟家嫁給他時曾說起的一件事。
只要拿著信物回到滬城,就能成為千金小姐。
那時,付文生不止一次問過。
“為何不當(dāng)你的千金小姐?!?/p>
溫知杳總是笑著撲進(jìn)他懷里:“我覺得廠長夫人比較適合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