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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杳輕嗤一下,笑出聲。
上輩子,直到她死,付文生都不曾在她跟前表露自己真正的身份,這下怎么又肯說了。
溫知杳推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從口袋里拿出那張從公社處得到的死亡證明。
“我的丈夫付文生,已經死了,遺體還等著我去認領呢?!?/p>
“大哥?!?/p>
‘大哥’兩個字就好像是溫知杳故意刺激付文生,付文生癲狂得從她手里將那張死亡證明搶去。
到手里卻發(fā)現(xiàn)是白紙一張,上面什么都沒有。
付文生才恍然發(fā)現(xiàn),溫知杳是故意在氣他。
“知杳......我?!?/p>
溫知杳實在不想跟他繼續(xù)糾纏下去。
“如果你讓我來只是為了看你殺人,那我先走了?!?/p>
付文生有些急。
“你不能走?!?/p>
溫知杳沒聽,轉身邁步朝著門口走去,她在賭,在賭付文生也是重生的。
所以她要讓付文生親自開口,不能暴露自己也重生了的事實。
等走到門口時,付文生還是按耐不住。
“知杳,你敢走,一個月后你就親自為了你的小叔叔收尸吧?!?/p>
步子一下頓住。
......
隔著有差不多百米遠的孟時年,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遲遲沒有看見溫知杳的身影出來,耐心在最后耗盡。
手里的香煙點燃一簇火苗。
孟時年管不了那么多了。
“跟我走?!?/p>
今天他必要將杳杳完整帶回去。
可,剛走到外灘處。
就看見溫知杳被付文生牽著手,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
孟時年臉上的霜冷好似也被冬日冰封。
“杳杳。”
溫知杳粉唇微動,她有好多話想要跟孟時年說,到嘴邊只剩下一句。
“小叔,接下來半個月我都要跟付文生在一起,我們的婚事也推一下?!?/p>
此刻,她甚至不敢去看孟時年臉上那落寞又令人心疼的神情,明明他們的婚禮就在后天。
可......為了改變小叔的命運。
她必須這么做,就讓自己的一顆心放在油鍋上,活活的忍受油濺之痛。
孟時年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一個字的責備都說不出來。
“那,半個月后,我來接你。”
付文生見不著溫知杳跟人這么親熱的畫面,甚至他最討厭的就是孟時年。
從他認識溫知杳的第一天起,她口中的那個小叔,那個孟時年彷佛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好似只要他出現(xiàn),溫知杳的眼里只有他。
那種發(fā)瘋的情緒再次掌控了付文生。
一只手掐著溫知杳的下頜,當著孟時年的面,就這么猝不及防不給溫知杳任何反抗吻了上去。
孟時年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隱忍的怒火被點燃。
沖上來要弄死付文生的時候,卻被溫知杳喊停。
“小叔,不要。”
溫知杳瞬間紅了眼,耳邊盡是付文生的警告。
“你敢?guī)退幌?,那就你一個月后給他收尸?!?/p>
這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
溫知杳哽咽了聲,將自己轉過身去,拉著付文生:“不是要回家嗎?”
“走吧?!?/p>
偌大的外灘上,一眼看到底的只有那無邊的河水,再也沒有了溫知杳的身影,孟時年就這么在那么足足站了一天。
這是他第二次在原地罰站。
第一次是在五年前放手讓溫知杳離開嫁給付文生的那天,他失去了她。
第二次,是今天。
他再一次沒有保護好她。
“杳杳,等我?!?/p>
坐以待斃,不是孟時年的風格。
以瘋為殺戮,才是他孟時年。
“去查付文生這幾年都接觸了什么人。”
“是?!?/p>
......
從外灘回來,付文生一邊小心翼翼牽著溫知杳,另外一只手還牽著江月,不夠依舊是狗的方式。
在一棟小洋房停下。
這是付文生來滬城之前,就托人買下的。
“杳杳,你曾經不是說想要一棟很大的房子嗎, 現(xiàn)在我買好了?!?/p>
“你開心嗎?”
溫知杳開心不起來,她在想付文生背后的勢力。
為什么能弄死小叔。
看著眼前這棟房子,悲涼蔓延開來,半個月的時間她又要被囚禁在這棟小洋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