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一般劈在盛西辭的頭頂。
他瞬間回想起了那天姜昭意反常的表現(xiàn)，又想起她說的‘愿望一定可以實現(xiàn)?！肫鹉翘焖帐靶欣畹某聊?/p>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原來從那時起，她就決定要離開了自己了。
“不行！”
盛西辭想要推開車門，卻被夏雨夕拉住了手。
“西辭！今天是我們的婚禮?。∧阋鍪裁?！”
他的腳步被這句話攔下，盛西辭回頭去看，夏雨夕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他好像被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停止了自己的荒唐行徑。
“抱歉，雨夕。我只是……想問一個為什么?！?/p>
“憑你今早要送我去歐洲?！?/p>
姜昭意平靜地說：“憑你現(xiàn)在正在去和夏雨夕結(jié)婚的路上?！?/p>
“憑這七年，你從來沒有真正愛過我。”
祁青野適時地按上車窗，婚車緩緩啟動。
祁家的車隊緩緩駛離大橋。片刻，盛家的車隊也緩緩啟動。
兩列車隊緩緩駛向不同的方向，盛西辭下意識想要回頭去尋找些什么。
“西辭……”
聽見夏雨夕的聲音，盛西辭這時才回過神來。
“抱歉，雨夕，我剛才……只是有些……”
盛西辭握著夏雨夕的手，解釋的話蒼白而無力。更甚至，他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
夏雨夕卻在此刻鉆進了盛西辭的懷里。
“西辭，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p>
“昭意她畢竟陪著你度過了那段十分艱難的日子，陪著你吃了那么多苦，陪你東山再起，你對她有留戀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歸宿，我們應(yīng)該為她高興才對啊?！?/p>
夏雨夕似乎全然忘記了，她和盛西辭結(jié)婚的最初原因，就是因為她要嫁給祁青野那個浪蕩公子，盛西辭認(rèn)為那是個火坑，才急匆匆去搶的婚。
盛西辭抱緊了懷里的人，他想要說些什么，可車輛離婚禮現(xiàn)場越來越近，此刻再說什么，也來不及了。
盛西辭想，在婚禮結(jié)束之后，他就會找到姜昭意說清楚，到時候，她就會原諒自己的。
耳邊是嘈雜的祝福聲，夏雨夕穿著昂貴的高定婚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挽著盛西辭的手臂笑的燦爛。
盛西辭收回發(fā)散的心神，專心的進行著婚禮的流程。
在把戒指緩緩套入夏雨夕的無名指時，盛西辭卻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姜昭意手上那枚雪花戒指。
“西辭？”
夏雨夕有些不滿的提醒聲傳來。
“你現(xiàn)在該吻我了?！?/p>
盛西辭回過神，附身輕輕吻上夏雨夕的唇。
他和夏雨夕久別七年，如今重逢，甚至現(xiàn)在已經(jīng)排除萬難，沖破了一切阻礙，踏入了婚姻的殿堂，盛西辭此刻的內(nèi)心卻并沒有他想象的那般高興。
而另一邊。
祁青野先一步打開車門，隨后繞到另一側(cè)打開車門，微微彎腰，將姜昭意牽出車輛。
他們兩個人站在婚禮舞臺上，耳邊是神父莊重嚴(yán)肅的祝詞，身側(cè)是賓客或探究，或羨艷的目光。
祁青野執(zhí)起她的手，為她戴上婚戒時，指尖的溫度恰到好處，既不冰冷，也不過分熾熱。
他隨著神父的言語低下頭去吻她，唇瓣輕觸即離，像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過的表演，溫柔、克制……
卻又足以讓所有人相信，他是真心愛她的。
一吻結(jié)束，頃刻間掌聲雷動，祁青野攬著她的腰，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微笑致意。
他湊近她耳邊，呼吸溫?zé)幔ひ舻统?，還帶著一絲笑意：“祁太太，演技不錯。”
姜昭意睫毛輕顫，唇角依舊維持著完美的弧度，輕聲回敬：“彼此彼此，祁先生?！?/p>
在外人眼中，儼然是一副恩愛非常的夫妻模樣。
等到婚宴結(jié)束，回到祁家別墅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姜昭意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婚紗的裙擺拖曳過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祁青野跟在她身后，西裝外套早已脫下，領(lǐng)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的痞氣。
“累了吧？”
他隨手倒了杯水遞給她，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
姜昭意接過水杯，指尖無意間與他相觸，又迅速分開。
她抬眸看他，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艾F(xiàn)在沒有外人，祁總可以告訴我，這場婚姻的真實條件了吧？”
祁青野挑眉，忽然笑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她，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姜小姐果然很聰明?！?/p>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坦蕩而銳利：“我們的婚姻，本質(zhì)上是一場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