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二天，黎旭起了個大早，帶黎星去做婚前體檢。
做完后，兩人吃過早餐便馬不停蹄地去試紗。
直到黎星的身影消失在簾幕后，他才點開手機中黎星的體檢報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在簾幕拉開的瞬間，手機屏幕一片漆黑。
上萬顆施華洛世奇水晶綴滿裙擺，黎星戴著水晶王冠，被人攙扶著走出：
“黎旭，好看嗎？”
明亮的眼睛再次變得空洞，茫然地左右轉(zhuǎn)動。
“好看?！?/p>
黎星笑了下：“可惜我沒看到，最近看不見的時間越來越長，也不知道什么時候......”
“算了，不想了，反正你答應過我，會把沈明珠的眼睛給我?！?/p>
“希望，趕得上我們的婚禮，我想看著你宣誓?！?/p>
黎旭悄聲走到黎星身旁，屏住呼吸，他拿出手電筒射向她的眼睛。
沒有對光反應，仿佛真的失明了似的。
黎旭喉頭滾動，安撫地說道：“已經(jīng)安排好明天的手術(shù)。”
他頓了頓，眼神越發(fā)幽深：“我來主刀?！?/p>
黎星桃花眼彎成月牙，做出飛吻的動作：
“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肯定不會讓我失望?！?/p>
第二天，手術(shù)室內(nèi)。
麻醉劑緩緩推入血管，黎星眼神逐漸迷茫，黎旭突然開口。
“黎星，你不怕沈明珠跟你不匹配嗎？”
黎星下意識嘟囔了句：“怎么可能，她可是女主。”
聞言，黎旭拿著手術(shù)刀的手猛地一顫。
“黎院，什么時候開始手術(shù)？”
他深吸一口氣，揮了揮手：“你們出去，今天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說?！?/p>
所有人面面相覷，片刻后，推開另一扇悄聲離開。
無影燈下，黎星已經(jīng)陷入昏迷，嬌媚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顯得有些冷漠。
黎旭就這樣坐在旁邊，平靜地翻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想起，整整五年，黎星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仿佛確定他已經(jīng)死了。
想起，黎星偶爾的自言自語，她說是想當演員，但從沒去試鏡過，也沒接受家里的投資。
還想起自己起初是不喜歡黎星和她媽媽的，莫名其妙在黎星的幾次示好下，對同樣占據(jù)母親位置的女人和她心軟。
黎旭的眼神越發(fā)冰冷，握住手術(shù)刀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刀鋒離黎星越來越近。
近到，只用輕輕一下，她就會死在這里。
鮮紅的血飛濺到他的臉頰，鏡片后的雙眼沒有絲毫溫度。
他拿起手帕緩緩擦掉血跡，抬眸看了眼墻上的鐘。
直到最后，才用紗布將黎星的眼睛一層層裹起來，起身離開。
“手術(shù)很成功，過段時間你就不用擔心失明了?！?/p>
黎星從麻藥中醒來，聽到了黎旭溫柔的聲音。
她笑了下，隨后擔憂地問道：“明珠，還好嗎？”
“問她干什么？”黎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她已經(jīng)沒用了?！?/p>
“不如好好想想，之后的婚禮吧?！?/p>
黎星的臉瞬間紅了，捏著指尖說：“就你心急。”
半個月后，黎星拆掉紗布，再也未曾出現(xiàn)過失明的狀況。
她靠在黎旭的肩頭，聲音輕快地說：“在游輪上辦婚禮嗎？聽起來就很棒。”
“嗯。”黎旭單手摟著她，眼神復雜地看向航線定位。
那里，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五年前，黎星跳海，自己殉情，沈明珠將他救起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