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雁行聞言,左右張望,看到了墻角下的水缸,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用水桶舀了大半桶水。
“嘩啦——”
水澆在灶里,騰起一陣白色水汽。
幾乎是同時,陸執(zhí)踉踉蹌蹌地沖過去,跪在滿是炭灰的地上,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從灰燼中把牌位扒出來。
“相國......岳丈,小心燙......”霍雁行眼看著陸執(zhí)的手上已經(jīng)被燙出了幾個水泡,可陸執(zhí)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滿京城,誰人不知陸相國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當(dāng)初他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后,便立刻回鄉(xiāng),將陸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千里迢迢帶回京里,還在府里精心挑選了一處風(fēng)水寶地,修建了陸家宗祠。
不僅如此,陸家宗祠常年供奉長明燈,從未間斷。
每月初一十五,陸執(zhí)還會請報國寺的方丈到府中唱經(jīng)祈福,保佑陸家代代順遂。
霍雁行頭疼地看著面前四個小潑猴,這回可闖了大禍咯!
............
陸家后院花廳。
陸蓉月剛和林氏痛訴陸青鳶,她以為陸青鳶是在惡意誹謗,誰知林氏聽得心驚肉跳,感覺讓周圍的丫鬟都下去。
當(dāng)初她和陸執(zhí)之事,被林家上下瞞得水泄不通,那時候陸青鳶只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好了!”丫鬟沖過來報信,“侯府四個小主子把陸家的祖宗牌位燒了!”
陸蓉月瞪大了眼睛,看來那四個小畜生還是和前世一樣,惹禍不斷,她陸青鳶也逃不過一個教養(yǎng)不力的罪名。
“快,娘親,咱們快去看這個熱鬧!”
林氏左右張望,卻發(fā)現(xiàn)陸鳴之不見了蹤影。
明明剛才他還在這里吃糕點的,人呢?
“娘!快走啊!”
林氏心想可能是秋姨娘把他帶走了,便沒再多想,任由陸蓉月拉著她匆匆往廚房趕去。
等她們趕到后廚時,霍雁行正好在質(zhì)問四個孩子。
“說,為什么要燒牌位?”
四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滿是無辜。
陸執(zhí)知道霍家把這四個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然是不可能當(dāng)眾對他們發(fā)火。
但這事兒也不能就這么過去。
霍靈犀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們不知道啊,上面又沒有字,我們以為只是普通的木頭,就隨便撿來燒番薯啦?!?/p>
“沒有字?”陸執(zhí)擦了擦牌位上的炭灰,果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被墨水覆蓋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原本刻的是什么。
本來這些牌位所用的木材比較一般,而且年代已久,用墨水就能輕松覆蓋刻字。
霍雁行接著問孩子們:“你們是在哪里撿的?”
“我撿到的!就在那邊的樹叢里?!闭f著,霍靈犀指了指宗祠背后那片松柏林。
四個孩子帶著大人們過去,陸執(zhí)一眼就看到陸鳴之正蹲在地上,肥嘟嘟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趴在地上用毛筆,往一個個牌位上涂抹墨水。
“孽障!”
陸執(zhí)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額頭上青筋暴起,沖過去一腳就踢在陸鳴之的屁股上。
陸鳴之被踢得向前翻滾了一圈,疼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秋姨娘找陸鳴之找了大半天,見眾人往這邊來,也著急忙慌地擠進來,當(dāng)下顧不得許多,急忙沖過去,一把將陸鳴之抱在懷里,摟在胸前安撫。
林氏給了她一記眼刀,示意她別亂說話。
“一定是陸青鳶搞的鬼!她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祠堂跪著,怎么會讓牌位落到小孩子手里!”林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鍋甩給陸青鳶。
霍雁行一聽,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冷冷地發(fā)問:“為什么陸青鳶要在祠堂跪著?請問丈母,她犯了什么錯?”
陸蓉月剛想替母親說話,可見到霍雁行這一張羅剎都怕三分的臉,前世的恐懼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