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寒淵關(guān)在這墨色中沉沉睡去,唯有風聲在城墻上肆意穿梭,如鬼哭狼嚎,扯著嗓子要把這夜幕撕開一道口子。
街頭巷尾,幾盞孤燈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微弱的光勉強撐開一小片昏黃,卻隨時都可能被黑暗吞噬。宇文拓,這個大腹便便的京都特使,就像個從酒窖里滾出來的醉漢,搖搖晃晃地走在這寒夜之中。他的臉上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那笑容像極了春日里拂面的微風,暖得讓人心里發(fā)酥,可誰又能想到,這看似無害的皮囊下,藏著的是弒神衛(wèi)天字營第三統(tǒng)領(lǐng) “雙面修羅” 的恐怖身份。
他就這么大大咧咧地來了,打著朝廷慰問的旗號,可寒淵關(guān)的命運,卻在他踏入的那一刻,悄然改寫。
韓遂站在營帳前,望著遠處晃晃悠悠走來的宇文拓,眉頭微微皺起。在他眼中,宇文拓不過是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浪蕩公子,沒什么真本事。
當那精心挑選的美人蓮步輕移,踏入宇文拓的房間時,韓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覺得自己這一招穩(wěn)操勝券??捎钗耐匦睦铮瑓s像是藏著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暗潮洶涌。他看著眼前的美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臉上卻立刻堆滿了癡迷的神色,順著韓遂的安排,一步步讓他陷入了自己編織的迷網(wǎng)。
與此同時,秦烈正帶著龍血馬,在寒淵深處艱難前行。寒淵之中,靜謐得可怕,偶爾傳來的幾聲獸吼,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秦烈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有些單薄,卻又無比堅定,他一心只想為龍血馬尋得一處安全之地,完成那至關(guān)重要的蛻變。
而寒淵關(guān)這邊,宇文拓終于等到了時機。夜,黑得像一塊沒有縫隙的鐵幕,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宇文拓悄無聲息地潛入韓遂的營帳,他的腳步輕得像一片飄落的羽毛,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營帳內(nèi),燭火在狂風的肆虐下,忽明忽暗,投在墻上的影子,就像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魔。
韓遂正專注地審閱著軍報,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宇文拓突然發(fā)難,他的雙手快速舞動,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詭異的印訣在他指尖飛速結(jié)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彌漫開來,韓遂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被這股力量緊緊束縛。剎那間,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開始聽從宇文拓的操控。
“韓將軍,從現(xiàn)在起,這寒淵關(guān),就是我們的了?!?宇文拓的聲音低沉而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輕輕刺進韓遂的耳中。那笑容,比這寒夜的風還要冰冷。
韓遂木然地點點頭,像個失去靈魂的傀儡。他邁著僵硬的步伐走出營帳,調(diào)動著寒淵關(guān)的守軍。士兵們看著平日威嚴的將軍,今日卻神色異常,心中都充滿了疑惑。但軍令如山,他們只能懷著不安,緩緩打開了城門。
城外,狂風裹挾著黃沙,如洶涌的怒潮,讓整個天地都變得混沌不堪。早已埋伏多時的弒神衛(wèi)大軍,就像一群饑餓已久的惡狼,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們手持利刃,在城門打開的瞬間,如潮水般瘋狂涌入。寒淵關(guān)的士兵們還沉浸在震驚之中,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暈頭轉(zhuǎn)向。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打開城門?” 一名年輕的士兵驚恐地大喊,聲音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上顯得如此渺小。他緊緊握著手中的長槍,手心里全是冷汗,那是恐懼與憤怒交織的冷汗。
“別廢話,放下武器,否則,死!” 一名弒神衛(wèi)揮舞著長刀,刀身上散發(fā)著的寒氣,仿佛能將空氣都凍結(jié)。他的咆哮聲,如同驚雷,在這混亂的戰(zhàn)場上炸響。
剎那間,寒淵關(guān)陷入了一片混亂。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耧L依舊在肆虐,吹得旗幟獵獵作響,仿佛是這場血腥殺戮的忠實看客,在為這場悲劇吶喊助威。百姓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喧鬧驚醒,驚恐地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匆忙緊閉家門,躲在屋內(nèi)瑟瑟發(fā)抖。他們透過門縫,看著外面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揮舞著兵器的身影,鮮血在地上肆意流淌,恐懼如陰霾般,徹底籠罩了整個寒淵關(guān)。
宇文拓站在寒淵關(guān)的城墻上,俯瞰著這一切。他的披風在風中烈烈作響,像是在為他的勝利歡呼?!扒亓?,你以為你能輕易逃脫嗎?這里,已經(jīng)是我們弒神衛(wèi)的天下了。等你回來,看到的,只有一片廢墟和無盡的絕望?!?他低聲喃喃自語,眼中閃爍著貪婪與野心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耧L呼嘯,吹起他的發(fā)絲,也將他那罪惡的笑聲帶向遠方,似乎在向整個寒淵關(guān)宣告著黑暗的徹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