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聽說是少爺想到庫房找一幅畫帶去書院,不知怎的竟拿了大小姐的畫像去。
那武威候世子一眼就瞧上了,收了畫轉(zhuǎn)頭就讓侯府夫人來找了老夫人。”
周彤拳頭握緊,有些不甘心。
武威候府是她的首選,雖然南藝如今才十一歲,可那武威候世子李瑯隱也不過才十七。
本想著等南藝快及笄,剛好李瑯隱過弱冠,那時兩家再慢慢走動。
誰成想李瑯隱憑一幅南鶯十歲時的畫像竟一眼看上了。
在老夫人眼中南藝和南鶯又都是一樣的,能嫁到侯府為南家添彩,誰嫁都一樣。
她讓南彰去勸說,看看能不能給南藝一個機會,畢竟李瑯隱還沒見過南藝呢,誰知劉嬤嬤此番來說老夫人已經(jīng)定下南鶯了。
南彰甚至幾天前就給陽城寫了信,居然還瞞著自己。
想到這周彤就氣不打一處來。
劉嬤嬤:“夫人,左右這京城里遍地勛貴人家,咱們二小姐還小,不急于這一時?!?/p>
周彤怒瞠其一眼:
“你懂什么!就算藝兒不嫁到武威侯府,我也不能讓南鶯那個小賤人高嫁過去。”
當(dāng)初她一眼就瞧上了南彰,樣貌好家世好,官職還不小。
只可惜他竟娶妻了,本來她一個周府庶女想著做個貴妾她也能忍受,大不了再一步一步往上爬。
誰知南彰吃她這一套,卻只當(dāng)她是個外室,使出渾身解數(shù)才從寧纖手中搶走南彰。
好在天遂人愿,千盼萬盼之下終于等到寧纖病重致死的消息。
她甚至還未來得及動手。
怪只怪寧纖福薄。
跟了南彰之后,她總會忍不住的在心中和寧纖比較,可她確實不如寧纖長的貌美。
寧纖生了女兒,她也生了女兒,可是她的女兒卻還是沒有寧纖的女兒長的標(biāo)致。
好在她生了兒子,這一點,死去的寧纖可是永遠(yuǎn)都比不過的。
南藝還有四年及笄,四年時間變數(shù)太多。
在南藝沒有更好的著落之前,她不能讓南鶯高攀上武威候府這棵大樹。
周彤:“從陽城到京城路途遙遠(yuǎn),途中又將經(jīng)過大凌與漠北的邊境,出現(xiàn)點土匪擄人的意外無可厚非。
清白失與否的真假,無所謂,只要外人知道她失蹤過就行。
做的干凈點?!?/p>
大凌女子最重清白,若外人知曉南鶯回京途中被人擄走過,還是窮兇極惡的土匪擄走的,不僅武威候府不會再要她,京城里再沒有哪家門第敢要她。
劉嬤嬤:“可是我朝與漠北草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日常都有邊境巡邏。
土匪……老奴擔(dān)心不好下手?!?/p>
周彤沉默良久,此話也不無道理。
周彤:“那就別做那么明顯,別用我們的人。
去找?guī)讉€亡命之徒,多給些銀子,讓陽城的人給個信,看看南鶯走哪條路。
跟他們說,要求只有一個,把人帶走就行?!?/p>
劉嬤嬤一時有些猶豫,亡命之徒可不會聽從他們安排,他們只認(rèn)錢。
劉嬤嬤:“可如此一來,大小姐她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
周彤心里是不想做這么絕的,但是老夫人向來說一不二,如今與武威侯府將事定下,那便是板上釘釘。
此時不把南鶯解決,就再難尋機會了。
周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去辦吧?!?/p>
劉嬤嬤眼睛里也閃過一絲糾結(jié),但還是應(yīng)下:
“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有了主意,周彤頓時舒心許多,眼底的陰鷙逐漸浮現(xiàn):
“南鶯,我知道藝兒不如你,珠玉在前,那些個世家子弟如何還看得上我的藝兒。
你別怪我。”
——
馬車晃晃悠悠行走了五日,南鶯一行來到了大凌邊境城,惠城。
此時正停在路邊休息乘涼。
芙琳給南鶯扇著扇子。
芙琳:“這越走越熱了,都不敢想象這樣一路回到京城,咱們得熱成什么樣了,還是陽城舒服?!?/p>
南鶯用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很難不贊同芙琳所說。
她們本來不用走邊境城的,只是寧纖考慮著原先那條路線之上多為高山,馬車不便行駛,天氣又熱,再加上南鶯不會騎馬,多有不便。
而邊境兩城惠城、岐城靠近漠北,地勢平坦,適宜馬車行走,雖相較原路線會繞上兩三日,但走起來更舒坦一些。
南鶯接過扇子,也給芙琳扇著風(fēng):
“相較騎馬護(hù)送我們的人,我們坐在馬車?yán)镆呀?jīng)涼快許多了。
可不敢叫熱?!?/p>
芙琳傻笑兩聲:
“小姐說的對,知足知足?!?/p>
休息片刻,一行人再次出發(fā)。
遠(yuǎn)處叢林之中,一伙人正偷偷觀察著他們。
“老大,這里巡邏軍不少,真要在這動手?”
為首的男子刀疤擋臉,目光兇狠。
“怕什么,對方可是花了重金,富貴險中求。
巡邏軍的巡邏規(guī)律摸清了沒?”
旁邊小弟立刻開口:
“再過一刻鐘就是下手的最好時機?!?/p>
刀疤臉:“好,那就一刻鐘后動手,除了那個小姐,其他的一律不留。
我看那位小姐長的倒是好生標(biāo)致?!?/p>
臉上露出了難以掩藏的猥瑣表情,旁邊的小弟立馬領(lǐng)會,也跟著笑笑。
一刻鐘后,南鶯的馬車正常行駛,跟隨的侍衛(wèi)突然叫停隊伍。
南鶯掀開馬車簾子:
“怎么了?”
為首的侍衛(wèi)騎馬過來:
“小姐,屬下覺得樹叢之中有動靜?!?/p>
南鶯看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只不過她相信侍衛(wèi)的直覺。
侍衛(wèi)們很快警覺起來,拿出兵器,將南鶯的馬車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間。
芙琳緊緊拉著南鶯的手,不由得緊張起來。
剛剛的侍衛(wèi)再開口:
“小姐,一會兒若有什么事,屬下們會拼死護(hù)您逃脫,您只管跑到前面求助巡邏軍?!?/p>
南鶯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盡量不拖后腿,你們也一定小心,有勞?!?/p>
誰知話音剛落,樹叢之中突然飛出一支箭直中一名侍衛(wèi)的胸膛。
芙琳嚇得大叫。
緊接著樹叢之中沖出一隊人來,他們拿著刀,見人就殺,毫不留情。
芙琳:“殺人了殺人了,小姐,咱們怎么辦???”
南鶯也嚇壞了,這種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