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該去反省的,是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惡鬼雨滴砸在生銹鐵窗上的聲響像是催命符。
何悠蜷縮在稻草堆里,右腿不自然地扭曲著。三天前她從采石場逃跑時摔斷了腿,
此刻潰爛的傷口正滲出混著泥漿的血水。屋外傳來鐵鏈拖地的嘩啦聲,
那個跛腳男人又提著煤油燈來了。"啪!"沾著鹽水的鞭子抽在后背,
她卻連痛呼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模糊間,她看見男人腰間晃動的鑰匙串,
其中一枚藍寶石袖扣在煤油燈下泛著幽光——和陸景明常戴的那對一模一樣。"砰!
"后腦撞上石墻的瞬間,宴廳水晶吊燈的光暈在眼前炸開。何悠踉蹌著扶住香檳塔,
指尖殘留著山灣村稻草的腐臭。腕間鉆石手鏈折射出36道棱光,提醒她這是十八歲生日宴。
"悠悠,這支舞該屬于我們了。"謝春和含笑伸出手,白西裝上別著她送的矢車菊胸針。
前世就是這支舞后,養(yǎng)母當眾宣布了身份調換的丑聞。何悠的目光掠過他肩頭。
宴會廳東南角的羅馬柱旁,陸景明正在陰影里調整袖扣。藍寶石切割面閃過一道冷光,
與她瀕死時看見的那抹幽藍重合。"嘩——"整杯紅酒潑在謝春和胸口,
暗紅液體順著白西裝滴落在地毯上,像極了山灣村泥地里蜿蜒的血跡。滿場嘩然中,
何悠扯下頸間藍鉆項鏈——這是謝春和用她給陸景明買手表的錢送的假貨。"何悠!
"養(yǎng)母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靜,"看來你需要冷靜,
明天就去圣瑪麗寄宿學校......"羊皮通知書遞到眼前時,
何悠嗅到了熟悉的百合香水味。前世就是在這股香氣里,她被塞進開往寄宿學校的車,
從此再沒機會見到陸景明。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突然輕笑出聲。
"嘶啦——"羊皮紙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被撕成兩半。何悠將藍鉆項鏈狠狠擲向謝春和腳邊,
碎鉆崩落時在波斯地毯上劃出星芒狀的軌跡:"該去反省的,是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惡鬼。
"陸景明的袖扣突然發(fā)出細微的咔嗒聲。何悠轉身時瞥見他指腹按在寶石邊緣,
那是他緊張時的小動作。前世的她從未注意,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連擔憂都藏得如此隱晦。
"反了天了!"養(yǎng)母精心修飾的指甲指向她,"沒有何家,
你連街邊的野狗都不如......"暴雨拍打落地窗的聲響與記憶中的山灣村雨夜重疊。
何悠攥緊袖口殘留的稻草碎屑,這是重生后唯一跟著她過來的東西。
當視線掃過陸景明微微發(fā)顫的右手時,她忽然露出重生后的第一個真心的笑。今夜這場暴雨,
該換某些人淋一淋了。第二章 渣男的真面目頂樓倉庫的玻璃幕墻結滿冰花,
何悠呵著白氣清點紙箱里的存貨。陸景明公司的安保系統(tǒng)正在她腳邊閃爍紅光,
這是今早出現(xiàn)在鐵門外的匿名包裹——裝著足以癱瘓整棟大樓的電磁干擾器。
"?!?碎鉆耳環(huán)在典當行柜臺彈跳著發(fā)出脆響,何悠隔著防彈玻璃撫摸脖頸。
前世謝春和說這耳環(huán)襯得她頸線優(yōu)美,如今看來不過是為監(jiān)視她動向的追蹤器。
當鋪老板推出來的現(xiàn)金里混著張字跡遒勁的便簽:西巷批發(fā)市場周三清倉。
何悠把便簽塞進裝著稻草碎屑的玻璃瓶,這是她重生后自制的"記憶沙漏"。
瓶底還沉著陸景明那夜送粥時落的袖扣銀鏈,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夜市霓虹亮起時,她蹲在塑料布前給發(fā)圈系蝴蝶結。前世被拐賣途中,
她見過山灣村少女用彩色電話線編織的發(fā)飾,此刻正被白領們瘋搶。
最后一對櫻花粉發(fā)圈被爭搶時,染著酒紅色指甲的手突然按住塑料布。
"姐姐淪落到擺地攤了?"真千金何曦踩著十厘米高跟俯身,香奈兒外套滑落露出肩頭淤青,
樣求他收留......"何悠捻起對方袖口的紫藤花粉——這是謝家溫室才有的變異品種。
她突然拽過何曦手腕,在驚呼聲中掀開其袖口,三道新鮮抓痕正在滲血:"謝夫人最恨情婦,
她要是看見未來兒媳帶著謝董的吻痕......"地攤上的小鏡子適時映出何曦煞白的臉。
謝氏周年慶當天,何悠對著更衣鏡調整珍珠腰鏈。微型錄音器藏在中古手拿包的夾層,
這是她用二十個發(fā)圈跟電子城老板換的。電梯門開時,陸景明正倚著消防栓抽煙,
火星在他指間明滅如信號燈。"陸總親自盯消防演習?"何悠故意讓裙擺掃過他西褲,
前世這男人總在她需要時恰好出現(xiàn)。"東南角安全通道監(jiān)控壞了。"他碾滅煙蒂時,
袖口藍寶石閃過幽光。何悠這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戴了黑色皮質手套,
指節(jié)處隱約透出金屬骨架的輪廓。宴會廳飄著前世記憶里的百合香,
謝春和攬著她腰肢滑入舞池時,
何悠摸到他后頸微凸的芯片——難怪前世總能精準捕獲她的行蹤。"悠悠,
董事會需要看到我們的婚約......"謝春和唇擦過她耳垂,手卻伸向她的珍珠腰鏈,
"等何曦拿到繼承權,我就......"何悠突然踉蹌著撞翻香檳塔,
在眾人圍攏時顫抖著指向他:"你說養(yǎng)女就該當墊腳石,
用完就丟去山灣村那種地方......""你胡說什么!"謝春和猛地攥住她手腕,
卻不知這個角度正對著藏在天花板吊燈里的鏡頭。
何悠摸到他無名指的老繭——這是長期使用消音槍械的痕跡。當錄音在周年慶直播中炸響時,
何悠正躲在安全通道啃三明治。轉播屏上何曦捏碎的紅酒杯濺出葡萄汁,
像極了前世她剖開那個跛腳男人喉嚨時噴濺的血。陸景明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
遞來的濕巾帶著槍油味:"消防車在三個街區(qū)外待命。"何悠擦著指尖果醬輕笑,
余光瞥見何曦鮮血淋漓的手正伸向電閘開關。今夜這場精心策劃的停電,
將會成為真千金精神失常的佐證。而她藏在演講臺下的第二支錄音筆,
此刻正在直播中循環(huán)播放謝春和與多位董事夫人的密談錄音。
第三章 影子里的守護者暴雨在凌晨三點撞碎窗玻璃時,
何悠正用鑷子夾出嵌在稻草碎屑里的定位芯片。這是她重生第七天從發(fā)絲里找到的,
此刻在放大鏡下顯露出"謝氏電子"的激光暗標。冷風卷著雨絲灌進鐵皮倉庫,
她突然聽見鋼梁上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陸景明倒掛在通風管道口,黑色風衣下擺浸著雨水。
他單手托著的保溫桶冒著熱氣,另一只手握著軍用級液壓鉗——方才剪斷了三根紅外警報線。
"蝦仁粥。"他翻進窗戶時帶落幾片碎玻璃,西裝右襟洇著團不規(guī)則暗漬,"西巷王記的。
"何悠掀開保溫桶的手倏然頓住。前世她被鎖在山灣村地窖時,
有個蒙面人定期從氣窗扔進藥瓶和吃食。最絕望的那個雪夜,
鐵欄外出現(xiàn)過半碗凝著蝦仁的冷粥,此刻正與保溫桶里浮動的月牙形蝦仁重疊。"你受傷了。
"她突然拽開陸景明的西裝,血腥味混著槍油味撲面而來。滲血的繃帶纏裹著左肋,
紗布邊緣露出半枚暗紅胎記——與前世背她出火場的消防員頸后胎記形狀相同。
陸景明迅速攏緊衣襟,金屬義肢在袖口若隱若現(xiàn):"上個月檢修通風系統(tǒng)刮傷的。
"何悠舀起一勺粥堵住他的謊話,滾燙米湯里沉著片淡金色魚鱗。
這是陸景明母親獨創(chuàng)的配方,前世他墓碑前總擺著這樣的粥。窗外的雨忽然變成冰雹,
砸在鐵皮屋頂發(fā)出戰(zhàn)鼓般的轟鳴。三天后試播的補光燈下,何悠調試著二手直播設備。
這是她用兩百個電話線發(fā)飾換的,鏡頭里卻總閃過詭異的雪花點。
陸景明蹲在配電箱前改造線路時,繃帶邊緣滲出新鮮血漬,在白色襯衫上暈開一朵紅梅。
"三秒后斷電。"他突然按住何悠要去碰開關的手,掌心槍繭擦過她腕間淤青,
"備用電源接在消防通道。"黑暗降臨的剎那,故障的攝像頭突然自動轉向窗外。
何悠撲到監(jiān)視器前時,正看見謝春和摟著女秘書跌進凱悅酒店旋轉門。
夜視鏡頭清晰捕捉到女秘書后頸的芯片插槽——與何曦肩頭的一模一樣。"直播流量在暴增。
"陸景明的聲音混著鍵盤敲擊聲,"他們包下了整層總統(tǒng)套房。"何悠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將畫面定格在謝春和西裝內袋的突起輪廓。前世她被拐賣前夜,
那個跛腳男人腰間別著同款微型注射器。冷汗順著脊梁滑落時,
她突然被攬進帶著硝煙味的懷抱。"你在發(fā)燒。"陸景明用義肢測她額溫,
金屬手指亮起38.5℃的紅色數(shù)字。何悠恍惚看見前世實驗室里閃爍的儀器燈,
那些被注射不明藥物的日夜,針管也泛著同樣的冷光。
玻璃藥瓶磕在齒間的脆響驚醒了她的幻覺。何悠本能咬住陸景明喂藥的手指,
血腥味在口腔漫開時,嘗到他指尖殘留的蝦仁粥咸香。陸景明僵著身子任由她撕咬,
另一只手卻穩(wěn)穩(wěn)護住她后腦,防止撞到堆滿電路板的桌角。監(jiān)控屏突然爆出刺眼白光,
謝春和包間的窗簾被勁風掀開。何悠在眩暈中看見女秘書舉著注射器走向大床,
而謝春和手機屏幕正亮著何曦發(fā)來的孕檢報告。陸景明的呼吸掃過她汗?jié)竦念~發(fā),
黑暗中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暴雨沖刷著窗臺上那盆蔫頭耷腦的矢車菊,
何悠燒糊涂前攥緊了陸景明崩開的繃帶。前世山灣村地牢里,那個蒙面人遞來的退燒藥,
說明書上也沾著同樣的血腥氣。
第四章 第一桶金的秘密霓虹燈牌"旺鋪招租"的殘影倒映在積水中,
何悠踩著十厘米紅底高跟鞋碾過何曦的倒影。她故意讓手中文件袋滑落,
泛黃的地鐵規(guī)劃圖露出一角——正是前世謝春和灌醉城建局長那夜,
她縮在會所窗簾后記下的版本。"姐姐也來撿破爛?"何曦的鉑金包掃過她手背,
新款香水裹著墮胎藥苦澀余味,"聽說你租了三個月都沒開張的郵票鋪?
"何悠彎腰時蕾絲襯衫滑開兩寸,露出肩胛處淡粉疤痕。
這是前世何曦用煙頭燙的"野種標記",
此刻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妹妹要不要賭一把?隔壁童裝店月租打三折呢。
"她看著何曦趾高氣昂沖進中介公司,高跟鞋尖踢飛了路邊易拉罐。三天后,
何曦戴著謝春和送的鴿血紅戒指,在轉讓合同按下手印。何悠躲在消防通道吃冰淇淋,
透過監(jiān)控看著何曦砸碎承重墻——那面墻里埋著三十年前化工廠的砷化物檢測報告。
深夜的典當行保險庫,何悠戴著手套清點郵票。1980年猴票在紫光燈下顯出暗紋,
這是她典當陸景明送的藍寶石袖扣換來的啟動資金。突然,
整版郵票背面浮現(xiàn)出加密坐標——前世謝春和走私路線的中轉站。"陸總打算盯梢到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