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約吃飯，約的是晚上八點在一家私人會所喝茶。
姜棠說，反正他們都認識，她把地點告訴曹錦安，她就不去了。
明思遠說：“這哪行，聿舟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才去的，我倆都必須到場?！?/p>
姜棠：“···”
她已經(jīng)能想象，賀聿舟見到她時，內(nèi)心想捏死她，表面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晚上七點四十，曹錦安開車帶著姜棠來到了會所。
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姜棠特意穿的很低調(diào)。
白色的圓領T恤，黑色的闊腿西裝褲，黑白兩色的板鞋，頭發(fā)扎成馬尾，臉上是淡淡的妝容。
她長得太過耀眼，即便是這樣低調(diào)的打扮，一進會所門就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兩人在包間等了十多分鐘，明思遠來了，還帶著李松文。
明思遠的父親和李松文的父親是同僚，明思遠現(xiàn)在在政府部門工作，以后也是要從政的，所以兩家走的近些。
“大家都認識，不介意一起喝杯茶吧。”明思遠說。
兩人同時說“不介意”，也沒什么可介意的。
賀聿舟是準點來的。
和姜棠預想的一樣，他看到她，只是面無表情的一眼掃過。
姜棠沒注意到的是，賀聿舟看到多了個李松文，眼里劃過不易察覺的不悅。
包間里是有專人泡茶的，明思遠說要談事，把人遣走了。
他拿起茶具，準備泡茶。
姜棠連忙接過，“表哥，我來。”
她在賀家生活了多年，泡茶還是會的。
姜棠垂著眼，很認真的開始泡茶，潤杯、洗茶、沖泡、奉茶。
動作雖不嫻熟，可每一步都做得有條不紊。
她的雙手很好看，玉蔥般纖細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干凈，涂了透明的護甲油，指尖粉嫩透亮。
明明是在泡茶，卻有種撩人的味道。
明思遠主動打開話題，“曹先生，你跟聿舟聊合作的事，我們?nèi)奈覀兊模覀円膊欢銈兩馍系氖??！?/p>
有了明思遠搭的橋，曹錦安跟賀聿舟講了他們公司的合作方案。
明思遠問姜棠工作的事，聽說姜棠前幾天又是忙著跟當事人對接，又是跑法院的。
“松文，法院的人你認識的就多了不是。”
明思遠總是能巧妙的將所有人加入話題中，不讓人覺得突兀。
李松文接話，“有幾個，不知道姜小姐是做民事案子還是刑事案子？”
“民案。”姜棠不打算接受李松文的好意，“現(xiàn)在這些部門管理的挺嚴的，任何案子都得嚴格遵守程序?！?/p>
李松文說：“那是自然，不過認識幾個朋友，遇到一些棘手的事可以給點建議?！?/p>
明思遠也說：“法不外乎人情。棠棠，尤其你做律師的，各行各業(yè)的人都得認識些。”
姜棠聊著天，時不時的還給他們續(xù)上茶水。
賀聿舟表面聽著曹錦安講，其實是在聽那三人的聊天。
他已經(jīng)聽下屬匯報過各家的方案，都大差不差的。
只是他不爽姜棠，所以才不想給曹家這個合作。
現(xiàn)在就更不爽了。
姜棠不想著多花點心思來求他，卻去找明思遠幫忙，現(xiàn)在這三人還聊的這么投機。
還有她今天什么打扮，跟個大學生一樣，在他們面前弄得這么青春靚麗干什么？
這個合作，他給誰也不可能給曹錦安！
他就是不給姜棠這個面子！
曹錦安介紹完方案，“賀總，能否考慮一下我們公司？”
賀聿舟只想盡快結(jié)束這個局，“你們公司的方案我知道了，但比起其他家的，差距還是有點大?！?/p>
曹錦安：“···”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曹錦安連忙說：“賀總，你覺得我們哪些方面還需要改進，盡管提，我們是誠心想跟賀氏合作?！?/p>
賀聿舟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曹先生，以后還有機會合作。”
曹錦安：“···”
也就是說，這個合作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曹錦安面色訕訕的說：“期待跟賀氏以后的合作?！?/p>
賀聿舟放下杯子，問明思遠，“你們聊完了沒？”
明思遠看向他，微微驚訝，“你們這就聊完了？”
“完了。”
明思遠問：“談成了沒？”
“我是商人?！辟R聿舟瞟了眼姜棠，“我做生意追求利益，不是看誰的人情。”
這話里話外都在警告姜棠。
姜棠倒也不在乎賀聿舟的話。
明思遠半開玩笑的圓場，“我們剛剛還在談法不外乎人情，我覺得做生意也一樣，不然照你這樣可沒朋友。”
賀聿舟已經(jīng)站起身，“我不是有你們這些好家人。”
五人離開會所。
賀聿舟第一個開車先走了。
看著疾馳而去的車子，明思遠對姜棠說：“他可能有點生氣，別管他。”
姜棠不怕賀聿舟生氣，生氣了可以哄。
就怕他不理她，連哄的機會都不給。
“表哥，今天謝謝你。”她由衷的說。
“一家人謝什么，回家吧，路上慢點?！?/p>
曹錦安開車送姜棠回去。
路上，曹錦安一遍遍的表達著他的感謝。
“沒什么，都沒幫到什么忙?！苯目蜌獾恼f。
曹錦安今天也算是見識了賀聿舟的不近人情，“沒談成是我的原因，你已經(jīng)盡力幫忙了。”
姜棠沒接話。
當初，她就說好了，她只幫忙約人出來見一面，沒保證幫忙談合作。
她也算是還了曹錦安的人情了。
兩分鐘后，姜棠卻聽見曹錦安說：“棠棠，我們正式交往吧，我們家的人都很好相處。”
姜棠嚇了一跳，她今天是想跟他說清楚的。
“我們就做普通朋友，我們不合適?！?/p>
“哪里不合適了？”曹錦安問，“是不是我今天的做法讓你不滿了？你覺得我接近你，是為了拉攏賀家？”
如果是為了拉攏賀家倒是好了，他有他的目的，她有她的。
兩人互相利用，互不相欠。
就怕曹錦安跟她來真的。
姜棠直說：“我對你沒感覺?！?/p>
曹錦安：“你怪實誠的。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養(yǎng)的?！?/p>
姜棠：“我們相處快一個月了，我真的對你一點喜歡的感覺沒有，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更合適?！?/p>
曹錦安問：“你有喜歡的人嗎，或是喜歡過的？”
姜棠沉默了兩秒，“有、過?！?/p>
十三歲就喜歡上了，一直喜歡。
曹錦安好奇，“怎么沒在一起？？”
“他不喜歡我?！?/p>
“那是他眼拙?！?/p>
曹錦安把姜棠送到樓下，他很認真的說：“姜棠，我們做不成戀人，但可以做朋友。希望我們還能跟以前一樣相處，你要有事隨時可以找我。”
說到后面，他自嘲的一笑，“萬一以后，你對我產(chǎn)生感覺呢。”
姜棠就有些無言以對。
看著曹錦安的車子離開小區(qū)，她給賀聿舟發(fā)了條信息：【敢不敢來比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