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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向你下跪,向你道歉,陳蘇蘇,很快,你就見不到我了?!?/p>
最后一句,她的聲音極低,低到只有陳蘇蘇能聽見。
陳蘇蘇神色微變,卻很快恢復(fù)如常。
季斯年怔怔看著沈韻許乖乖道歉,不知為何,心里一陣一陣發(fā)緊。
從前的沈韻許,高傲如孔雀,高貴如玫瑰,從不會做低頭服軟的事。
沒有人知道,病痛已經(jīng)將沈韻許的心氣磨得一干二凈。
她好像再也沒有力氣,跟季斯年對著干了。
萬幸,明天就是手術(shù)的日子,到時候,忘掉一切,只需無憂無慮地度過最后半年。
季斯年猛地拉起她,咬牙切齒:“沈韻許,你怎么不反抗,怎么不辯解,怎么不像從前一樣跟我較勁了?你打我罵我啊,怎么,你就這么沒種?!”
沈韻許始終眉眼低垂,一言不發(fā)。
季斯年的怒火不停上涌,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一陣陣痛。
他一字一句告訴她:“你喜歡跪是吧?那你就在這里跪上個一天一夜!”
很久很久,沈韻許跪到雙腿失去知覺,滿地都是她吐的血。
整整一天后,她拖著幾乎不能走路的腿,來到了約定好做手術(shù)的地方。
沒有任何猶豫,她躺上了手術(shù)室。
與此同時,季斯年的手機里收到了離婚協(xié)議生效的信息。
正一頭霧水時,陳蘇蘇默默告訴他:“你那天簽的協(xié)議是離婚協(xié)議,是沈韻許讓我給你簽的,她預(yù)謀很久了?!?/p>
他猛地站了起來,暴怒道:“誰給你的膽子!她讓你簽?zāi)憔透医o我,想跟我離婚,也得她親自來我面前說!”
沒有再多想,他大步來到之前沈韻許跪的地方。
在見到大片大片的鮮血時,他連膝蓋都軟了,差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血染紅了他的眼睛,他瘋狂地給沈韻許打電話,走到之前她看病的診室。
看著他暴怒的模樣,負(fù)責(zé)沈韻許的病情的醫(yī)生顫顫巍巍告訴他:“季先生,沈小姐得了胃癌,她沒告訴你嗎?只剩最后半年了?!?/p>
一時間,他腦袋里砰的一聲,仿佛有什么徹底崩塌。
那邊的沈韻許,此刻已經(jīng)坐上了出國的飛機,腦子里關(guān)于季斯年的記憶,已經(jīng)被清的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