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彈幕,在短暫的死寂后,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什么情況?音響炸了?】【我靠!嚇死爹了!這破音響是哪個山寨廠的?】【樓上的傻逼,
這可是云頂天宮,頂級的設(shè)備好嗎?明顯老炮兒趙的問題!】【黑火活該!唱的什么玩意兒,
鬼哭狼嚎的,污染耳朵!】【就是!早就該下去了!老胳膊老腿還學年輕人玩搖滾?
動作僵硬得一批!】【以前不也是自己唱的不行,怪設(shè)備,跟現(xiàn)場人員打架?這次又來?
】【放屁!黑火牛逼!這絕對是有人故意整他們!】【+1,剛才還好好的,
明顯是后臺動了手腳!】【呵呵,我看就是他們自己設(shè)備老舊,水平不行,找借口罷了。
】【趙一明以前不是還因為打人蹲過局子嗎?這種劣跡藝人早該封殺了!
】污蔑、嘲諷、質(zhì)疑如同洶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零星的辯解。水軍訓練有素地引導著輿論,
將矛頭精準地指向剛剛還用音樂點燃現(xiàn)場的“黑火”樂隊,將受害者扭曲為事故的制造者。
角落的陰影里,或許有人正端著酒杯,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見的、掌控一切的冷笑。
前排VIP區(qū)域,何苗苗那張精致明艷的臉蛋,此刻冰冷得如同覆了一層寒霜。
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顯示出主人極力壓抑的怒火。
張野坐在稍顯偏僻的圓桌旁,眼神銳利如鷹隼,平靜地目睹了這粗暴而精準的一幕。
他對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王建國,其手段的無恥和狠辣,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無聲無息,卻能用最直接、最羞辱人的方式,掐斷你不屈的喉嚨。
舞臺邊緣,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員匆匆跑上臺,手忙腳亂地檢查著設(shè)備,
口中不斷重復著:“技術(shù)故障,技術(shù)故障,正在緊急排查……”這蒼白無力的解釋,
在趙一明聽來,比那刺耳的音爆更加傷人。技術(shù)故障?多么完美的借口。
趙一明死死盯著后臺音控室的方向,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赤紅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想沖過去,揪住那個躲在暗處操控一切的雜碎,狠狠給他幾拳。但他知道,沒用。
對方只會用更官方、更無懈可擊的理由搪塞你,甚至倒打一耙。
樂隊的成員們也個個臉色鐵青,大飛手里的鼓槌捏得咯吱作響,猴子眼神陰鷙,
阿哲推了推眼鏡,鏡片下是壓抑的怒火。他們憤怒,卻又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就像多年前那樣。趙一明恍惚間,
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年輕氣盛、卻最終在資本的重壓下選擇退縮、選擇妥協(xié)的自己。
那份屈辱和不甘,如同陳年的傷疤,在這一刻被重新揭開,滲出新鮮的血。他緩緩轉(zhuǎn)過身,
腳步沉重地走下舞臺,回到了張野所在的桌子旁?!翱吹搅藛??”趙一明的聲音嘶啞,
帶著濃重的疲憊和苦澀,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就是王建國……這就是那些人的手段?!薄八麄円姴坏霉猓娌黄鹩驳?,
就只會在背后捅刀子,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惡心你,打壓你?!彼粗鴱堃埃凵駨碗s,
里面有憤怒,有不甘,有回憶的痛苦,還有一絲……期望?!爱斈辍乙蚕衲悻F(xiàn)在這樣,
有點才華,有點脾氣,想憑著一腔熱血,改變點什么?!薄敖Y(jié)果呢?”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也是用差不多的手段,一次演出,設(shè)備‘故障’,然后水軍下場,
黑料滿天飛……”“我猶豫了,我退縮了,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結(jié)果,
就他媽忍成了現(xiàn)在這個操蛋的樣子!”趙一明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引來周圍幾道側(cè)目。他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張野,一字一句,
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小子,別學我!”“千萬別學我!他越想讓你閉嘴,
越想讓你難堪,你就越要站上去!狠狠地抽他的臉!”“這是你的機會,
也是……我們這些被他踩在腳底下十幾年的人,唯一能看到的,一點點狗屁的希望!
”現(xiàn)場的賓客們議論紛紛。有人對黑火的遭遇表示同情,低聲譴責幕后黑手的卑鄙。
有人則幸災樂禍,認為這老炮兒不長記性,吃不夠教訓。
王建國打壓趙一明的目的顯然已經(jīng)達到。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在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那些可能心懷異志的人,展示了不順從他的下場,接下來就輪到張野了。
何苗苗秀眉緊蹙,看向張野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趙一明已經(jīng)被針對了,下一個,毫無疑問,
就是張野。王建國絕不會放過這個膽敢拒絕他、甚至隱隱有威脅到他權(quán)威的年輕人。
聽著趙一明帶著血淚的忠告,感受著他話語中那份沉重的不甘與期盼,
再聯(lián)想到自己剛剛經(jīng)歷的碰瓷陷害,
以及那個高高在上、視規(guī)則如無物的王建國……張野心中積蓄的怒火,如同被投入了助燃劑,
轟然一聲,徹底點燃。他平靜地看著趙一明,眼神深處卻跳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
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趙一明和周圍幾個樂隊成員的耳中:“趙哥,
音響設(shè)備壞了沒關(guān)系?!薄澳銈兊募一锸聝骸瓚摱歼€在吧?”趙一明愣住了。
大飛、猴子、阿哲也一臉茫然地看向張野,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野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眼神里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瘋狂?!敖枘銈儤逢犛靡幌?。
”“我上去唱一首。”他頓了頓,環(huán)視了一圈這金碧輝煌卻處處透著虛偽和算計的大廳,
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就當……給這場‘盛宴’,好好助助興?!薄笆裁??!
”趙一明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要上去?現(xiàn)在?王建國那孫子肯定盯著你呢!
他絕對會……”“他不是喜歡玩陰的嗎?”張野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