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人,震驚到忘了呼吸,隔了好久,才喜極而泣:“終于想起我這個備胎了,
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等了你那么多年?!?為了彰顯誠意。轉(zhuǎn)天,
一大早我挎著打了石膏的手臂,走進民政局等沈家成。比起約定時間,整整早了二十幾分鐘。
這廝,真是一天都等不了,美名其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說,如果不是民政局下班了,
如果不是他人正在國外,當天就去了。我正低頭專心地玩手機,
卻被一個討厭的聲音打斷:“想不到,還真的是你呀?!碧ь^,竟然是周行川和柳依依。
確定是我,男人當即沉下臉來:“簡橙,你到底有完沒完,就算你跟過來,
我也不會跟你領證的?!蔽铱戳艘谎蹠r間,漫不經(jīng)心道:“放心,我也不會跟你領證的。
”周行川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直接笑出了聲?!皠e裝了,
當初是誰死乞白賴求我來著?!薄霸趺?,這回改變策略了,見軟的不行,改來硬的了?
”“垃圾桶都沒你能裝?!蹦腥说纳磉呥€跟著幾個老板摸樣的中年男人,有幾個我還認識,
竟不知道,什么時候民政局也成了談生意的地方。對上各位老板八卦的眼神,
柳依依依偎在男人懷里,柔聲解釋:“家務事,讓各位老板見笑了。”這解釋莫能兩可,
卻將我釘在了恥辱柱上。在場的各位都是人精,瞬間秒懂,
其中一個順勢開口:“現(xiàn)在的女孩子真是不知廉恥,人夫妻都到民政局準備領證了,
還追過來搞破壞。”“就是啊,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話說回來,周總可是艷福不淺啊,
兼祧兩房也不是不可能?!甭勓裕娙撕逄么笮?。男人隱隱得意,小聲對我開口:“簡橙,
你若識趣,就趕緊滾回去,我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你。”話落,怕旁邊的柳依依吃醋,
他又趕緊摟著女人輕聲安慰:“等見完了沈少,再領證也不遲?!薄安皇钦掖髱熆催^了嗎,
反正今天是個黃道吉日,來都來了,還能騙你不成?”即將得償所愿,
柳依依激動地獻上一吻,惹得男人眸光一暗。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幾位老板幫著柳依依踩完我,又忙著恭維周行川:“托周總的福,也能跟太子爺說上幾句話,
真是三生有幸啊?!薄霸捳f回來,這太子爺,他真的會來嗎?”“那位忙著發(fā)展國外業(yè)務,
近幾年可是很少在國內(nèi)露面了?!敝苄写ǖ靡獾叵掳涂焯У搅颂旎ò迳希骸胺判?,
太子爺一定會來,而且是來跟夫人領證的。”“那是,太子爺可是周總的第一大財神爺,
周總的消息絕對可靠?!薄霸捳f,太子爺向來不近女色,女伴都沒聽說有一個,
怎么突然就要領證了呢?!薄澳钦l知道呢,興許是瞞的緊呢?!薄澳菢拥拇笕宋铮?/p>
可不是你我能八卦的,小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是在沒興趣聽這些廢話,
看時間快到了,我起身去拿號。柳依依見狀,一臉緊張地跑過去將我手里號碼紙奪過來,
撕了個粉碎:“你拿號了又怎樣,周哥哥也不會跟你領證的?!北蝗巳瑤状翁翎?,
我也怒了:“滾!”沒想到再去取號,卻被工作人員拒絕了:“一個小三你張狂什么?
民政局這種神圣的地方,不接待你。”那兩個字頓時炸開了鍋,
周圍的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其中一個來領證的女生,
還專門指著我警告自己的男友:“你要是敢背著我找這樣的女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男人立馬瞪著我附和:“這種貨色,倒貼我都不要?!币粋€來辦離婚的女人,
突然朝我吐口水,用尖銳的聲音哭著喊道:“我老公就是被你這種狐貍精給勾走的。
”不知誰喊了一句:“打小三了?!币痪湓捪袷油度肓似届o的湖面,立馬引起了群情激奮。
尖銳的疼痛突然傳來,不知被誰扯住了頭發(fā),額頭上的傷口再次崩裂,
刀片一樣的長指甲深深劃在臉上,火辣辣的?!百v人,現(xiàn)在就把這張臉毀了,
看你還能勾引誰?!弊児蕘淼锰蝗?,我本能地反抗,卻無奈雙拳難敵四手。
柳依依趁機扯斷了掛著斷臂的紗布,斷骨的疼痛再次襲來,我疼地兩眼發(fā)黑,蜷在地上,
再也無暇反抗。拳頭像雨點一般落在身上,衣服遮不到的地方,
不時被人捏住皮肉狠狠地擰上幾把。就在這時,兩隊黑衣保鏢分開列隊出現(xiàn)在大廳里,
沈家成戴著墨鏡從玻璃大門處迎面走進來。以前只能在電視和財經(jīng)雜志上才能看到的男人,
如今就真真的出現(xiàn)在大廳里。有錢,有權,有顏,有能力,仿佛帶著萬丈光芒。
時間在這一刻停住,先前正打的起勁的女人們都忘記了出手,花癡一樣,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個騷的沒邊的男人。有的還從嘴角淌出了哈喇子,拉出長長的銀絲。
周行川率先打破寂靜,小跑著迎過去,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沈少,您可來了。
”卻被男人直接無視。后面尾隨的老板們,一個個邊走邊正衣冠,
拿出精心準備的禮物:“沈少,這是我們良人珠寶公司,特地為夫人定制的鉆戒。
”“這是我們公司的婚紗模型,不知夫人滿不滿意?”“還有我們的新款包包。
”這群人跟蒼蠅一樣尾隨著自己,沈家成只覺得聒噪,手里那些東西,他一樣都瞧不上,
垃圾。忽然想到,那個女人貌似挺喜歡這些小玩意的,正好拿來哄哄她。隨即一個眼神過去,
保鏢會意,把禮物都代收了。7救星來了,我卻疼得發(fā)不出聲來。柳依依眼疾手快,
在沈家成望過來之前,趕緊拿起窗臺上的一塊臟抹布塞進我的嘴里,小聲警告:“老實點,
周哥哥今天要談一筆大買賣,別被你壞了事?!薄澳遣皇悄隳苷腥堑娜?。”緊接著,
頭頂黑暗襲來,她特地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將我的身體整個蓋住,隨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怕我搞小動作,還專門用腳踩住了我的斷臂,我疼得差點死過去,動不了,也發(fā)不出聲。
仿佛身在地獄,度秒如年。沈家成在大廳里環(huán)視了一圈,也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他有些無奈搖了搖頭。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守時。枉自己連夜乘坐專機,
穿越整個大西洋飛回國內(nèi),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這里,分秒不差,她卻見不到影子。不過嘛,
自己的女人,他就是樂意等。只要,她不是反悔了就行。等等,反悔?
那個女人該不會是真的反悔了吧。先前還洋洋得意的心情,頓時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節(jié)骨眼上,剛碰了一鼻子灰的周行川又不怕死地貼過來:“沈少,沈家的那個項目,
您看…”話音未落,臉上直接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皾L,聽不懂人話嗎?再過來煩我,
就把你丟出去?!北M管心里烏云密布,但對這個男人他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怕有人怪他。不然何止把自家的最賺錢的項目,都投給了這頭蠢豬呢。見周行川出師未捷,
尾隨的幾位老板們頓時冷汗涔涔,都識相地跑到了十米開外,不敢再摸老虎的屁股。
時間分秒過去,沈家成越來越緊張,他死死地盯著大門,不停地看表,二十分鐘過去了,
還沒見到女人的影子,發(fā)出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因為太想見那個女人。他實在忍不住了,
打開通訊錄,把里面的第一個號碼撥出去。不遠處卻傳來了熟悉的鈴聲:“不接你電話,
不接你電話,我就是不接你的電話…”那個聲音化成灰他都認得,
是當初女人用自己的聲音錄制的。只是因為嫌他總給自己打電話。
8沈家成順著鈴聲一路走過去,拽開瑟瑟發(fā)抖的女人。剛才她坐在屁股底下的,
用駝色大衣罩著的,是一個人形的輪廓,此時此刻,那鈴聲正從里面鍥而不舍地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