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地拉了下來,遮蔽了城市的喧囂和光亮。
林深緊鎖眉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那條短信上來回滑動,屏幕幽藍(lán)的光映在他臉上,顯得有些陰晴不定。
“深淵凝視你時,你亦凝視深淵……這到底什么意思?”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
沈璃站在他身旁,目光銳利而冷靜,仿佛能穿透這層層迷霧。
“這不僅僅是警告,”她語氣冰冷,帶著一種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ый 的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ый,“更像是一個……陷阱。”
兩人回到沈璃的辦公室,這里暫時成為了他們的臨時指揮部。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一絲揮之不去的血腥氣,讓人感到壓抑。
陳法醫(yī)助手默默地端來兩杯熱咖啡,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留下兩人獨自面對這場無形的博弈。
“周秘書傳遞的消息,每一個字都值得我們仔細(xì)推敲?!鄙蛄揲L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像是指揮著一場無聲的交響。
“他冒著暴露的風(fēng)險,也要傳遞這個消息,說明這個信息至關(guān)重要,但同時,也可能是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
林深點點頭,將周秘書的資料,以及從他身上搜出的那張寫滿奇怪符號的紙條,一并攤開在桌面上。
“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唯一把柄,就是這些符號。但是,這些符號本身,會不會就是一種偽裝?”
兩人開始逐一分析這些符號,結(jié)合周秘書的身份和神秘組織的行事風(fēng)格,試圖從中找到突破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里只有他們低聲討論的聲音,以及偶爾響起的鍵盤敲擊聲。
突然,林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頭。
“沈璃,你說有沒有可能,‘深淵’指的不是具體的某個人或某個地方,而是一種……狀態(tài)?”
沈璃眼神一亮?!盃顟B(tài)?什么狀態(tài)?”
“一種被監(jiān)視,被控制的狀態(tài)!”林深激動地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如果我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尋找幕后黑手,尋找組織的據(jù)點上,會不會就忽略了真正重要的東西?”
沈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林深的說法。
“有道理。他們想讓我們以為,危險來自外部,從而忽略了……內(nèi)部?!?/p>
“沒錯!”林深走到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上面寫下幾個大字:“誤導(dǎo)方向!”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意識到,他們必須跳出這個陷阱,才能真正接近真相。
“我們不能再按照他們設(shè)定的路線走了?!鄙蛄У穆曇魣远ǘ辛Α?/p>
“我們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p>
林深腦海中浮現(xiàn)出之前調(diào)查過的那個酒吧——“夜鶯”。
那里是他們最初接觸到這個案子的地方,也是周秘書經(jīng)常出入的場所。
“我們再去一次‘夜鶯’?!绷稚钐嶙h道。
“或許,我們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細(xì)節(jié)?!?/p>
深夜,“夜鶯”酒吧已經(jīng)停止?fàn)I業(yè),門口掛著“暫停營業(yè)”的牌子。
酒吧外一片寂靜,只有昏黃的路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林深和沈璃站在酒吧對面,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兩人心中卻充滿了不安。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绷稚畎欀碱^說道。“太安靜了。”
沈璃點點頭,她也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白日里喧囂的景象截然不同。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酒吧,透過門縫向里面看去。
酒吧內(nèi)空無一人,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仿佛被人刻意清理過。
“看來,我們來晚了?!绷稚顕@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
沈璃沒有說話,她仔細(xì)地觀察著酒吧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吧臺后面的酒架上。
“林深,你看那里?!彼钢萍苌弦粋€空置的格子說道。
“那個位置,原本應(yīng)該放著一瓶酒?!?/p>
林深走上前,仔細(xì)觀察那個空置的格子。
格子上殘留著一些灰塵,但卻有一塊地方,明顯被人擦拭過。
“有人動過這里?!绷稚羁隙ǖ卣f?!岸?,時間應(yīng)該不長?!?/p>
“他們想銷毀證據(jù)?!鄙蛄У哪抗庾兊酶愉J利。
“但是,他們做得并不徹底?!?/p>
她開始在酒吧內(nèi)四處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林深也加入了搜尋的行列,兩人配合默契,仿佛訓(xùn)練有素的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ый 人員。
突然,沈璃停下了腳步,她的目光落在酒吧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雜物堆上。
“林深,過來看看。”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雜物堆里堆放著一些廢棄的紙箱和塑料瓶,看起來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但是,沈璃卻發(fā)現(xiàn),在這些雜物下面,似乎藏著什么東西。
林深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搬開雜物,一個陳舊的木箱出現(xiàn)在兩人眼前。
箱子上布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兩人合力打開木箱,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箱子里放著一些文件和賬本,紙張已經(jīng)泛黃,字跡也有些模糊。
“這些是什么?”林深拿起一本賬本,翻開一看,上面記錄著一些奇怪的數(shù)字和符號。
沈璃也拿起一份文件,仔細(xì)地閱讀起來。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看來,我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彼痤^,看向林深,語氣意味深長。
“這里面記載的……是什么?”林深迫不及待地問道。
沈璃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了林深。
“你自己看吧。”她輕聲說道。
林深接過文件,快速地瀏覽著上面的內(nèi)容。
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靜靜地站在那里,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酒吧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林深猛地抬起頭,看向酒吧門口。
“誰?”他低聲喝道,語氣中充滿了警惕。
酒吧外,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仿佛剛才的聲響只是一個幻覺。
但林深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
“我們必須離開這里。”他果斷地說?!斑@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p>
沈璃點點頭,她也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暴露了。
兩人迅速將木箱里的文件和賬本收好,準(zhǔn)備撤離。
就在這時,酒吧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刺眼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了這片寂靜。
“找到你們了……”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地獄深處,讓人不寒而栗。
林深和沈璃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們知道,他們已經(jīng)被徹底包圍了。
沈璃慢慢地轉(zhuǎn)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冰冷而堅定,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
“是誰?”她冷冷地問道,聲音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臉上帶著一絲陰冷的笑容。
“我是誰,并不重要。”男人緩緩地說道。
“重要的是,你們發(fā)現(xiàn)了不該發(fā)現(xiàn)的東西……”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林深手中的文件上。
“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林深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文件,沒有說話。他的
“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嗎?”沈璃冷笑著說道。
“你們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信用可言?!?/p>
男人聳了聳肩,似乎并不在意沈璃的嘲諷。
“信不信由你們?!彼卣f道?!暗?,你們沒有選擇……”
突然,他猛地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動手!”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從酒吧的各個角落里,涌出了十幾個黑衣人。
他們手持武器,面無表情,仿佛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殺人機器。
林深和沈璃背靠背站在一起,他們的
“看來,今天我們要在這里……殺出一條血路了?!绷稚畹吐曊f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沈璃沒有說話,她只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手術(shù)刀,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瘋狂。
就在雙方即將爆發(fā)一場血戰(zhàn)之際,沈璃突然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她猛地將手中的文件撕成了碎片,然后用力地拋向空中。
“你們想要的東西,我毀了!”她大聲喊道,聲音在酒吧里回蕩。
黑衣人們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沈璃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男人也愣住了,他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難以置信。
“你……”他指著沈璃,氣得說不出話來。
趁著黑衣人們愣神的瞬間,林深拉著沈璃,朝著酒吧的后門沖去。
他們必須盡快逃離這里,否則,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酒吧的后門通向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里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
林深和沈璃在黑暗中摸索著,拼命地奔跑著。
身后,傳來黑衣人們的怒吼聲和追趕聲。
他們知道,他們必須跑得更快,才能擺脫這些追兵……
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巷子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你們……跑不掉了……”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林深和沈璃停下了腳步,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絕望。
難道,他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
突然,林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推開沈璃,自己則朝著黑衣人沖了過去。
“快跑!”他大聲喊道,聲音嘶啞而決絕。
沈璃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林深會在這種時候,選擇犧牲自己,來保護她。
她咬緊牙關(guān),轉(zhuǎn)身朝著巷子的另一邊跑去。
身后,傳來林深和黑衣人的打斗聲,以及林深痛苦的呻吟聲。
沈璃的心如刀絞,她強忍著淚水,拼命地奔跑著……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她只知道,她必須活下去……
她停下腳步,靠在一堵墻上,氣喘吁吁。
她的身體已經(jīng)精疲力盡,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在她的腳邊,靜靜地躺著……
一本被藏匿的賬本……
塵埃在透過釘上木板的窗戶裂縫射進來的一縷月光中飛舞,照亮了那本破舊的皮面分類賬。
它躺在一個被遺忘角落的雜物中間,幾乎被陰影吞噬。
廢棄的“夜鶯”酒吧里的空氣又濃又重,混合著陳啤酒、干嘔吐物的氣味和一種刺鼻的甜味,直刺喉嚨后部。
沈璃戴著手套的手指撫摸著封面上凸起的字母,盡管悶熱難耐,她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感覺不像是一本書,更像是一頭沉睡的猛獸。
里面的書頁像徒步旅行者腳下的干樹葉一樣沙沙作響。
泛黃的紙張上,一列列數(shù)字、神秘的注釋和名字仿佛在低語。
每一條記錄都是一塊神秘的拼圖碎片,讓人得以一窺他們拼命想要探尋的深淵。
有些記錄是 straightforward monetary transactions(直接的貨幣交易),但其他的……其他的則被一種符號語言所籠罩,這種符號與死者手中緊握的紙上的符號相似。
這種聯(lián)系是不可否認(rèn)的,這是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確認(rèn),表明他們找對了方向,但這感覺就像在結(jié)冰的湖面上行走,冰在他們腳下不祥地嘎吱作響。
林深湊得更近了,舊紙張的氣味和仍沾在他指關(guān)節(jié)上的血腥金屬味混雜在一起。
他的心臟在肋骨間怦怦直跳,在這寂靜的廢棄酒吧里,就像急促的鼓點。
他感到一陣不安,一種原始的本能在尖叫,告訴他們并不孤單。
他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危險的預(yù)感在陰影中低語。
突然,后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在這壓抑的寂靜中,那聲音像槍聲一樣回蕩。
一個身影出現(xiàn)了,在蒼白的月光下形成了剪影。
是周秘書,他的臉上刻著憤怒和絕望的神情。
他行動敏捷得令人驚訝,眼睛像捕食者逼近獵物時一樣閃閃發(fā)光。
“你們不該找到那個的,”他嘶嘶地說,聲音沙啞,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林深猛地合上分類賬,聲音尖銳而決絕。
他舉起賬本,把它當(dāng)作抵御逼近黑暗的盾牌。
“我們得到了我們需要的東西,”他說,盡管腎上腺素在他的血管中奔涌,但他的聲音卻出奇地鎮(zhèn)定。
“你會讓我們離開的?!?/p>
周秘書的嘴唇扭曲成一個咆哮的表情,露出的牙齒顯得過于鋒利。
他向前邁了一步,手伸進了夾克衫里。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一種實實在在的壓力向他們壓來。
沈璃向前邁了一步,眼睛緊緊盯著周秘書,她的動作流暢而精準(zhǔn)。
“這本分類賬,”她說,聲音像她平時使用的手術(shù)刀一樣冷酷而鋒利,“講述了一個故事。一個有些人寧愿被埋葬的故事?!彼nD了一下,讓這些話像威脅一樣懸在空氣中。
“如果我們出了什么事,這個故事就會公之于眾?!?/p>
周秘書的下巴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他們說得對。
這本分類賬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而他們掌握著引爆器。
他猶豫了,眼中捕食者般的光芒閃爍著不確定。
寂靜持續(xù)著,只有漏水管道的滴水聲打破寂靜,每一滴水都回蕩著時鐘那令人痛苦的滴答聲。
他終于放下了手,動作僵硬而不情愿。
“滾出去,”他惡狠狠地說,話語中充滿了毒液。
“但這還沒完?!?/p>
林深和沈璃沒等他再次邀請。
他們默契地行動起來,像一場無聲的同步逃亡之舞,林深緊緊地握著分類賬。
他們溜進了涼爽的夜空中,把周秘書獨自留在廢棄酒吧回蕩的寂靜中,他的臉因壓抑的憤怒而扭曲。
當(dāng)他們?nèi)谌牒诎抵校杳鞯牡谝豢|曙光將天空染成一片暗紫色時,沈璃瞥了林深一眼。
“趙教授會知道怎么處理這個的,”她喃喃地說,分類賬的重量像一千個秘密的負(fù)擔(dān)一樣壓在她身上。
林深低頭看著分類賬,封面上凸起的字母現(xiàn)在捕捉到了最微弱的日出光芒。
盡管新一天的溫度在上升,但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他張開嘴想回答,但又停了下來,呼吸卡在喉嚨里。
他緊緊抓住沈璃的胳膊,手指摳進她的肉里。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固定在她肩膀后面的某個東西上,低聲說出了一個可怕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