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組織消防演習(xí)，響鈴的前幾秒，一條信息悄然出現(xiàn)?！酒鸹瘘c在一樓倉庫。
請往北門逃離。北門生；東門死。】接著，大部分老員工奔向了東門，
我被春翠拉著逃向了北門，身后的大門關(guān)上的同時里面發(fā)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01消防演習(xí)的鈴聲即將響起的前幾秒鐘，手機(jī)屏幕亮了起來，一條信息悄然出現(xiàn)。
【起火點在一樓倉庫。請往北門逃離。北門生；東門死?！俊副遍T……·」我低聲重復(fù)著，
心中快速權(quán)衡著選擇。北門離起火點遠(yuǎn)。理論上應(yīng)該是更安全的選擇。
但是通往北門的過道相對狹窄。如果所有人同時涌向那里，
想要在三分鐘之內(nèi)趕到操場幾乎是不可能的?！高@次為何？」「還有，信息是誰發(fā)的？」
「難道是惡作劇？」這條信息沒有來源號碼，也沒有任何可識別的標(biāo)識。來不及多想，
尖銳的警鈴聲刺入耳膜，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難聞的汗臭味，我跟著大部隊奔向東門，
工友們也三三兩兩嬉笑著往東門跑去，身后的車間也隨著斷電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留下應(yīng)急燈詭異地發(fā)著綠光。春翠戳了戳我的胳膊，
小臉通紅氣喘吁吁：「我們往北門跑吧！北門離飯?zhí)媒??！埂笘|門近一點，
北門三分鐘之內(nèi)跑不到的?！刮揖芙^她的提議，捂著鼻子繼續(xù)往東門跑。「聽我的去北門。
跑不到也沒關(guān)系，又不是真正的起火?！拐f著春翠拉起我掉頭就往北邊跑。工友們推搡著，
擠撞著，很快身處在一片嘈雜的人流中。
我被人流裹挾著一不留神前面的人一個急剎車停頓讓所有人向前傾倒。場面一片混亂。
「搞什么！趕緊跑??！」「靠，哪個傻逼踩到我腳了！」「哦！對不起?！埂改莻€，
不好意思我們跑反了。抱歉??！」黑暗中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先跑為敬。還沒等我站穩(wěn)，
后方又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來，我不由自主再次撞向前面的人群。那人被撞得一個踉蹌，
我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拉，不料卻被后面的人撞倒在地?！感⌒??！孤犅曇羰莻€年輕的男人。
但是看不清長相?！改膫€走路不長眼的。」被撞的是個男的，他穩(wěn)住了身子，
漆黑中那人順勢拉起我，起身時手里多了一個堅硬物。就在此時，耳邊傳來清脆的廣播聲。
「所有人抓緊時間，倒計時一分鐘開始?！埂?0」「59」…人潮繼續(xù)涌動，
我和春翠也順利擠到了通往北門的過道上。此時周圍又有人開始嘀咕了。「哈哈！
這次咋還搞了個倒計時，有意思?！埂高@聲音聽著怎么不像廠長的？」「你還別說，
怪瘆人的?！埂笓Q人了唄?！埂高€別說，這聲音怪好聽的嗯。」廣播中的報時聲仍舊繼續(xù)，
我們終于在最后一秒抵達(dá)了北門。沖出去的一瞬間，身后的門重重落下，
我下意識回頭看過去。怔住了。02一排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男人扛著長槍，
整齊劃一地朝這邊走過來?！腹?！消防演習(xí)還能這樣演。刺激！」有人不明就里，
看著熱鬧?！盖逡簧髱浉?，嘻嘻！」有人犯著花癡。那群人不為所動，面無表情，
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改銈円墒裁矗 褂腥碎_始害怕起來?！粚拧悬c不對勁。
還有很多人沒出來。門卻關(guān)上了。幾乎同時，門內(nèi)發(fā)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很快，
哭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聲音凄厲可怖，最后歸于平靜。眼前突發(fā)的一切太過驚悚，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冰冷的刀片，恐懼瞬間占滿了全身。周圍的人也跟我一樣被嚇傻了，
有的人開始抽泣，有的人開始求饒。終于有人反應(yīng)過來，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打電話。可詭異的是，
手機(jī)完全沒有信號。根本無法和外界取得聯(lián)系。「瑪?shù)?，放我們出去！?/p>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我要報警！」「信不信我去勞動局告你們?！?/p>
為首的高個男向前邁出一步，伸手打了個響指。三個守衛(wèi)一樣的人便從后面走了過來，
直奔剛叫囂的那幾人。砰的幾聲槍響，那幾人的腦袋便開了花，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緊緊握住春翠的手，手心里滲出細(xì)密的汗珠，冰冷而黏膩，
像極了那些人身下濕噠噠的鮮血，幾乎要把我淹沒?！改銈儯銈冋l……要干什么？」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低聲問道。為首的高個男人睥睨了一眼，沒有回答他，挑眉怪聲說道。
「恭喜各位通過第一關(guān)?！埂脯F(xiàn)在你們可以去吃飯了?；厝ズ蠛煤眯菹?，明天還有新任務(wù)?！?/p>
03我忐忑不安地回到宿舍，春翠一頭扎進(jìn)我懷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肝乙丶??！?/p>
她哽咽著說。我顫抖著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竸e怕，有我在?！?/p>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我們經(jīng)過了東門。那里，大部分都是老員工們。這些老員工無視短信，
憑著往日的經(jīng)驗選擇東門逃生。沒想到這竟是一條不歸路。
更沒想到短信的內(nèi)容竟然是真實的。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壘成了一座小山，
地上一灘灘暗紅的血跡散發(fā)著刺鼻的血腥味。
不敢相信剛剛還活生生的生命此刻已變成一堆肉泥。許多人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嘔吐，
有些人甚至直接暈倒。強(qiáng)忍住淚水，我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只是想趁著假期打工賺點錢而已，萬萬沒想到差點沒了命。不對，
介紹我來這里工作的張姐呢？她去哪里了？顧不上內(nèi)心的恐懼，我甩開春翠朝高個男跑去。
還沒等我靠近，他身后的兩個侍衛(wèi)就用槍對準(zhǔn)了我。我舉起手來說我要見張姐。
高個子男人轉(zhuǎn)過頭，露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高@里沒有張姐這個人。」「還有，
乖乖聽從指揮。否則你會和他們一樣。」我呆立在原地，看著他漸漸走遠(yuǎn)，
卻無力說出任何話。失魂落魄地走到飯?zhí)?，中午還鬧騰的飯?zhí)么丝贪察o得出奇，
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坐在位置上扒拉著飯菜。好歹今天活了下來，
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吃上飯。打好飯菜后，我在四周環(huán)視一圈，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吃兩口眼淚就止不住掉進(jìn)了碗里?！缚奘菦]用的。得想辦法逃出去?！?/p>
耳邊響起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04我收起眼淚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這人看起來與我年紀(jì)相仿，眉眼寬闊，五官俊朗，身材高大，要不是一身工作服，
我差點以為他是那該死的守衛(wèi)?！改闶钦l？」「李仲?！埂肝覇柲闶鞘裁慈耍俊?/p>
「跟你一樣來這里打工的。」……05春翠吃了點我給她帶的晚飯，
平復(fù)過心情后總算安靜了下來。工廠的宿舍比我想象中要干凈，
但那般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總是揮之不去。我躺在床上，盯著上鋪的床板，
耳邊是春翠若有若無的抽泣聲。窗外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在水泥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半個多月前，我還是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為了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fèi)，
通過熟人張姐的介紹來到這家工廠。張姐說這里包吃包住，工資高，就是管理嚴(yán)格了點。
我沒什么可挑的，畢竟對我這種沒有工作經(jīng)驗的人來說，能有個地方賺錢就不錯了。
春翠是第二天來的。她拖著個粉色的名牌行李箱，
手腕上戴著那條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的卡地亞手表，整個人像是從時尚雜志里走出來的，
與這個灰撲撲的工廠格格不入。"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當(dāng)時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床上，眼睛亮晶晶的，"我叫春翠，春天的春，
翠綠的翠。"「溪夏?！刮彝赃吪擦伺?，給她騰出位置?！改阋彩莵碜鍪罴俟さ模俊?/p>
我點點頭，「張姐介紹來的?！?我是我男朋友來的。"她笑得甜蜜，
手指無意識地摸著那塊手表，"他說這里兩個月能賺 20 萬呢。"「20 萬？」
什么樣的暑假工能給這么多錢？為什么張姐沒跟我說有這回事？我當(dāng)時只覺得匪夷所思，
并沒有多問，現(xiàn)在想簡直是細(xì)思極恐。突然意識到什么，我猛地?fù)u了搖還驚魂未定的春翠。
「你男朋友在哪個車間？剛怎么沒見到他。」春翠呆滯的眼神動了動，「他在設(shè)計部，
辦公樓那邊?！孤犖疫@么一說春翠才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睛看著我，「不會，不會沒了吧！
剛大部分老員工都跑去了東門。沒了！」「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p>
春翠垂著腦袋胡亂抓著頭發(fā)，喃喃自語，聲音越來越小。不可能害你？還是不可能死？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要怎么活著逃出去。我安慰著春翠。
「說不定辦公室的人員不用參加消防演習(xí)?！埂改阋膊灰胩?，先睡，
有什么問題明天再說?！?6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我便被門外傳來的嘈雜聲驚醒。
迅速穿好衣服，我拉開門走了出去。此時，
廣播聲再次響起：「請所有工人在 10 分鐘之內(nèi)到操場集合?！箾]有時間多想，
我迅速洗漱完畢，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沖出去。就在出門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想起春翠。她在哪里？
春翠呢？床上的被子胡亂堆在角落里，早已沒了溫度。顯然她已不在宿舍。時間緊迫，
不容我做太多思考，我暫且放下疑惑直奔操場。此時的操場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環(huán)視了一圈沒找到春翠，卻發(fā)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李仲。
我挪到他旁邊小聲問道：「有沒有看到春翠？」「在那里?！刮翼樦种傅姆较蛲ァ?/p>
頓時面色慘白。遠(yuǎn)遠(yuǎn)地只見春翠被綁在柱子上，腦袋耷拉，
潔白的連衣裙破敗不堪似有大片血跡，凌亂的頭發(fā)隨著冷風(fēng)孤零零搖擺著，
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我怔怔地望著她，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悲傷，
任由冰冷的液體劃過眼角，最后落在嘴角，苦澀又咸腥。旁邊的李仲也跟我一樣，一言不發(fā)，
眼里沒有任何情緒，像一具任人宰割、等待死亡的羔羊。
人群里也有不少人發(fā)現(xiàn)了被綁著的春翠，開始恐慌沸騰，還有人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拼命求饒。仲夏靜謐的清晨氤氳出蒙蒙的薄霧，可回應(yīng)他們的是無聲的沉默。我也想求饒。
可我該向誰求饒？幸存者們個個焦灼不安，驚恐的眼神里全是疑惑?！杆钦l？」
「為什么死了？」「我們會不會也要死？」就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議論不休時，
高個男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抬手緩緩指著不遠(yuǎn)處的辦公樓：「昨天忘記跟大家說了?！?/p>
「那棟樓只有辦公室職員才可以進(jìn)去。擅闖者死?！埂缚吹侥莻€白裙子小姑娘了嗎？」
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動扳機(jī)，子彈穿膛而出，
精準(zhǔn)命中春翠的身體。染血的白色身體晃了晃，沒有一絲掙扎。春翠。早已死透了。
有人絕望地癱坐在地上哆嗦著?！改銈冎挥许樌P(guān)才能晉升成職員，才有機(jī)會進(jìn)去。
明白了嗎！」眾人逐漸安靜下來，默默等待著下一輪廝殺的到來。
……滴滴滴滴周圍響起了手機(jī)短信的提示音。大家紛紛拿起手機(jī)。手機(jī)終于有信號了。
這是要得救了?？上乱幻搿：貌蝗菀咨鸬南Ｍ兂闪耸?。手機(jī)上輪播著一條信息。
「無法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工作者，死！」07很快我們被帶到一處早已荒廢的車間。
渾濁泛著塵灰的氣息撲面而來。破敗的墻上老舊的風(fēng)扇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天花板上的燈光碎了幾根，剩下的偶爾閃爍，投下病怏怏的光，照得滿地油污忽明忽暗。
廠花婷婷面色蒼白，死死拉住李仲的衣角。來的路上她就一直拽著李仲?！肝覀儠粫?？」
她看著李仲，希望從對方的眼里找出答案。李仲搖了搖頭。喃喃說著不知道。
決定生死的是這駭人的游戲規(guī)則。所有人必須在十點下班前完成一百個組裝產(chǎn)品。
沒完成的人，得死。車間里早已規(guī)劃完畢。我們依次落座，立馬開始投入緊張的工作。
這次沒有人反抗了。帶頭反抗死得更快。沒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哪怕完成任務(wù)先活著也比被守衛(wèi)殺死強(qiáng)。李仲坐在我旁邊，低著頭，手里飛速地組裝著產(chǎn)品，
小聲問我。，「昨天給你的東西要藏好?！埂敢院笥玫蒙稀！刮倚囊惑@，
原來昨天消防演習(xí)途中故意讓我我跌倒，偷偷塞給我一把六角螺絲的是他。
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他?！改闶遣皇侵佬┦裁?？」
李仲瞟了一眼遠(yuǎn)處的守衛(wèi)，稍微側(cè)了下頭?！肝抑赖膶δ銢]好處?！埂阜凑也粫δ??！?/p>
「為什么是給我？」剛想繼續(xù)問他，陡然發(fā)現(xiàn)他旁邊的廠花也停下手中的動作，
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李仲看了眼婷婷?！笡]什么。」「還有，不要停下手里的工作?！?/p>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光顧著跟他說話都忘了動作。慢一分鐘意味著離死亡就更近了一步。
中午甚至有的人連飯都不敢吃。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幸存者們開始竊竊私語。
「我還差兩百多個，怎么辦？」「我也是?！埂杆蓝耍€剩不到兩個小時，鐵定完不成了。
」「我要死了！」我算了下手里的產(chǎn)品，還好，
按照目前的速度下班之前應(yīng)該可以順利完成五百個組裝任務(wù)?？戳丝磁赃叺睦钪?，
他似乎也快要完成了。因為他起身去了洗手間。我動了動早已麻木的腿，又揉了揉酸痛的腰，
扶著桌子緩緩站了起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讓我的身體各個部位都發(fā)出了抗議。
數(shù)量上我已經(jīng)差不多夠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決定趁著還有幾分鐘的時間，
快速去趟洗手間放松一下。當(dāng)我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下班鈴聲響起。
那清脆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悅耳，仿佛是自由的宣告。工友們有的松了一口氣，
有的則滿臉絕望——那些未能完成任務(wù)的人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yùn)。
守衛(wèi)們開始逐一檢查每個人的工作量，用冷漠而高效的方式進(jìn)行統(tǒng)計。「張能，五百三十。
通關(guān)?！埂附《?，四百一十。拖下去?！埂ぁぁぁぁぁぁぁ覆灰?，我不要?！?/p>
「我可以加班，求求你，讓我加班做行不行？」「我不要工錢了，我還可以給你們錢?！?/p>
「我求求你們，不要?dú)⑽??！耗俏赐瓿晒ぷ鞯呐び岩贿吂虻睾瑴I請求，
一邊掏出身上所有的錢財。然而，那幾個侍衛(wèi)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我死死盯住這些侍衛(wèi)，忽然發(fā)現(xiàn)了有些不太對勁。這清一色魁梧高大的侍衛(wèi)，目光呆滯，
面無表情。就連走路都是一模一樣的姿勢。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閃現(xiàn)。
·······不是人?！ぁぁぁぁぁみ@些守衛(wèi)根本不是人。08機(jī)器人？
他們是披著人皮的機(jī)器人？我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臉色發(fā)白，
汗珠一滴滴往下掉。李仲看出了我的異樣，眉頭微皺，低聲問我：「你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杆麄儾皇侨恕！刮艺f出這句話時，
聲音有些顫抖，「那些守衛(wèi)不是人?！估钪偎坪踉缇椭懒诉@個事實。
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用一種冷靜到近乎冷漠的語氣開口道：「對。他們是傀儡?！?/p>
「有人操縱他們?！刮依^續(xù)說道，心中的不安和疑惑逐漸轉(zhuǎn)化為憤怒與警惕。聽到這里，
我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一聲，目光緊緊鎖定在他臉上，
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出哪怕一絲破綻或真實的情感?！改阒肋@一切，卻什么都不說？
還是說你跟他們是一伙的？」我的聲音里充滿了質(zhì)疑和不滿。李仲的目光與我對視，
沒有閃躲，也沒有解釋，只是平靜地說：「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但是現(xiàn)在，我們需要的是生存下去。」明明跟我一樣是來打暑期工的。為什么他知道這么多？
他到底隱瞞了什么？要干什么？「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要來這里？」
「春翠他們的死也跟你有關(guān)系對不對？」我壓著內(nèi)心燃起的憤怒，
抓住他的胳膊狠狠推了他一把。他一個踉蹌后退兩步，堪堪穩(wěn)住了身子?！赶?，你冷靜點。
」這時有不少人朝我們這邊看過來，開始竊竊私語。余光中似乎看到廠花也盯著我們。冷靜，
讓我如何冷靜！砰的一聲槍響震得耳朵嗡嗡作響。我慌忙抬頭看過去。
那高個男咧著嘴角向我們一步步走過來，肩上還是扛著那把長槍。他要?dú)⒘宋?？不?/p>
我不能死！我下意識開始后退。突然一抹身影擋在了我身前。「你倆在做什么呢？」
高個男玩味地看向我倆，意味不明臉上還帶著三分譏笑。李仲拉起我的手順勢往懷里一帶。
「小兩口吵架而已?！埂概叮渴菃?？我怎么看你倆像是在打架呢?！埂笡]有，我們沒有。」
我連忙矢口否認(rèn)。「嗯，這樣吧。工作期間禁止斗毆，違者是要被開除的。」
高個男的聲音在車間里回蕩，仿佛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權(quán)威。開除？
這個字眼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一個念頭迅速浮現(xiàn)：我想要被開除。如果能被開除，
就意味著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遠(yuǎn)離這些無盡的恐懼與危險。就在我的決心剛剛形成，
準(zhǔn)備反水承認(rèn)一切以求得一個被「開除」的機(jī)會時，高個男卻又緩緩開口了，
他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劃破空氣?！傅沁@里沒有被開除這一說法，
擾亂秩序者也是一律處死。」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我驚恐地看著他，心臟突突突跳個不停。
原來任何一點違規(guī)都會直接導(dǎo)致死亡，這種絕望感幾乎將我壓垮?！高@就要死了，呵呵?！?/p>
我在心里苦笑。「最終的結(jié)局果然還是只有死路一條。」然而，
高個男接下來的話卻帶來了轉(zhuǎn)機(jī)：「不過你倆既然說不是斗毆，但擾亂工作秩序，
給點懲罰就行?！垢邆€男的話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瞬間點燃了我心中的希望。不用死了！
我暗自慶幸，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又回來了。可是，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松一口氣時，
他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我震驚不已：「你倆就相互扇對方巴掌吧，扇到嘴角流血為止?！埂负谩?/p>
」不等我說話，李仲搶先開口，聲音擲地有聲，「是我有錯在先，我接受懲罰。」
高個男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哦？你倒是挺識趣?！顾麚]了揮手招來守衛(wèi)，
「下班后帶他倆去受罰?！埂高€有，記得活到最后哦?！?9守衛(wèi)們的計數(shù)確認(rèn)還在繼續(xù)，
那些沒完成任務(wù)的人一律被無情地拖到角落里。我的心跳得厲害，
緊張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yùn)揭曉。廠花婷婷的名字被叫到了?！竻擎面茫侔耸畟€。通關(guān)?！?/p>
這怎么可能？我瞬間意識到不對勁，迅速看向李仲，只見他的拳頭緊緊握著，
發(fā)出咔嚓的聲響，顯然他也意識到了什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廠花肯定趁著李仲去洗手間的時間偷了他的產(chǎn)品。她也注意到了李仲的目光，急忙搖頭，
用嘴型表示否認(rèn)。接著，守衛(wèi)檢查了李仲的產(chǎn)品數(shù)量?！咐钪?，五百六十個。通關(guān)。」
聽到這里，我稍微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便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廠花偷了李仲的產(chǎn)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