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chǎn)房的燈光白得刺眼。我能感覺到生命正在流逝,醫(yī)生們焦急的喊聲越來越遠。
"保孩子..."這是我留給那個世界的最后一句話。再睜眼時,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皺紋縱橫的老臉。老人須發(fā)皆白,眼睛卻亮得驚人,
正用粗糙的手指戳我的臉蛋。"這小娃娃有意思,魂魄居然帶著異界氣息。"他嘀咕著,
轉(zhuǎn)頭對抱著我的婦人說,"李家娘子,這丫頭賣給我如何?""仙長說笑了,
這是陳家正經(jīng)的嫡女..."婦人惶恐地后退。老人哈哈一笑,
彈指將一塊靈石扔進婦人懷里:"等她五歲,我自來取。"就這樣,我——陳愿,
帶著前世記憶重生的異世之魂,命運被這個古怪老人一句話改寫。五歲生辰那天,
老人如約而至。他當著全村人的面,將手掌按在我頭頂。剎那間,我體內(nèi)涌出一道翠綠光芒,
照亮了整個院子。"先天藥靈體!"老人激動得胡子直抖,"小娃娃,跟老夫修行丹道可好?
"父母哪敢拒絕一位能御空飛行的仙長?就這樣,我被帶到了深山中的一處秘境。
這里靈氣濃郁得化為薄霧,奇花異草遍地生長。"從今日起,你叫我?guī)煾浮?/p>
"老人——道號青冥子——嚴肅地說,"我會教你真正的丹道,
而非如今修真界那些粗淺把戲。"起初我以為他只是個脾氣古怪的隱士,
直到看見他隨手煉出的一爐"九轉(zhuǎn)還魂丹"。那丹藥出爐時,天上竟降下三道雷劫!
而青冥子只是揮袖便驅(qū)散了天雷。"看什么看?"他瞪我,"還不快去背《百草綱目》?
背不完不準吃飯!"---十歲那年,青冥子正式收我為徒。
儀式很簡單:他讓我對著一個寫著"藥王宗第七十代掌門"的牌位磕了三個頭。"從今往后,
你就是藥王宗唯一傳人。"青冥子難得嚴肅,"記住,在外人面前不可透露師承,
就說自己是散修。"我乖巧點頭,心里卻掀起驚濤駭浪。藥王宗!
這可是上古時期最神秘的丹道宗門,據(jù)說千年前就滅絕了,沒想到傳承竟在師父這里。
"為什么選我?"我終于問出這個困擾多年的問題。
青冥子捋著胡子:"先天藥靈體萬年難遇,更重要的是..."他指了指我的眉心,
"你的魂魄來自異界,不受此界天道束縛,可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丹修之路。"從那天起,
我的修行更加刻苦。白天辨識萬藥,晚上打坐修煉。
青冥子獨創(chuàng)的《太虛丹經(jīng)》與傳統(tǒng)功法截然不同——以丹田為鼎爐,靈氣為火,
將自身經(jīng)脈當作藥材來淬煉。十五歲時,我已能煉制五品靈丹。
青冥子開始允許我獨自外出采藥,但必須在月圓前返回結(jié)界。"記住,遇到修真者就躲遠點。
"每次出門前他都再三叮囑,"特別是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沒一個好東西。
"我總是一邊答應一邊腹誹:師父肯定和那些門派有舊怨,否則怎會隱居深山這么多年?
一個春日的傍晚,我在懸崖邊發(fā)現(xiàn)了一株罕見的"七星玄參"。正小心翼翼挖掘時,
忽然聽見下方傳來打斗聲。好奇心驅(qū)使下,我趴在崖邊向下望去。
只見五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青年。青年渾身是血,手中長劍卻舞得密不透風,
劍光中隱隱有龍吟之聲。"葉書偉,夫人有令,取你首級者賞靈石千顆!
"為首黑衣人獰笑道。青年冷笑:"想要我的命,拿你們的命來換!"我本該轉(zhuǎn)身就走,
但青年眼中那股不屈的狠勁讓我想起前世難產(chǎn)時的自己。鬼使神差地,
我從藥囊中摸出一包"迷仙散"——這是青冥子給我防身用的,
據(jù)說金丹修士聞了也要昏睡三天。"對不住了各位。"我小聲嘀咕,將藥粉順風撒下。
不過幾息功夫,下面的人接二連三倒下,連那青年也拄著劍單膝跪地,
勉強支撐著不讓自己昏迷。我順著藤蔓爬下懸崖,走到青年面前。他立刻舉劍相向,
眼神銳利如刀:"你...是誰?""救你的人。"我蹲下身檢查他的傷勢,
不禁倒吸冷氣——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其中一道離心臟只有寸許,
更可怕的是傷口上纏繞的黑氣,"蝕骨毒?那些人可真想要你的命。
"青年——葉書偉——警惕地看著我:"為什么救我?""醫(yī)者仁心。"我信口胡謅,
其實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沖動救人,"別說話了,這毒再不解,你撐不過一個時辰。
"我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和藥粉,開始為他療傷。過程中,我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手腕,
突然感到一股灼熱氣息。"玄陽劍骨?"我驚訝地脫口而出。
葉書偉瞳孔驟縮:"你怎么知道?"這可是傳說中的頂級劍修資質(zhì)!
難怪那些人要置他于死地,擁有這種天賦的人成長起來,絕對是一方霸主。"猜的。
"我含糊其辭,迅速為他包扎好傷口,"能走嗎?我?guī)闳€安全地方。
"葉書偉勉強站起身,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連忙扶住他,
這才發(fā)現(xiàn)他比我高出整整一個頭,身材精瘦卻肌肉結(jié)實。"得罪了。
"我取出一顆"輕身丹"塞進他嘴里,然后架起他的胳膊。丹藥作用下,他的體重輕了大半,
我才能扶著他艱難地向我的秘密山洞移動。山洞是我平時采藥時的臨時落腳點,
備有簡易的床鋪和藥爐。我將葉書偉安置在床上,開始熬制解毒湯藥。
"那些人為什么追殺你?"我一邊搗藥一邊問。葉書偉沉默片刻,
還是開口了:"我..."他話沒說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是何人?
一個采藥女怎會認得玄陽劍骨,還有這等高明醫(yī)術(shù)?"我正不知如何回答,
腰間玉佩突然亮起青光——這是青冥子給我的傳訊符,說明他在找我,而且很急。"糟了,
師父找我!"我跳起來,"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記住別亂動,
否則傷口崩裂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葉書偉卻死死抓著我不放:"你師父是誰?
"我急得跺腳:"你估計不認識,師父隱士多年,青冥子!"“我認識!我姓李,
你師父就過我爹?!蔽覜_出山洞時,夕陽已經(jīng)沉到山后。腰間玉佩閃爍得越來越急,
青冥子師父很少這樣急切地召喚我。我捏了個輕身訣,踩著樹梢向結(jié)界方向疾馳。"死丫頭!
又偷跑出去了?"剛穿過結(jié)界,一個藥杵就朝我面門飛來。我偏頭躲過,
看見青冥子師父站在藥圃中央,白胡子氣得一翹一翹。"師父,我撿到個人!
"我顧不上解釋,拽著他就往外走,"中了蝕骨毒,還有玄陽劍骨!"師父的腳步猛然頓住,
眼中精光暴漲:"玄陽劍骨?哪家的子弟?""他說...是葉家派來追殺他的。
"我聲音漸弱,因為師父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葉家?"師父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袖中枯手攥得咯咯作響,"讓他死!葉家的人都該死!"我愣在原地。七年來,
師父教我辨認每一種毒草時都不忘強調(diào)"醫(yī)者仁心",如今卻要見死不救?
"但他還說...他生父姓李,是您舊識..."我急忙補充,"說他祖父的命是您救的!
"師父的身體突然僵住,緩緩轉(zhuǎn)身時,眼中怒火已轉(zhuǎn)為復雜的波動:"他...生父叫什么?
""他沒說完就昏過去了。"我緊張地絞著衣角,"師父,
他真的要死了..."師父沉默良久,突然抓起藥箱塞進我懷里:"帶路。若是葉家直系,
老夫親手了結(jié)他。"山洞里,葉書偉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傷口處的黑氣蔓延到了胸口。
師父蹲下身,二指搭在他腕間,突然瞳孔驟縮。
"李長青的...血脈氣息..."師父聲音微微發(fā)顫,枯手撫上葉書偉眉心的朱砂痣,
"這是...長青的兒子?"我大氣不敢出。師父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
倒出一粒龍眼大小的金色丹藥——那是他珍藏的"九轉(zhuǎn)還魂丹"!服下丹藥后,
葉書偉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師父仔細端詳他的面容,突然冷笑:"長得倒是像他娘。
葉家那群老匹夫,連長青的遺孤都不放過...""師父,您認識他父母?"師父收起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