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云璋就算是說破了嘴,今天這個婚他們也必須成。
“我心意已決,你如果還顧念舊情,就和顧冉冉成婚,我公主府也容不下你,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不圖你知恩圖報,不圖你對我好上半分,現(xiàn)在只圖你離開我的生活。”
“否則,那就是抗旨不遵,我定會讓父皇治你一個忤逆的罪!”
“回你院里去吧。”
他還想說什么,可宋時薇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
夜亭居原本燥熱的天氣也在此刻下起了傾盆大雨。
再不離開,秦云璋就只能淋成個落湯雞,但他卻堅持不走,直接跪了下來。
“如果公主不撤回這場婚事,我今日就在這里長跪不起?!?/p>
“公主你要是心里有火氣,就用這鞭子抽死我!”
秦云璋拿起了桌上擺著的鞭子,這是宋時薇平日里最喜歡用來懲罰下人的。
宋時薇沒想到他會放下尊嚴(yán)跪在雨里,可這一切的一切在她看來又是極為的可笑。
“那你喜歡跪便跪著?!?/p>
宋時薇走回了自己房中,門還沒關(guān)上,裴景軒卻厚著臉皮跟得上,將門關(guān)上,縫隙中,那雙冷冽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秦云璋,仿佛是在得意,又像是在鄙夷秦云璋的所言所行。
一個自命清高的人,再說出這么一番惡心的話,居然不顧尊嚴(yán)跪了下。
他自命的是何種清高?
尊嚴(yán)于他而言又有多重要。
“你跟進(jìn)來干什么?”
“當(dāng)然是自證?!?/p>
“自證?”
裴景軒點頭,還沒等她同意,便直直地坐在了桌前,一邊為宋時薇沏茶,臉上的笑容自從進(jìn)來后就未褪去半分。
“你跑來自證什么?我現(xiàn)在的心情可不好?!?/p>
“自證剛剛為臣的那些話是否屬實,秦云璋是否曾經(jīng)救過殿下?!?/p>
他眼睛透亮,此時此刻完全不像是在戰(zhàn)場廝殺過多年的將軍。
“因為那天雨夜里,救下殿下的人是為臣!”
“而那人的下腰處,并沒有痣,臣手臂的傷疤,不知公主可否記得?!?/p>
裴景軒不緊不慢的撩開自己的袖子,一條長長的疤痕就這樣赤裸裸的展露了出來。
那傷疤已經(jīng)增生,看著有些駭人。
宋時薇眉頭微皺,也許是天氣漸涼,她的雙手有些冰涼,在摸到裴景軒那刀疤時,她的手明顯頓了頓。
自從重生之后,她又何曾不知裴景軒便是她的救命恩人。
從那對渣男賤女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或許也僅僅只有自己死之前說的才是真話。
宋時薇目光錯愕,瞳孔里的情緒在無限放大。
為什么上一世她真愛的人就要置她于死,她怨懟過的人,卻能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裴景軒,我越來越看不透你。
“是不是你還未可知,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太多年,想要查也查不到了,將軍說是你就是你?”
“我不想再執(zhí)著于當(dāng)年,只想感受當(dāng)下,我不希望將軍卑躬屈膝說為了我能夠放棄你的抱負(fù),我只想你精忠報國,只想你對得起這身后的黎民百姓和家國闊土?!?/p>
“裴景軒,你不應(yīng)該拘于我這一方小小的天地?!?/p>
“你應(yīng)該拿上刀劍,發(fā)揮你的價值,完成你的抱負(fù),你原本就屬于戰(zhàn)場,原本就屬于邊城?!?/p>
裴景軒瞳孔一灰,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仿佛對她的回答并不滿意,甚至還有些失落。
他遲疑片刻,開口道:“我屬于我自己,我怎么做,只憑我自己的心意?!?/p>
“公主,我如今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為了大涼,并不僅僅只是因為我愛慕你。”
愛慕?
自從他回來后,說過無數(shù)句愛慕她的話,可她總是半信半疑。
畢竟兩個人之間并沒有太多交集,她總覺得奇怪,為什么上一世的裴景軒沒有回來,而這一世,他卻從邊疆不遠(yuǎn)萬里的趕回。
難道這一世有變?
可她并未察覺。
又或者是他也意識到了十六城布局有危,所以特意回來與她商議一同修改。
而為什么偏偏會是她?
“你說你是為了大涼,我姑且信你,但我只相信前半句,后半句或許未來我也會信你?!?/p>
“出去吧,我累了?!?/p>
裴景軒仿佛沒聽到后半句似的,眼睛亮了亮,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動作很輕,但也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裴景軒,你放肆!”
“我身為公主的男寵,又是近身伺候之人,服侍公主入睡,是為成應(yīng)該做的?!?/p>
什么狗屁應(yīng)該做的!
我讓你做了嗎!
“你放我下來!”
直到片刻后,他輕輕的將宋時薇放到床上,為她脫去了鞋襪。
“公主,夜里怕黑嗎?”
“為臣可以留下來陪你,陪S服務(wù)也是在我的范圍之內(nèi)?!?/p>
宋時薇:......…
裴景軒,你大可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她話還沒說完,裴景軒就果斷的留了下來,只是未在床上,而是在隔壁的榻上拿著一本書坐下。
“你確定今晚就在這守著?”
“不然呢,等著他偷偷摸摸進(jìn)來對公主行不軌之事?”
宋時薇輕笑一聲,并沒考慮太多,躺下去緩緩入睡。
夜里雨聲漸漸變大,秦云璋跪到三更,身體病已經(jīng)扛不住,見房里的燈已經(jīng)暗下,他拳頭緊緊的捏著指甲仿佛都要陷進(jìn)肉。
這幾天宋時薇的變化太過于反常,怎么會突然之間就對他失去了興趣。
可前兩天還愛他愛的要死要。
他第一時間是懷疑顧冉冉和她說了什么。
又或者是宋時薇知道了什么。
秦云璋緩緩起身,半夜三更拿著刀直接偷偷闖進(jìn)顧冉冉的府里。
她是個私生子,一個不被認(rèn)可之人,所以連住的地方都十分簡單。
是王府后院一個最不起眼的房間。
雖然是小姐,但是卻過得連丫鬟都不如。
如果不是仗著宋時薇,恐怕日子會比現(xiàn)在更加難過。
顧冉冉聽到動靜后,緩緩的從床上起身,越是大的府邸,就越不安全,這么多年,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外頭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她就能立馬從睡夢之中蘇醒。
“誰?!”
秦云璋一腳踹開了房門,這是后院,哪怕鬧出點動靜都不會有人察覺。
“你說是誰!你還敢睡著!”
“顧冉冉欺騙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