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之后崖城落入趙啟山掌控,不出意外,崖城必逢巨變。
蘇清流火速回返,不久后,巍峨巨城近在眼前。
然而,想象中的火光沖天沒有,硝煙滾滾也沒有,城門樓子上,守衛(wèi)們要么抱著鋼槍打呼嚕,要么三三兩兩閑聊扯皮。
好像一切如?!?/p>
蘇清流皺了皺眉,徑直走入城中,守衛(wèi)見他身著麻衣也懶得盤問。
入得城內(nèi)直奔北院,方褚曾半夜爬起來幫他巡山,雖然他并不需要,但人家心意擺在那里,所以他要找到方褚,蕩平此間事后帶其一起離開。
可當(dāng)他路過訓(xùn)練場時,腳步不由停了下來。
只見偌大的練場上端端正正跪了百十余人,多為白衣,黑衣六七個,這些都是負(fù)責(zé)城內(nèi)日常事務(wù)的人,所以沒去參加試膽。而在他們當(dāng)中,方褚那一身麻衣顯得格外乍眼。
此外高臺之上,趙啟山正嘰里呱啦的說著什么,身邊一紫衣大人斜坐大椅,腦滿腸肥油光滿面。
“李大人,小的的提議您是準(zhǔn)了?”
“準(zhǔn)了準(zhǔn)了,以后這種屁事無需煩我!”紫衣大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聞言,趙啟山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狂喜,“是是是,不過還得煩請大人跟小的一起去趟禁制塔,沒有您的機關(guān)鑰匙,小的搬不出琉焰火炮啊?!?/p>
琉焰火炮?
蘇清流面色一沉。
此物是一種威力巨大的火器類元器,其所用火彈單單煉制一顆就需要上萬琉焰石,對比百余枚琉焰石就能煉制的琉焰玄雷,可想而知,此物的威力會是何等恐怖!
而這超級大殺器一旦落入妖族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
“格老子的,前線盡是些廢物,對付幾個妖人還要琉焰火炮?!崩钭弦略桨l(fā)不耐,但還是準(zhǔn)備起身前往。
趙啟山嘴角一咧,陰笑控制不住的濃郁起來。
“慢著!”
一聲清喝自訓(xùn)練場邊緣響起,所有人同時望了過去。
方褚見是蘇清流,頓時大驚失色,趕緊跑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清流兄快跪下,這紫衣大人脾氣不好的很!”
蘇清流沒動。
方褚又趕緊勸說:“這位大人乃是奉金衣總令之命而來,剛到不久,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你若犯在他手里…”
話沒說完,臺上已經(jīng)響起怒喝。
“這他媽哪來的狗崽子,難道沒人教他跟上級說話要先跪安?”李紫衣極度不爽的盯向蘇清流。
旁側(cè),趙啟山定睛一看,臉色瞬間陰沉。
昨夜山谷密林爆發(fā)巨響,隨后試煉之人逃竄一空,按理說他應(yīng)該把這些知道他身份的人盡數(shù)殺掉,奈何李紫衣適時到來,根本抽不開身。
但好在,那些人隨后就逃的不知所蹤了,所以他的身份暫時還能保住,而這李紫衣愚蠢昏庸,從他手中帶走琉焰火炮并不是什么難事。
可偏偏,這雜碎竟然又出現(xiàn)了!
趙啟山恨的牙根發(fā)癢,但畢竟是臥底十幾年的老狐貍,當(dāng)即眼珠一轉(zhuǎn)。
“原來是他!大人,此子是許中遠(yuǎn)的人,您也知道,那姓許的一直與其他兩位金衣執(zhí)掌崖城,這就導(dǎo)致他手底下的嘍啰們極擅狐假虎威之能事,呵,這麻衣雜碎怕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諸位黑衣同僚,你們說是吧?”
幾個黑衣對視一眼,雖然李紫衣才到不久,但趙啟山已深得此人歡心,他們哪敢擰著來,為了區(qū)區(qū)麻衣也不值當(dāng)。
“是是是,趙黑衣所言一點不虛!”
“這小子跟許中遠(yuǎn)同姓,平時囂張的很呢!”
砰!
李紫衣果然官威很重,這幫人只拱幾句火,他就一掌拍碎了大椅把手。
“給本官跪下!”
蘇清流側(cè)目看他,依舊沒動。
“你他嗎的,大人叫你跪下那!”
某黑衣趁機討好,舉掌便是拍來。
眾人議論紛紛,看向蘇清流時都帶著撿樂子的戲謔表情。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以為他是誰?”
“是啊,之前就跟趙黑衣裝過一次硬氣,結(jié)果叫人打成了血葫蘆,若不是許大人出手可能都活不到現(xiàn)在,這怎么還不長臉?!?/p>
“不知道天高地厚唄,別說控氣境的紫衣李大人了,就洗丹層次的黑衣們,他得罪的起?”
相較看戲的人,方褚則是相當(dāng)緊張,不斷哀勸著跪下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給老子跪!”
如此的議論聲似乎讓那黑衣相當(dāng)受用,蔑笑中,這一掌他要震斷蘇清流雙腿!
“跪?憑你們也受得起?”
蘇清流冷笑,縛魂鎖發(fā)動,反手一拳轟出。
元魂受制,這一拳避無可避,那黑衣才撲過來的身形沒等落地,直接在空中就被砸飛回去。
嗡!
滿場轟動,麻衣竟然一擊打飛黑衣?
然而,讓他們更驚訝的還在后頭,蘇清流極其強勢,探手一指趙啟山,“宵小之輩,給我滾下臺來!”
鋒芒太勁,臺上李紫衣的臉面掛不住了。
“放肆,你當(dāng)本官不存在么!”
李紫衣暴怒高喝,身為控氣境的他根本無需入場,只是隨手一揮,一道熾白豪光便是激斬而下。
蘇清流雙臂交叉全力防護,饒是如此,這控氣境的隨意一擊還是將他護體元息盡碎,橫推十丈開外!
這,便是控氣境正統(tǒng)元修,與洗丹修士的差別!
一擊立威,李紫衣得意的甩了甩袍袖,“本官身居紫衣要職十余載,目光如炬,依我看,這小子定是妖族細(xì)作,而且已經(jīng)打探到我崖城重要機密!”
“大人上任便立大功,小的先在此恭喜了!”趙啟山立馬諂媚,一眾黑衣白衣同時附和。
“大人,清流兄他絕不會是妖…”
妖族細(xì)作可是大罪,方褚想要爭辯,蘇清流卻擺手將他打斷,“這蠢材無非就是想拿我沖沖功勞,隨他去。至于目光如炬?呵呵,真正的細(xì)作近在眼前卻無知無覺,怕是最后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可惡妖人,死到臨頭還想挑撥離間,細(xì)作近在眼前?誰,趙黑衣么?”李紫衣看向趙啟山,“可笑至極,從本官到達(dá)崖城,趙黑衣鞍前馬后侍奉入微,乃是最值得信賴之人,你想離間也長點腦子!”
蘇清流冷笑,碰上這種蠢材也沒必要多說什么了,但趙啟山必須得死,不然琉焰火炮落到妖族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還他媽等什么,把他給我拿下??!”臺上,趙啟山已是陰笑著發(fā)號了施令。
然而白衣黑衣剛要動作,那李紫衣卻饒有興致的悠悠開口,“慢著,本官許久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活動筋骨了,這小賊,本官親自捉拿!”
話罷,他撲身而下,似乎有意彰顯紫衣神威,一出手,便是元法。
“亂風(fēng)斬!”
大袖狂舞,風(fēng)刃漫天憑空而起,籠罩方圓數(shù)丈。
銳嘯連連中,場中幾只精鐵大鼎如同豆腐一般被切割開來,強勁氣機四下波蕩,高臺壁壘、鏗硬石地,留下無數(shù)道深深的溝痕。
呼啦一聲,場中嘍啰們四散而去,方褚也被蘇清流一掌推開,偌大的訓(xùn)練場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是人級元法么?李大人好生強悍!”
“既是正統(tǒng)元修,又有人級元法,難怪人家身居紫衣!”
“嘿嘿,看吧,這麻衣在境界上已經(jīng)吃虧,除非習(xí)有地級元法,否則絕對被風(fēng)刃剃的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你當(dāng)?shù)丶壴ㄊ菭€大街的?咱崖城近兩萬人,除了三位金衣還有誰會?再甭說地級了,就是人級元法也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使得出的!”
“我他媽還不知道他肯定不會?就是說一嘴罷了?!?/p>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之間都已經(jīng)把蘇清流當(dāng)成死人來看。
臺上的趙啟山便也笑了,這李紫衣果然愚蠢至極,不但不信蘇清流,反而幫他殺人滅口!
“嘖嘖,你說你啊,發(fā)現(xiàn)了我的秘密還不趕緊溜掉,偏又跑回來送死,圖點什么?”
“是以為能毀掉老子的計劃?可悲可笑,老子都無需親自殺你,三言兩語,自有姓李的蠢驢代勞。”
嘲諷清晰至極傳入耳中,蘇清流眉頭一擰,這是妖族秘音之術(shù)!
余光看去,臺上趙啟山咧開大嘴,笑的那叫一個春風(fēng)得意。
只是…
這狗賊得意的太早了些!
“陣,八卦冰獄!”
一聲朗喝,空氣驟然凜冽,似乎天地間的冷氣都被勾動出來,短短片刻,地面便撲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而漫天風(fēng)刃中,幾縷青芒時隱時現(xiàn),越現(xiàn)越強,數(shù)息間,分列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道冰墻環(huán)筑而起,冰墻之內(nèi),風(fēng)刃凝滯,李紫衣舉步維艱!
蘇清流抬眼,雙指并攏如劍,暴烈雷芒繚繞其上。
“霸劍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