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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赫揚渾身一僵。
想象中唇上應該落下的溫熱沒有出現(xiàn),只有額頭上一觸即分的淺吻。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阮汐顏,女人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汐顏,你在找誰?”
阮汐顏搖搖頭:“沒什么。”
她握著酒杯,和季赫揚一起給赴宴的賓客們敬酒。
今天來的人很多都是阮汐顏下圍棋認識的朋友,他們跟季赫揚也很熟悉。
旁邊的樂隊開始演奏悠揚舒緩的音樂。
婚禮逐漸進入尾聲。
阮汐顏送走賓客們,依然是那副凝重的表情。
給了季赫揚一場婚禮,顧景越也沒有出現(xiàn)。
眼前的狀況明明就是她最想要的,可為什么還是開心不起來?
阮汐顏替季赫揚拉開車門,貼心地用手擋住車頂,防止碰到他的頭。
坐進車內(nèi),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阮汐顏拿出手機,立刻搜索有關‘江城城郊男尸’的新聞。
她點進彈出的最新一則報道,現(xiàn)場圖片尸體被蓋了白布,但腳踝處那顆不明顯的紅痣還是吸引了阮汐顏的視線。
她隱隱約約記得,顧景越的腳上好像也有,但具體是左腳還是右腳......
正想著,手指滑動屏幕的動作停住。
阮汐顏看到的最下方的描述,死者今年30歲,系一名車展模特,尸檢結(jié)果還在調(diào)查中。
看到這段話,她一直緊縮的眉頭漸漸舒展。
“汐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你從婚禮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怪怪的......”
一旁,季赫揚的話響起。
阮汐顏猛然轉(zhuǎn)頭,看見他眼眶紅紅的,有幾分委屈。
她心里一緊,立刻將季赫揚攬入懷中。
季赫揚小聲抽泣著,“你是不是后悔答應給我舉辦婚禮了?!?/p>
“沒有!”阮汐顏否認道,“別瞎想,我怎么會后悔呢?”
“嗯?!奔竞論P破涕為笑。
車子開到醫(yī)院,阮汐顏和他一起去了住院部。
手術安排在后天上午,馬上還要做一系列的術前檢查。
“別怕,給你主刀的醫(yī)生是全球腦科方面的專家,風險和后遺癥都會降到最低?!?/p>
阮汐顏溫聲安慰道。
她將之前季赫揚的檢查單拿給那位醫(yī)生看過,對方說情況確實比較復雜。
這種話阮汐顏自然不會告訴季赫揚,怕他多想。
“汐顏......”
季赫揚沒有接過她遞來的病號服,而是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阮汐顏詫異地問。
“有件事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奔竞論P有些為難:“其實、其實我沒有患腦瘤,之前那份檢查報告是別人的,醫(yī)生誤診了......”
“......”
聞言,阮汐顏僵在原地。
誤診。
原來只是誤診了。
“這是好事啊,虛驚一場?!比钕佪p舒一口氣,“沒得病就好?!?/p>
“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怕你覺得我騙你。”季赫揚滿臉的愧疚,“謝謝你幫我找醫(yī)生,害你白忙活一場。”
“別這么說,你沒生病才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比钕伳抗馔虼巴?,“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聯(lián)賽你是不是也可以參加了?”
“嗯!”
季赫揚點點頭。
“好,那就頂峰相見吧。”阮汐顏挑了挑眉:“加油?!?/p>
季赫揚眉眼彎彎,和她碰了碰拳。
五天后達到比賽場地,現(xiàn)場已經(jīng)有不少媒體記者對著他們拍攝。
阮汐顏到了后臺候場,就聽見有幾人在竊竊私語。
“那個季赫揚怎么又來了?之前不是說他打假賽嗎?”
“他實力是真的菜,要不是家里有點小錢,怎么可能有現(xiàn)在的成就?!?/p>
“我很早就聽過了,他花錢買通對手......??!”
正說話的那人鼻梁被阮汐顏一拳砸出血,癱坐在地上。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在這里血口噴人!”
阮汐顏死死攥著對方的衣領,拳頭又要再次落下。
現(xiàn)場一下子變得騷亂起來。
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將兩人隔開。
半小時后,主辦方取消了阮汐顏的比賽資格,并對她實施了禁賽半年的處罰。
阮汐顏一腳踹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看著季赫揚急急忙忙跑過來。
“汐顏,你怎么這么沖動?他們說什么我不在乎,我不想因此牽累的你......”
季赫揚看見她將吊牌一扔,趕忙撿起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比钕亗?cè)目看他,“你好好參加接下來的比賽?!?/p>
說完,她就走了。
回到家里,阮汐顏一眼就看到那條絲巾。
是顧景越送給她的。
以前她每次參加比賽,顧景越都會嘰嘰喳喳在她耳邊念叨。
怕她喝太多水,又怕她吃了不干凈的東西肚子不舒服會影響比賽。
說起來......她好像已經(jīng)有很多天沒看見顧景越了。
阮汐顏坐在沙發(fā)上,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后來調(diào)取了爛尾樓附近的監(jiān)控,視頻里顯示顧景越在她和季赫揚離開不久后,便被救護車帶走了。
說明那群流氓根本就沒拿他怎么樣。
所以他這些天遲遲沒露面,該不會真以為自己的消失,會引起她的注意吧?
“顧景越......”阮汐顏在心里默念,“有本事你就一直別出現(xiàn)。”
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