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宋輕瓷輕笑一聲,笑里滿是譏諷。
“你忘了嗎?我們才是有婚約的人,為何每回在一起,都會有她?”
無非是她早就惦記上了孟祈年,便處處破壞他倆相處,想要分一杯羹罷了。
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孟祈年心里有了她,自己與孟祈年撕破了臉,而她將要嫁孟祈年為妻。
她真是好生會算計。
前世,她入了孟府,發(fā)現(xiàn)她的真面目后,也曾奮起反抗過,可她就像長了天眼一般,總能粉碎她的計劃,輕松打破她的反擊。
這一世,無論她是誰,她都不會讓她的算計得逞。
孟祈年一怔,隨即有些失望地看著宋輕瓷。
“輕瓷,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薄情,不會這樣小肚雞腸......”
宋輕瓷:“孟郎若如此喜歡她,不若只娶她為妻,不納我為妾?!?/p>
孟祈年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心下也莫名不安。
“輕瓷,我不是這個意思?!?/p>
他抓住宋輕瓷的手,英俊的臉上充滿懇切。
“我知道你記恨她搶了你的正妻之位,但你要明白,我的正妻之位,在你被山賊擄走那刻,就不再屬于你?!?/p>
“這個位置,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一聲嗤笑從旁邊傳來,打斷了孟祈年的慷慨陳詞。
“不過一個知州之子的正妻之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后位呢?”
是蕭允。
他站在轎旁,俊秀的臉上滿是鄙夷,也不知偷聽了多久。
他嗤笑完,還伸手將宋輕瓷的手從孟祈年手中抽出。
宋輕瓷得了自由,轉(zhuǎn)頭便走。
蕭允目送著她走遠了,才回過頭看孟祈年,語帶挑釁道。
“我不是她弟弟宋回,”他笑容昳麗,一字一頓,“我是她未來的夫君,她孩子的父親?!?/p>
現(xiàn)在蕭允身份已落定,毫不擔心孟祈年能翻過來。
孟祈年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他就知道,蕭充對宋輕瓷,有非分之想。
他緊握雙拳,咬牙說道:“你休想將輕瓷從我身邊搶走?!?/p>
蕭允笑了:“我活了十九年,圖謀之事從未敗過?!?/p>
他能讓他母親從一個不受寵的嬪成為皇后,讓自己從一個無人關(guān)注的皇子成為太子。
從孟祈年這樣的蠢貨身邊搶走一個女人,也并非難事。
他看著孟祈年,笑容如春風般溫潤。
“你可要好好活著,別把自己給蠢死了?!?/p>
“我還等著,我與輕瓷成親那天,你來給她抬花轎呢。”
他說罷,轉(zhuǎn)身便走,背影清俊如謫仙。
孟祈年心頭怒意翻涌,好一會后才平靜下來。
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宋父已死,現(xiàn)在話事人是宋廣平,他答應(yīng)宋輕瓷給他做妾。
宋家老夫人也默許了這事。
宋輕瓷下月便要成他的妾室了。
蕭允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根本阻不了他的路,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想到此,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對著蕭允背影說道。
“輕瓷二十余日后,便要嫁我,我勸你死了那條心?!?/p>
蕭允腳步微頓,但沒再理會他,快步追上了宋輕瓷。
為了將戲做全,宋回是和老夫人、族長一起回的宋府。
不過一個時辰,宋家門口便張燈結(jié)彩。
馬車方靠近,數(shù)串炮竹便被點燃,接著又有人敲起了鑼打起了鼓。
一時間炮竹聲聲,鑼鼓喧天,說不出的喜慶熱鬧。
蕭允方下車,府門口便有一眾小廝高聲叫了起來。
“恭迎二少爺回府?!?/p>
二房的人也等在門口,笑意盈盈地將蕭允迎了進去。
宋家人原想拉著蕭允做戲,但他以身上有傷要回去好好休息為由,直接進了宋家剛為他收拾出來的院中休息,并不讓人前去打擾,只許宋輕瓷入內(nèi)探望。
宋輕瓷帶了些補品給他。
他看著宋輕瓷在桌旁忙碌,忍不住開口。
“姐姐,我聽聞,你主動要求帶雙倍嫁妝,給孟祈年做妾,這是真的嗎?”
宋輕瓷不打算瞞他:“假的?!?/p>
一切都只是她權(quán)宜之計。
蕭允臉上露出笑容。
“我就知道,聰慧如姐姐,不可能給人做妾?!?/p>
宋輕瓷怕打擾他休息,沒再他房中久待,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隔日一早,孟家來人了。
宋輕瓷得了通報,來到前廳,看到宋老夫人,她二叔二嬸,孟父孟母,孟祈年和宋楚盈都在。
她祖母和二叔還在因昨日的事惱她,對她態(tài)度冷淡,倒是孟父孟母很是殷勤。
宋輕瓷在孟母身旁乖巧地坐下。
很快,她便知曉他們的來意。
他們是來替孟祈年向宋楚盈下聘的。
宋廣平看了聘禮單,臉色不愉。
“孟兄,這份禮單,似乎和你們之前給輕瓷下聘時的不一樣?!?/p>
少了許多,連之前一半都不到。
孟父喝了口茶,淡淡地回道。
“楚盈給的嫁妝,難道能比得上之前輕瓷的?”
宋廣平臉色難看至極。
“我已答應(yīng)你,正在讓管事籌措嫁妝......”
孟母接過話:“那不是輕瓷的嫁妝嗎?”
宋廣平看了宋輕瓷一眼:“一個妾室而已,要什么嫁妝。”
宋輕瓷端了桌上的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二叔,你替堂妹籌措嫁妝,用的卻是大房的產(chǎn)業(yè),傳出去只怕不太好聽?!?/p>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何止不好聽,簡直是坐實了吃絕戶的名聲。”
眾人看向門口,就見一襲月白錦袍的蕭允,施施然走進了前廳。
他入了前廳,既未向在座長輩行禮,也未自我介紹,只是走到了宋輕瓷身側(cè)站定,并沖她溫和一笑。
他本就長得清俊,因為受傷臉上帶著幾分蒼白,原來神色目光都清冷,看著有些生人勿近之感。
這一笑,卻如春風化雨,雪山融水般溫潤俊雅。
宋輕瓷看到蕭允,愣了一下。
她沒叫他,他消息倒是靈通。
宋廣平聽了蕭允的話,臉色有些黑,正要說話,卻被老夫人打斷。
“回兒說得是,這些嫁妝是輕瓷的,無論她做妻還是做妾,都應(yīng)當給她?!?/p>
宋廣平有些不解:“母親......”
老夫人掃了他一眼,他這才訥訥地住了嘴。
老夫人又看向宋輕瓷。
“只是,你父親方死,按規(guī)矩,你得為他守孝三年?!?/p>
宋輕瓷:“是?!?/p>
一直未說話的孟祈年開口了。
“老夫人,你不會讓輕瓷為她父親守孝三年吧?”
“再等三年,她都二十歲了。”
孟父孟母也皺眉。
宋輕瓷若三年后再嫁,他們只能三年后,再得她的雙倍嫁妝了。
見孟家人急了,老夫人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自然不會,只是,我們不能讓輕瓷落下不孝的名聲?!?/p>
“所以輕瓷要入孟府做妾之事,不宜大肆宣揚,免得連累了孟府名聲?!?/p>
她目光慈祥地望向宋輕瓷。
“輕瓷,你說呢?”
宋輕瓷點頭。
“不若一月之后,我與堂妹同時出嫁,堂妹從正門出,我從偏門出?!?/p>
“待到街上,我的轎子再匯入成親隊伍之中,免得被人注意。”
“待過了一年半載,我再以孟家妾室的身份出現(xiàn),便不會有人在意了。”
前世,她便是被這么對待的。
她再三拒絕,但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