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里兩個小丫鬟的對話,我原封不動的告訴了蕭桓。
蕭桓并沒有探究什么真假,直接派人割了那兩個丫鬟的舌頭,發(fā)賣了出府。
蕭桓吩咐這些是,珍惜的喂著我藥:
“渺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p>
我一口口喝著苦澀藥汁,蕭桓說這是他從名醫(yī)那里求來的藥,可以幫我恢復記憶。
“渺渺,是叫我嗎?”
“是,人總要有個名字,你回復記憶少,我叫你渺渺好嗎?”
“隨你。”
多好的名字,一個孤女,不就是渺如塵埃的嗎?
后來幾日,我都纏綿病榻。
沒人看得起我,除了蕭桓,所有人看著我都帶著鄙夷的目光。
小丫鬟背后偷偷諷刺我是在裝“病西施”。
直到蕭桓大婚的前兩日,我的病忽然好了,除了失憶外,我與正常人無異,來去自如,恢復了所有力氣,可以隨意下床走動。
也是在我病好的這天夜里,蕭桓來了,他喝了許多酒,眼睛很紅:
“渺渺,我要大婚了,她是滎陽鄭氏的嫡出女兒,這場婚事于她算是低嫁,可我并不想娶她……?!?/p>
“你同我說這些是如何?”
我看著他頹廢的樣子,想到不管如何,也算是他從河邊撿到我,給了我安身之所,又找人治好了我的病,便好心扶著他進了屋。
卻沒想到靠近床邊時,他忽然又有了力氣,一把抱住了我。
“渺渺,我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想娶的人,是你?!?/p>
他低下頭先要吻我,我卻忽然躲開,他酒醉中,被我一下推倒在地上。
他倒在地上愣了,借著燭光,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無助與迷茫。
卻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直接躺在了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渺渺,世間事總由不得人,我無法決定我的人生,你恐怕也沒資格決定你的,但沒關(guān)系,我永遠會縱著你推開我,給你這個孤女一些權(quán)力,掌控一點點自己的人生……”
蕭桓就這樣說著胡話在醉酒中睡著了。
我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地上的他很久,最后還是將床上的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
而后小聲在他耳邊喃喃:
“沒事,今晚,你還能決定摔倒了就睡在地上?!?/p>
第二天等我醒來,蕭桓離開了,他還是那個待人接物溫文爾雅的蕭公子。
后來的兩天他沒在來我這里,畢竟是蕭鄭兩家的聯(lián)姻,自然是上下都無比重視的。
以至于到了婚禮這天,所有的下人幾乎都去了正廳,整個內(nèi)宅只剩一片死氣,似乎也沒人理睬該把我先安放在哪里,以至于我獲得了一次難得的自由。
蕭家的后花園做得極其雅興,亭臺樓榭仿的應該是江南的樣式,我總覺得我曾見過這樣的景色。
只是我萬沒想到,前廳的客人也有單獨跑到蕭家內(nèi)宅來的。
我遠遠看到他身著金絲祥云的藍衣,容貌冷冽,滿身透著貴氣,最關(guān)鍵的是,我看他是相當眼熟,似乎是我的故人。
我正要向前一步,卻忽然有人從背后拉住了我的手,轉(zhuǎn)頭一看,正是今天的新郎。
他一言不發(fā),拉著我的手回了院子。
“渺渺,你不該亂跑的?!?/p>
蕭桓攥著我的手腕,說這話時,力氣不自覺加大了。
“剛才那人是誰,我看的有些熟悉,也許能讓我想起……”
“夠了,渺渺,別去招惹他,那是貴不可言的人,也是最危險的一位,粘上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我并不是想惹是生非,只是覺得那人是我的曾經(jīng)認識的人,可蕭桓似乎不信我的話,直接找來丫鬟把我困在了屋里。
“今日,你就在屋里好好待著,莫要再亂跑了,更不要亂想了?!?/p>
蕭桓作為新郎,自然很快就又匆匆走了,看著我的小丫鬟似乎有些不快,也是,本來是想借著喜事討封賞,卻只有她被迫來這看著我這個姨娘。
“你知道今天來了位穿藍衣的公子嗎?”
小丫鬟白了我一眼:
“姨娘,為人妾室應該守著本分,別還帶著你曾經(jīng)在青樓里的習性,看見是個男子你就想上貼,更何況,那是多尊貴的人,你呀,就別妄想了?!?/p>
聽著小丫鬟的話,我并沒有惱怒,看來她真的知道那男人的身份。
我摸了摸手腕,正巧有個玉鐲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手腕上的,便被我褪了下來,給了那丫鬟:
“現(xiàn)在能告訴我,那男人是什么身份了嗎?”
小丫鬟悄無聲息的將玉鐲藏了起來,而后靠近我的耳邊,小聲道:
“我也是道聽途說,都在傳,那貴人是咱們新過門主母的表哥、當皇上唯一的兒子——二皇子?!?/p>
不知為何,聽到“二皇子”三個字,我心頭傳出一絲異樣情緒,變得有些惱怒。
二皇子,到底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