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暴雨如利箭般砸在雕花玻璃窗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喜燭在狂風(fēng)中搖曳,
將昏黃的光投射在墻上,形成詭異扭曲的影子,宛如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幽靈。
蘇念盯著床頭那幅婚紗照,手中的美工刀抵在照片上江硯的喉結(jié)處,刀刃泛著冷冽的光。
她的目光被照片上那道貫穿自己臉龐的刀痕吸引,那刀痕猙獰可怖,
與照片下方「林淮舟 2018.9.23 攝」的鎏金字樣形成一個詭異的夾角,
仿佛在訴說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刀痕是何時出現(xiàn)的?為什么會在新婚夜的婚紗照上?
蘇念心中充滿了疑惑。她記得剛穿上婚紗時,這照片還完好無損,
可現(xiàn)在卻多出了這樣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難道這一切都和她穿進這本小說有關(guān)?
「夫人該換藥了?!构芗业穆曇舸驍嗔颂K念的思緒。她抬頭望去,只見管家端著一個銀托盤,
托盤上放著紗布和藥水。蘇念注意到,管家的眼神在觸及婚紗照時,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但很快就被恭敬所掩蓋。蘇念放下美工刀,任由管家為她處理傷口。三天前,
她還在現(xiàn)實世界里過著普通的高中生活,卻沒想到一覺醒來,
就穿進了這本名為《月光囚徒》的古早虐戀小說,成了男主江硯的「白月光替身妻子」。
系統(tǒng)告訴她,原主因為先天性心臟病只剩三個月生命,而她必須讓偏執(zhí)狂男主徹底愛上自己,
才能回到現(xiàn)實世界。「系統(tǒng),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蘇念在心中默默問道,
可系統(tǒng)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閣樓木梯傳來一陣腐朽的呻吟,仿佛在警告著什么。
蘇念心中一動,悄悄拿起手電筒,走上了閣樓。手電筒的光束在閣樓中掃過,
當光線落在墻上時,蘇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墻上貼滿了照片,全是她的照片。不,
準確地說,是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穿著墨綠校服裙,
在領(lǐng)獎臺上接過銀獎杯,在畫室踮腳夠顏料,
在醫(yī)務(wù)室掀開襯衫查看肋下胎記……每一個瞬間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
蘇念仔細看著這些照片,突然發(fā)現(xiàn),最新的那張照片,
竟然是她今早偷藏美工刀時警惕回眸的模樣。這怎么可能?蘇念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她記得,
在現(xiàn)實世界中,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叫林淮舟,是她高中時期總考第二名的死對頭,
而且已經(jīng)因車禍去世三年了??蔀槭裁丛谶@里,她的照片會被如此瘋狂地收藏?
「原來念念也喜歡玩捉迷藏?!挂粋€陰郁的嗓音從背后傳來。蘇念心中一驚,轉(zhuǎn)身一看,
只見江硯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的白襯衫被雨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胸前一道新鮮的刀傷正滲出猩紅的血跡。蘇念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手摸到了口袋里的美工刀。
她迅速掏出美工刀,抵在江硯的胸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為什么要監(jiān)視我?」
江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沒有回答蘇念的問題,而是伸出手,
輕輕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將刀刃往自己胸口按去。鮮血順著兩人交疊的指縫滴落,
滴在地上的照片上。蘇念感到一陣灼痛從鎖骨處傳來,她這才想起系統(tǒng)說過的「同感懲罰」
——江硯自殘的傷口會同步出現(xiàn)在她身上。她咬著牙,強忍著疼痛,
繼續(xù)問道:「畢竟我只是個活不過三個月的替身?!菇幫蝗粶惤K念,
染血的指尖撫過她顫抖的眼睫,輕聲說道:「因為……我在等一朵梔子花學(xué)會說謊。」
蘇念心中一震,梔子花?這不正是核心意象中的那個雨中折斷的梔子花嗎?
這句話有什么深意?江硯到底在謀劃什么?就在這時,蘇念注意到,
那些被雨水泡發(fā)的相紙突然顯現(xiàn)出隱藏字跡。她湊近一看,
只見 2016 年的照片下標著:實驗體 07 號情感波動值異常。實驗體?
這又是什么意思?蘇念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
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和未知。江硯看著蘇念困惑的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他松開握住蘇念的手,轉(zhuǎn)身走向閣樓的角落,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蘇念。
蘇念猶豫了一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本日記。她翻開日記,
只見第一頁上寫著:「殺死第 7 個替身倒計時?!固K念心中大驚,替身?
難道她只是眾多替身中的一個?那前 6 個替身都去哪兒了?江硯為什么要殺死替身?
一連串的問題在蘇念腦海中閃過,她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她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該怎么辦。
她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fù)。暴雨依舊在下,
仿佛永遠不會停歇。蘇念站在閣樓中,看著手中的日記和墻上的照片,
心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找到真相,
否則,她可能永遠都無法回到現(xiàn)實世界了。江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蘇念,
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絲憐憫。他知道,蘇念已經(jīng)開始發(fā)現(xiàn)一些端倪了,但他也知道,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秘密等待著她去揭開。「時間不早了,我們下去吧?!?/p>
江硯輕聲說道,打破了閣樓中的沉默。蘇念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將日記放回盒子里,跟著江硯走下了閣樓?;氐椒块g,蘇念看著床上的婚紗照,
心中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江硯,如何完成系統(tǒng)交給她的任務(wù)。
她只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生活已經(jīng)徹底改變了,她陷入了一個充滿危險和懸疑的世界,
而她,必須勇敢地面對一切,才能找到回家的路。窗外,暴雨依然肆虐,
仿佛在為這個夜晚的詭異和神秘伴奏。蘇念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閣樓中的照片、日記,以及江硯那神秘莫測的眼神。她知道,
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更加驚心動魄,更加充滿挑戰(zhàn)。但她也知道,
她不能退縮,不能放棄。因為她的生命,她的未來,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必須堅強起來,
去揭開所有的謎團,去戰(zhàn)勝所有的困難,才能回到那個屬于她的現(xiàn)實世界。就這樣,
在暴雨的陪伴下,蘇念度過了這個漫長而又詭異的新婚夜。她不知道,明天等待著她的,
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二月考榜前炸開一陣驚呼。蘇念擠過人群,
目光死死釘在榜首那個名字上,手中的鉛筆「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江硯的總分又一次精確地壓她一分,599 分對 598 分,
就像過去十七次考試那樣嚴絲合縫,連小數(shù)點后的四舍五入都透著股刻意的精準。
「這貨是開了掛吧?每次都卡著我一分,卷王本王也不帶這么玩的啊?!固K念咬著后槽牙,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盯著榜單上江硯的名字,突然發(fā)現(xiàn)那字跡邊緣有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反光,
像是被某種液體浸泡過的痕跡。這是什么鬼?難道他為了壓分還玩玄學(xué)?
「蘇同學(xué)對結(jié)果有異議?」學(xué)生會辦公室的冷氣打得很足,蘇念跟著林晚舟走進去時,
不禁打了個寒顫。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林晚舟的金絲眼鏡上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
他慢條斯理地將一份文件推過桌面,指尖敲了敲右上角的紅章?!改母傎愔驹副??!?/p>
蘇念瞳孔驟縮。表格上原本用碳素筆填寫的「拓撲學(xué)」三個字,被粗暴地涂改成「油畫鑒賞」
,修改欄里的字跡張牙舞爪,分明是江硯的筆跡。更詭異的是,
涂改液下面隱約透出一層淡藍色的熒光,像是某種特殊墨水的痕跡。
這特么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改的?「第幾次了?」林晚舟突然用鑷子夾起她一縷頭發(fā),
動作輕佻得像是在擺弄一件標本,「自從婚宴那晚,江硯的偏執(zhí)值上漲了 37%。
您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蘇念猛地后撤,后腦勺撞上文件柜,婚戒在桌面劃出刺耳鳴響。
她這才注意到,林晚舟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個透明文件夾,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數(shù)據(jù):「實驗體 108 號情感曲線」
「NPC 行為模式偏差值」……這些術(shù)語怎么跟系統(tǒng)說的那么像?「你到底是誰?」
蘇念摸到口袋里的美工刀,刀刃隔著布料硌著掌心,「為什么會有這些東西?還有,
你說的輪回又是怎么回事?」林晚舟輕笑一聲,翻開她的素描本。最新那頁的銀杏圖上,
葉脈被刻得異常深,紙背都透出了劃痕。「每次輪回進行到 42 天,
實驗體都會出現(xiàn)這種病態(tài)投射?!顾娩摴P尖指著銀杏葉柄,「知道這是什么嗎?
現(xiàn)實世界你病房窗外的樹,江硯每天都會撿一片落葉夾在病歷本里?!?/p>
這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蘇念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幕:暴雨中的卡車鳴笛,
江硯白大褂上的胸牌在車燈下反光,上面的「江」字被雨水暈開,像道正在愈合的傷口。
難道那些記憶不是夢?體育館后巷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有人被砸在了墻上。
蘇念沖出去時,正看見江硯白將一個男生踩在腳下,黑色手套攥著美工刀在對方臉上比劃。
那男生她有印象,是隔壁班的學(xué)習(xí)委員,昨天還跟她借過筆記。
「覬覦別人妻子的習(xí)慣可不好?!菇幇椎穆曇衾涞孟駢K冰,刀片劃過男生下巴,
滲出一線血珠,「說,是誰讓你改志愿表的?」男生臉色煞白,嘴唇哆嗦得說不出話。
蘇念注意到,江硯白的手套邊緣露出一點皮膚,
上面有一道新月形的疤痕——和她鎖骨下方的胎記位置一模一樣。這特么又是哪門子玄學(xué)?
「放開他!」蘇念沖上去拽江硯的胳膊,卻在觸到他袖口時愣住了。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正是車禍那天 ICU 里的味道。她猛地抬頭,
對上江硯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瞳孔邊緣泛著機械性的猩紅,
就像游戲里 NPC 數(shù)據(jù)出錯時的馬賽克 glitch?!竿硗怼菇幫蝗凰墒?,
美工刀「當啷」落地。他踉蹌著扶住墻,指尖在蘇念手腕上摸索,像是在尋找什么開關(guān),
「這次你要躲多久?三年?還是三十年?」蘇念被他按在墻上,能清楚看到他睫毛下的汗珠。
婚戒突然發(fā)出蜂鳴聲,藍光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像道無形的警戒線。
她想起系統(tǒng)說過的「生命體征監(jiān)測儀」,難道這破戒指真的在掃描她的腦電波?「江硯,
你清醒點!」蘇念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看看清楚,我是蘇念,不是什么晚晚!
你當年救過的那個小姑娘,現(xiàn)在就在你面前!」這句話像觸發(fā)了某個機關(guān)。
江硯瞳孔驟然收縮,喉結(jié)滾動著發(fā)出破碎的笑聲。他扯下手套扔在地上,
露出滿是疤痕的手——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竟在月光下拼出「S.N」的摩斯電碼。
蘇念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這特么不是她名字的縮寫嗎?男生趁機爬起來逃走,
腳步聲消失在雨幕中。江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像是剛從夢里驚醒,
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你……想起來了?」蘇念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垃圾箱上。
她想起現(xiàn)實世界的物理競賽,最后一道大題正是拓撲學(xué),
和江硯篡改的志愿表里的「油畫鑒賞」形成詭異呼應(yīng)。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設(shè)計好的?
考試分數(shù)、志愿表,甚至這場穿越,都是為了喚醒她什么?「第 108 次輪回,
實驗體情感波動值達到臨界值?!沽滞碇鄄恢螘r出現(xiàn)在巷口,手里晃著一個平板電腦,
屏幕上跳動著心電圖般的曲線,「江醫(yī)生,您的治療方案該升級了?!菇幟偷剞D(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