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春的雨,就像老天爺不小心打翻了針線簍,雨絲如銀針般細密,
斜斜地穿過街角那棵梧桐樹的枝葉,落在老羅裸露的腕骨上,涼颼颼的,
仿佛要把絲絲寒意織進他的骨頭里。他就這么站在廣電大樓前,那玻璃幕墻像面巨大的鏡子,
倒映著陰沉得仿佛要壓下來的天空,也將他的身影無情地割裂成無數(shù)晃動的碎片。
此時的老羅,亂發(fā)像深秋里沒人打理的荒草,肆意糾纏著。
白襯衫的第三顆紐扣不知啥時候崩落了,衣角被風一吹,就像個沒了主心骨的孩子,
隨風亂舞。當衣角掀起時,腰間那道淡褐色的舊疤若隱若現(xiàn),看著就像條蟄伏了好多年的蠶,
正從他皮膚下緩緩蘇醒過來。這暮春的雨,似乎也帶著他那十九年婚姻和二十年職場的沉重。
這兩段經(jīng)歷,就像厚厚的繭,隨著雨絲滲進他的肌理,化作那股怎么也揮之不去的潮意,
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妻子玲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老羅,你身上總有股子霉味,
像被埋了半截的死人?!背鲎馕堇锬歉展鉄艄埽l(fā)出像人快不行了似的電流聲,
聽著跟玲最后一次歇斯底里時的尖叫一模一樣。老羅躺在那薄得可憐的床墊上,望著天花板,
上面的水痕彎彎曲曲的,像條河,在暮色的籠罩下,漸漸地凝固成暗紅色,
那形狀活脫脫就是三天前玲摔門而去時,她紅色連衣裙掃過玄關的弧線。
離婚協(xié)議書就扔在一邊,邊角都卷起來了,像那失水后打蔫的荷葉。
當時鋼筆劃過“財產(chǎn)分割”欄的力道,到現(xiàn)在還在他指腹上留下淡淡的灼痛,
仿佛那行“男方凈身出戶”的字跡,是用燒紅的鐵絲硬生生刻進紙面的。子夜時分,
月光透過紗窗,像給地板鋪上了一層銀灰色的霜。老羅翻身下了床,
那棉質(zhì)睡衣順著胯骨滑落,就像個柔軟的陷阱。當他赤著腳踩過月光時,
突然就想起三十歲那年的那個冬夜。那會兒暖氣片發(fā)出咕嘟咕嘟不祥的聲音,
玲的尖叫猛地刺破棉被:“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穿點衣服會死嗎?”而他呢,
顫抖著扯掉最后一層棉布,皮膚與織物剝離的聲響,就像幼蛇蛻殼時那細微的嘶鳴,
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撕裂般的快感。此刻,他就這么赤身站在衣柜前,
玻璃門映出的身影瘦得皮包骨頭,肋骨像鋼琴鍵一樣凸起,鎖骨下方的凹陷里積著一片月光,
就像個盛著往事的淺碟。茶幾上那方便面盒,折出的形狀像個詭異的笑臉,
塑料叉子斜插在面餅上,倒映著天花板的水痕,像極了玲提離婚時,
無名指上鉆戒折射出的冷光。他心里一陣無名火起,抓起盒子就朝垃圾桶扔過去,
金屬碰撞的聲音驚飛了窗臺上的麻雀,在那撲棱聲中,他忽然笑了。原來這所謂自由的味道,
就是冷掉的豚骨湯混合著新租屋墻漆的辛辣,就像一杯加了碎玻璃的雞尾酒,
剛?cè)肟诘臅r候有點甜,可下肚后全是鉆心的疼。廣電大樓的旋轉(zhuǎn)門像個巨大的怪獸嘴巴,
“咕?!币幌戮桶牙狭_吞了進去。自動感應燈忽明忽暗的,就像某種巨獸的瞳孔,
在偷偷打量著這個失魂落魄的闖入者。他盯著電梯按鍵上的指紋油垢,那些深淺不一的橢圓,
像極了玲化妝鏡上的粉漬,每一枚都好像藏著她晨起時的嘆息。七樓策劃部的玻璃門內(nèi),
實習生小林正對著手機笑得一臉燦爛,屏幕的藍光在她臉上流淌,
讓老羅恍惚間想起深海紀錄片里的鮟鱇魚,那發(fā)光釣竿下可藏著尖利的牙呢。想當年,
那些年輕的臉,不也都這樣仰望著他,等著他分配選題,等著他說“這個創(chuàng)意不錯”嘛。
“羅主任?您......”小林的聲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嚨里,
目光直直地凝固在老羅那件褪色的牛仔外套上。袖口上的油星,
那是昨夜吃泡面留下的“杰作”,肩頭還沾著半片枯黃的梧桐葉,
咋看都像枚不合時宜的勛章,別在他那落魄的衣襟上。老羅想開口說話,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每一個字從嘴里蹦出來,
都帶著金屬摩擦的那種鈍響:“來拿點...私人物品。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防塵布下的電腦就像具蓋著尸布的遺體。他掀開布角,
屏保突然亮了起來:那是三年前的選題會上,玲穿著紅色連衣裙,站在人群邊緣沖他揮手。
她的笑容被像素顆粒切割得七零八落,發(fā)梢的弧度里好像還藏著當年的柔光濾鏡,
可老羅看著,只覺得那笑容像一道傷口,正在他視網(wǎng)膜上緩緩滲血。他猛地拔掉電源,
轉(zhuǎn)身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書柜,《電視策劃學》“轟”的一聲墜地,砸出一枚泛黃的紙條。
“老羅,你的劇本像裹著糖衣的苦藥。——茹珍”字跡寫得特別用力,力透紙背,
最后那個句號洇開小片墨漬,看著像滴懸在半空還沒落的淚。老羅一下子就想起慶功宴那晚,
水晶吊燈下,茹珍的指尖輕輕握著香檳杯腳,指甲涂著深綠色蔻丹,
跟她身上那件墨綠的連衣裙相互映襯,就像鏡子里的倒影。她仰頭喝酒的時候,
長發(fā)像黑色瀑布一樣垂落,掃過他放在桌下的手背,那觸感比鏡頭里的柔光還細膩,
嚇得他險些碰倒面前的高腳杯。人事科的空調(diào)送出的風,冷得像冰碴子,直往人骨頭里鉆。
老羅盯著科長后頸的老年斑,那些褐色斑點排列成不規(guī)則的星圖,讓他想起昨夜夢見的星系,
無數(shù)顆恒星正在坍塌,最后變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崎L的聲音就像一臺老舊的磁帶機,
在“返聘待遇”“職稱評定”“退休金計算”這些話題之間卡殼。窗外的法國梧桐正在飄絮,
某片絨毛突然粘在科長的鏡片上,像只誤入琥珀的小蟲,永遠被困在了這個冗長的午后。
“我要辭職?!边@句話從老羅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窗外恰好滾過一陣悶雷,
仿佛連天空都被這個決定給震驚到了。科長的茶杯一下子懸在了半空,茶水晃出細小的漣漪,
在杯壁上畫出驚慌的同心圓,像極了老羅昨夜在出租屋天花板上看到的水痕。
老羅聽見自己繼續(xù)說:“所有報表...都燒了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股勇氣,
或許是赤身裸體躺在黑暗中的那半個月里,他終于看清了所謂“市臺金牌策劃”的頭銜,
不過是層脆弱的糖衣,輕輕一舔,就露出底下苦澀的內(nèi)核。走出大樓的時候,雨停了。
老羅摸出煙盒,發(fā)現(xiàn)里面躺著枚綠色打火機,那是五年前為綠色地帶拍攝宣傳片時的贈品。
火焰圖案旁的“茹珍”二字已經(jīng)被磨得模模糊糊,像段即將褪色的記憶。
火苗“噌”地一下竄起來時,他故意讓火星燙著指尖,那疼痛像電流一樣“嗖”地竄過神經(jīng),
可奇怪的是,腦海中茹珍的笑臉卻愈發(fā)清晰起來:她蹲在假草坪上調(diào)整反光板,
長發(fā)垂在膝蓋上,發(fā)尾還沾著幾根塑料草莖。她抬頭看他的時候,
睫毛上還粘著粒細小的泡沫,就像枚不小心誤入人間的星子。此刻,
江城市人才市場的LED屏閃爍得像深海里的熒光:“綠色地帶房產(chǎn)誠聘策劃總監(jiān)”。
而在二十公里外的寫字樓里,茹珍正對著落地窗發(fā)呆,辦公桌上的舊照片被風輕輕掀起,
露出背面潦草的字跡:“1998.8.15,羅導第一次拍我,他的鏡頭像槍口”。
照片里的老羅穿著藏青色風衣,站在攝像機后,目光卻越過人群,
直直地落在舉著香檳杯的她身上,那焦距精準得可怕,仿佛從那時起,
他就已經(jīng)在瞄準某個看不見的靶心。窗臺上的麻雀又飛回來了,
停在老羅昨夜擲過方便面盒的位置,啄食著地面的碎屑。遠處的云層里,
又一聲悶雷隱隱滾動,像某種巨獸的低吟,好像在預告著更大的風雨即將來臨。
老羅捏緊打火機,搖了搖,發(fā)現(xiàn)還有氣。
忽然又想起玲說過的另一句話:“你以為自己在蛻殼,其實是在給自己挖墳。
”那茹珍和老羅在人才市場相遇后,又會發(fā)生什么呢?老羅真的會去“綠色地帶”嗎?
玲又為何會發(fā)這樣的短信。2.人才市場里的白熾燈嗡嗡作響,
那聲音就像一群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蜂,吵得人心煩意亂。
老羅在“綠色地帶”展位前停下了腳步,易拉寶上的人工湖泛著塑料特有的那種賊光,
假樹的葉子綠得簡直刺眼睛,看著就像舞臺上那種廉價的道具。他伸手摸出簡歷,
紙張邊緣都褶皺了,里面還夾著片枯葉,那是今早路過梧桐樹時不小心沾上的?!傲_老師?
”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冰蘇打般的清冽。老羅趕忙轉(zhuǎn)身,先聞到一縷茉莉香,
不是那種廉價香水的甜膩味道,而是沾著晨露的新鮮花瓣,還混著雨水的清苦。
茹珍就站在展位后面,黑色西裝隨意地搭在臂彎,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鏈。
古銅色鑰匙吊墜懸在鎖骨下方的凹陷處,像把還沒開啟的潘多拉魔盒,藏著無數(shù)秘密。
她的長發(fā)剪成了及肩波浪,發(fā)尾卻保留著當年的弧度,在燈光下泛著栗色光澤,
就像被陽光吻過。老羅一下子就想起剪輯室里的某個深夜,她趴在他肩頭看分鏡,
發(fā)絲輕輕掃過他手腕,留下半枚茉莉花瓣,他當時偷偷夾進了筆記本,到現(xiàn)在那花瓣還在呢。
“茹姐,這位是......”人事經(jīng)理那圓滾滾的肚子先擠了過來,
油光發(fā)亮的額頭上滲著汗珠,看著像枚被煎過的荷包蛋。茹珍抬手打斷他,
指尖輕輕掠過老羅簡歷上的褶皺,說道:“我們是舊識。五年前,羅老師穿藏青色風衣,
在片場幫我撿過反光板?!崩狭_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當然記得那天,
她穿著墨綠連衣裙,蹲下身的時候領口露出條細鏈,墜著枚銀色小鑰匙。當她抬頭時,
發(fā)絲掃過他手背,那觸感比攝像機的柔光濾鏡還要真實,嚇得他差點握不穩(wěn)手中的場記板。
會議室的落地窗像個畫框,框住半片灰藍的天,雨絲在玻璃上織出像蛛網(wǎng)一樣的紋路。
茹珍靠在皮椅上,指尖敲擊桌面的節(jié)奏跟雨聲重合,就像在發(fā)送一段隱秘的摩斯密碼。
老羅的目光被她身后的書架吸引過去,最上層的玻璃罐里,幾綹長發(fā)用紅繩捆成小束,
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不同的光澤:深褐、栗色、金棕,看著就像個微型的發(fā)色博物館,
藏著說不出的詭異?!罢務勀鷮ΑG色地帶’的新理解吧?!彼穆曇粝耜嚽屣L,
打斷了老羅的思緒。老羅這才注意到她涂了裸色指甲油,指尖在文件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像初春融雪后露出的枯枝。“五年前,你們用塑料草坪和假樹營造‘自然’,
”老羅清了清嗓子,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她腕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上,
那形狀竟與他昨夜在出租屋墻上抓出的痕跡一模一樣,
“現(xiàn)在...是否想過讓綠色真正生長?”茹珍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顫動了一下。
她忽然站起身,走向窗邊,雨幕中的倒影和她重疊在一起,
讓她看起來就像個雙重曝光的幽靈?!傲_老師,這個項目的初心,是您寫的。
”她轉(zhuǎn)身的時候,發(fā)絲被風輕輕掀起,露出耳后淡褐色的痣。不對,那不是痣,仔細一看,
是道精心掩飾的疤,淡粉色的紋路像條休眠的小蛇?!澳??!彼龔某閷侠锍槌龇狐S的手稿,
正是老羅當年被玲摔碎的那份復印件,紙頁邊緣貼著密密麻麻的便利貼,
色的筆跡寫著:“這里該有棵真正的樹”“陽光要能透過樹葉”“風必須帶來泥土的味道”。
老羅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他想起離婚那天,玲舉著這份復印件尖叫:“原來你早就想逃!
”而他撒謊說只是工作文件時,聲音里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拔覀冎亟ㄟ@個項目,
”茹珍慢慢走近他,西裝不小心滑落在地,白襯衫下的肩胛骨微微凸起,“用您的劇本,
也用...我們的記憶?!彼闹讣廨p輕觸碰到他的手背,溫度比室溫低兩度,
像塊馬上就要融化的冰,“但有個條件——別問玻璃罐的事?!毕掳嗟碾娞堇铮?/p>
茹珍的長發(fā)被空調(diào)風吹得飄起來,輕輕掃過老羅的手背三次。第三次的時候,一根發(fā)絲飄落,
粘在他虎口的傷疤上,那是十九歲幫父親修柵欄時,鐵釘劃開留下的月牙狀白痕。
“羅老師住哪?”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輕慢,卻在低頭的時候,
目光偷偷掠過他腰間若隱若現(xiàn)的舊疤。老羅正要開口回答,
她忽然彎腰撿起他腳邊的打火機:“這個款式...我辦公室有個一樣的。
”她指尖輕輕摩挲著火焰圖案,就在電梯門開的瞬間,
聲音輕得像片羽毛:“明天帶包‘綠摩爾’吧,薄荷味的?!庇陝萃蝗痪痛罅似饋?,
老羅站在寫字樓門口,眼睜睜看著她的黑色轎車消失在雨幕中,
尾燈就像兩顆快要滅掉的星星。他摸出那根發(fā)絲,對著路燈仔細看:發(fā)尾有處不規(guī)則的分叉,
像是被剪刀倉促剪斷的,斷面還留著半片淡粉色的指甲油,跟茹珍今天涂的顏色不一樣,
是更鮮艷的珊瑚色。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打開一看,是個未知號碼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你以為擺脫了繭,其實只是換了個形狀?!帷彼偷靥痤^,
只見馬路對面的梧桐樹下,立著個穿紅色風衣的身影。雨水順著傘骨滑落,
形成一層透明的簾幕,那人緩緩舉起手,紅色袖口閃過熟悉的珍珠紐扣,那可是玲的舊外套。
老羅想喊出聲,卻見她轉(zhuǎn)身走進雨幕,紅色背影很快就被灰藍的雨幕吞噬,
只留下半片飄落的楓葉,粘在濕漉漉的路面上,像滴還沒干的血。此刻,茹珍坐在辦公室里,
對著鏡子緩緩摘下假發(fā)。耳后的疤痕在臺燈下清晰可見,那是五年前老羅調(diào)整攝像機時,
支架突然斷裂留下的。她伸手摸出抽屜深處的信封,筆跡停在“當你看到這封信時,
我已經(jīng)...”,墨跡在某滴淚痕處暈開,像朵遲開的墨花。玻璃罐里的長發(fā)輕輕晃動,
其中一束深褐色發(fā)絲上,還系著五年前老羅幫她撿起的反光板碎片,邊緣刻著細小的“R”。
這玻璃罐里的長發(fā)究竟藏著什么秘密?玲的出現(xiàn)又會對老羅和茹珍的關系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
老羅會按照茹珍的要求帶“綠摩爾”去嗎?他們?nèi)酥g又會發(fā)生什么錯綜復雜的故事呢?
一切都如同迷霧,等待著被揭開。3.深秋,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
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可茹珍的思緒卻如一團亂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自從弟弟的下崗危機被老羅巧妙解決后,她的內(nèi)心就一直被一種極為復雜的情緒所籠罩,
那里面有對老羅深深的感激,可似乎又摻雜著一些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感。
這天午后,同事們都趴在桌上甜甜地小憩,辦公室里安靜得只能聽見偶爾傳來的細微鼾聲。
茹珍靜靜地望著窗外那棵搖曳的法國梧桐,葉子在風中打著旋兒,慢悠悠地飄落,
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現(xiàn)出老羅幫她解決問題時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自從弟弟不但順利保住了工作,還意外升了職,
茹珍就一門心思地盤算著該怎么好好報答老羅。她把家里的相冊都翻了個遍,
想從中找到一件能表達心意的合適禮物,可看來看去,卻始終沒有個頭緒。那些精美的擺件,
她覺得太普通,根本不足以體現(xiàn)老羅對她的幫助有多重要;昂貴的煙酒呢,
又擔心老羅會拒絕,畢竟人家?guī)兔σ膊皇菫榱诉@些。她甚至還在網(wǎng)上搜索各種送禮攻略,
可看著那些五花八門、眼花繚亂的建議,不但沒找到靈感,反而更加迷茫了。
就在她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時候,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
是閨蜜發(fā)來的消息:“今晚要不要一起去逛街放松放松?”茹珍本想直接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
說不定在逛街的時候能找到點靈感呢,于是就答應了下來。夜晚的商場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熱鬧非凡。茹珍和閨蜜穿梭在各個店鋪之間,可她的心壓根兒就不在購物上。突然,
她的目光被櫥窗里一條精致的領帶吸引住了。那領帶是深藍色的,
上面點綴著細密的金色條紋,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一種低調(diào)的奢華。
她不由自主地走進店里,輕輕拿起領帶,仔細地端詳著,
腦海中開始想象著老羅戴上它的樣子?!斑@條領帶很適合你先生哦。
”店員滿臉熱情地推薦道。茹珍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連忙搖頭說道:“不是給我先生的……”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閨蜜在一旁見狀,立馬打趣道:“喲,給誰買的這么用心啊?
”茹珍支支吾吾地想搪塞過去,最終還是有些不舍地放下了領帶。
她覺得送領帶似乎有些過于親密了,不太合適?;氐郊?,茹珍躺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發(fā)起呆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地灑了進來,在墻上投下一道清冷的光。
她突然靈機一動,心想不如請老羅吃飯吧,在餐桌上好好地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這樣既顯得真誠,又不會像送禮那樣讓人覺得尷尬??尚碌膯栴}緊接著就來了,
在哪里吃飯呢?她開始在網(wǎng)上瘋狂地搜索附近的餐廳。高檔的西餐廳,她擔心氛圍太過正式,
會讓兩人都不自在;熱鬧的火鍋店呢,又覺得不夠雅致,不符合她想要的感覺。
她一家一家地查看評價,一家一家地對比環(huán)境和菜品,
幾乎把所有美食推薦平臺都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她選定了青蓮酒家。這家店環(huán)境清幽,
裝修得古色古香,菜品也以精致聞名。她提前打電話預訂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希望能給老羅一個舒適愜意的用餐體驗。當她鼓起勇氣邀請老羅時,
心里緊張得就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砰”地跳個不停。沒想到老羅一開始竟然婉拒了,
說工作太忙,實在不想耽誤時間。茹珍心里頓時一陣失落,可她實在不想就這么放棄,
便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傲_哥,您就當給我個機會表達謝意,
不然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老羅聽她這么說,猶豫了一下,只好答應了下來。
約定的日子終于到了。那天,天空陰沉沉的,寒風裹挾著零星的雨點,肆意地吹刮著。
街道上的行人都裹緊了外套,行色匆匆。茹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上了那件自己最滿意的米色連衣裙,又化了個淡雅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又漂亮。
她提前半個小時就來到了青蓮酒家,在預訂的座位上不安地等待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茹珍的心情愈發(fā)忐忑。她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心里擔心老羅會突然改變主意不來了。終于,老羅準時出現(xiàn)了。他穿著一身休閑西裝,
顯得格外精神帥氣??吹饺阏?,他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溫和地說道:“讓你久等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剛到?!比阏溥B忙起身,有些局促地回應道。兩人坐下后,
服務員拿來菜單。茹珍剛想接過菜單點菜,老羅卻伸手攔住了她,說道:“今天我來,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闭f著,他便認真地看起菜單來。茹珍心里有些不安,
她本想點些貴的好菜,好好感謝老羅,可又不好直接說出口。老羅點了四菜一湯,
都是些家常菜,價格也不算高。茹珍看著菜單,欲言又止。她想說再加點菜,
可老羅的態(tài)度很堅決,似乎不容商量。菜很快就上齊了,色香味俱全,
可茹珍卻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覺得老羅這樣點菜,是沒把她的感謝當回事,
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和委屈。就在這時,老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著說道:“茹珍,
別想太多。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而且我覺得咱們吃飯,吃得開心最重要,
沒必要點那么多浪費?!甭犃诉@話,茹珍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可依然覺得有些遺憾。
這頓飯就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中進行著。老羅和茹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工作上的瑣事,
偶爾也會開幾句玩笑。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仿佛也在為這頓飯增添著別樣的氛圍。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用餐過程中,
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了。服務員上菜時,一個不小心,將湯汁灑在了茹珍的連衣裙上。
頓時,潔白的裙擺上出現(xiàn)了一大塊難看的污漬,茹珍又驚又窘,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
老羅見狀,立刻站起身來,一邊迅速掏出紙巾幫茹珍擦拭,一邊責備服務員。
服務員嚇得連連道歉,可茹珍的心情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她覺得今天這頓飯真是糟糕透頂,
不僅沒能好好感謝老羅,還出了這么大的丑。老羅看著滿臉尷尬的茹珍,
輕聲安慰道:“別太在意,這事兒不怪你。一會兒我送你回家換件衣服吧。”茹珍低著頭,
輕聲說了句“謝謝”,心里卻在想著,這頓飯之后,自己和老羅的關系又會走向何方呢?
而此時,她還不知道,這僅僅是一系列意外的開始,
更多的波瀾即將在她平靜的生活中掀起……接下來,老羅送茹珍回家又會發(fā)生什么?
茹珍和老羅之間的關系究竟會如何發(fā)展?公司里的流言蜚語又會對他們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
4.從青蓮酒家出來,雨絲如細密的銀針,斜斜地織就一張朦朧的水幕。寒風裹挾著雨珠,
呼呼地掠過街道,梧桐樹的枯葉在風中打著旋兒,“啪嗒啪嗒”地砸在積水中。
老羅體貼地將黑色長柄傘傾向茹珍那邊,自己右肩的西裝面料很快就洇出了深色的水痕。
兩人踩著青石板路的積水緩緩前行,鞋跟叩擊地面的聲音與雨聲交織在一起,
在空蕩蕩的街道上悠悠地回響。“真不好意思,今天讓你掃興了?!崩狭_忽然開口,
聲音被風雨揉得有些破碎。他望著遠處路燈在雨幕中暈染出的橙黃色光暈,
喉結(jié)微微滾動了一下。其實從湯汁潑在茹珍裙擺的瞬間,
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女孩的局促和尷尬。當時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掏出紙巾,
可就在指尖觸到她溫熱的手背時,卻像觸到了燒紅的炭一般,猛地縮了回去。
茹珍垂眸盯著自己沾著污漬的裙擺,雨珠順著傘骨滑落,在她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還麻煩你送我回家。”她輕聲說道,睫毛上凝著細碎的水珠,
在路燈下泛著微微的光。此刻與老羅并肩而行,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混著雨水的潮濕氣息,莫名讓她想起兒時在閣樓發(fā)現(xiàn)的那本舊詩集,紙頁間夾著的干枯松針。
到了單元樓下,暖黃色的燈光從窗戶透出,在雨幕中氤氳成柔和的光暈。
茹珍抬頭望著自家的窗戶,又轉(zhuǎn)頭看向老羅。他的鬢角被雨水打濕,幾縷黑發(fā)貼在額頭上,
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竟顯得格外溫柔?!耙?..進屋喝杯茶?”她咬著嘴唇,
指甲無意識地摳著傘柄上的雕花,“就當我再謝你一次?!崩狭_的目光掠過她泛紅的臉頰,
最終落在她身后斑駁的墻面上?!安挥昧?,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彼χ鴮氵f給她,
轉(zhuǎn)身毅然走進了雨幕。看著他的背影逐漸被雨霧吞噬,茹珍站在原地許久,
直到手中的傘柄被雨水浸得冰涼。她心里有些失落,又似乎有些慶幸,
這種復雜的情緒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第二天清晨,
辦公室的玻璃幕墻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茹珍攥著咖啡杯,推開玻璃門,
瞬間就捕捉到幾道慌亂移開的目光。打印機“嗡嗡”作響,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
可不知為何,卻莫名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她走到工位坐下,
發(fā)現(xiàn)桌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張便簽紙,上面用紅筆潦草寫著:“攀上高枝了?”閨蜜抱著文件,
像只敏捷的小松鼠般溜到她桌前,
身上的香水味混著八卦的興奮撲面而來:“聽說你和羅經(jīng)理昨晚在青蓮酒家共進燭光晚餐?
”她故意拖長尾音,眼睛瞪得溜圓,“有人說你們舉止親密,還...”“不是你想的那樣!
”茹珍猛地站起身來,金屬椅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Х葹R在便簽紙上,
紅色字跡暈染開來,像一道猙獰的傷口。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壓低聲音解釋道:“我只是為了感謝他幫我弟弟保住工作。”但閨蜜似笑非笑的眼神,
讓她的辯解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流言像瘟疫一般,在茶水間、電梯里迅速地蔓延開來。
午休時,她躲在洗手間隔間,聽見外面?zhèn)鱽砑毸榈淖h論聲。
“聽說她弟弟中專學歷都能當主任科員,
嘖嘖...”“還不是靠色相...”門鎖突然發(fā)出響動,茹珍嚇得慌忙捂住嘴。
而老羅依舊保持著往日的從容淡定。。他照常主持晨會,聲音沉穩(wěn)有力,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路過她工位時,也會像往常一樣隨意指點兩句報表上的問題,
指尖在文件上點出清脆的聲響??擅看嗡拷阏涠寄苈犚娮约豪薰陌愕男奶?,
仿佛下一秒就要沖破胸腔。
這種矛盾的情緒讓她愈發(fā)煎熬——既渴望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又害怕被人看出端倪。那天下班后,劉馳摔門而入的聲音驚飛了窗臺上的麻雀。
他將公文包狠狠地甩在茶幾上,金屬拉鏈與玻璃碰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聽說你和你們經(jīng)理一起吃飯了?”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鏡片后的眼神讓茹珍想起寒冬里結(jié)冰的湖面?!笆菫榱烁兄x他幫弟弟解決工作的事,
沒別的意思?!彼鴩沟氖治⑽l(fā)抖,廚房飄來的飯菜香突然變得刺鼻難聞。
劉馳突然冷笑起來,笑聲里帶著壓抑的憤怒:“是嗎?那為什么公司里傳得那么難聽?
你當我是傻子?”他猛地推翻桌上的花瓶,陶瓷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水流漫過餐桌,將那張全家福照片浸濕,照片里兩人的笑容在水漬中扭曲變形。深夜,
茹珍蜷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地面投下一道道冷冽的光。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老羅發(fā)來的消息:“明天晨會提前半小時,記得準備材料。
”她盯著那行字許久,最終將手機倒扣在抱枕上。窗外,梧桐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仿佛在訴說著無人知曉的秘密。此后的日子里,她開始刻意躲避老羅的目光。
但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當她在檔案室整理文件時,
老羅會“恰巧”來調(diào)取資料;當她加班到深夜,電梯門打開的瞬間,
總能看見他倚在轎廂壁上,手里拎著兩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某個暴雨傾盆的傍晚,
她獨自走在回家路上。積水倒映著街邊霓虹,車輛疾馳而過,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褲腳。
突然,身后傳來熟悉的呼喚:“茹珍!”她轉(zhuǎn)身,看見老羅撐著傘在雨幕中奮力奔跑,
褲腿沾滿泥點,發(fā)絲凌亂地貼在額頭上?!澳阍趺?..”她的話被淹沒在雷聲中。
老羅將傘罩在她頭頂,胸口劇烈起伏,
眼鏡片上蒙著一層水霧:“我看你沒帶傘...”他的目光掃過她泛紅的眼眶,
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是不是因為流言的事不開心?”這句話像一根尖銳的刺,
瞬間刺破了她所有的偽裝。淚水奪眶而出,她撲進老羅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雨水順著傘骨流淌,將兩人的身影籠罩在朦朧的雨簾中。老羅愣了一下,
隨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襯衫緩緩傳來。這一刻,
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以及雨點擊打傘面的節(jié)奏。然而,
這份短暫的溫暖卻讓茹珍更加迷茫。她知道,自己正站在懸崖邊緣,
每走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老羅會如何回應這份感情?她又該如何面對千瘡百孔的婚姻?
遠處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斑斕的色塊,如同她混亂不堪的內(nèi)心,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5.有人說男女婚后五至八年是危險期,有個通俗的說法叫“七年之癢”。過去,
茹珍從未將其放在心上,即便報紙上好事者分析得頭頭是道。記得第一次看到此類文章時,
她還在大學讀書。那時的校園,彌漫著青春的荷爾蒙,
男女間的一舉一動都似能分泌出蜜一樣的汁液,沉浸在美好憧憬中的她,
怎會相信這些所謂的“鬼話”。人們的想法并非憑空而生,只要仔細梳理,總能找出依據(jù)。
而茹珍不相信自己的婚姻會隨時間改變,這與她獨特的戀愛經(jīng)歷息息相關。
茹珍與丈夫劉馳結(jié)婚前,確實有過一段別樣的情感經(jīng)歷。那時的她,
是中文系小有名氣的才女,大二便開始發(fā)表詩作,擔任學校黑眼睛文學社的宣傳部長。
她生性低調(diào),與男生交談甚少,見人也只是淡淡一笑,整日沉醉在圖書館的書海之中。
她懷揣著成為像舒婷或席慕容那樣女詩人的夢想,尤其鐘愛舒婷的《致橡樹》,
那詩中對平等、獨立愛情的追求,深深烙印在她心間。
同在文學社且頗具名氣、擔任秘書長一職的董明,起初并未留意到茹珍,
他將心思放在另一個女生身上。然而,董明顯然誤判了形勢,這段戀情最終以悲劇告終。
經(jīng)歷了一個學期的消沉,在這寂靜時光里,他注意到了同樣安靜的茹珍,
宛如在黑暗中發(fā)現(xiàn)了一顆璀璨的明珠,隨即對茹珍展開了猛烈的愛情攻勢。
面對董明突如其來的追求,茹珍感到猝不及防,她覺得董明一定是昏了頭。
董明每周一封的情書,如雪花般飄來,可茹珍卻不為所動,仿佛這一切與自己毫無關聯(lián)。
其實,茹珍之前對董明僅有一絲好感,且董明是在失戀后才轉(zhuǎn)向她,
這讓茹珍覺得他的行為有些輕浮,像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她的自尊心因此受到傷害,
便對董明的追求未作任何回應。但事實上,董明是真的愛上了茹珍。畢業(yè)后,
他們各自回到家鄉(xiāng),距離并未沖淡董明的愛意,反而讓這份愛愈發(fā)濃烈,
他幾乎兩天就給茹珍寫一封信。茹珍開始回信,只是每封信都如同外交官撰寫的文本,
嚴謹而克制,讓董明幾乎找不到一絲與愛情相關的線索。時光流轉(zhuǎn),兩年過去,
董明終于在漫長的等待中失去信心,毅然辭職前往南方的大城市,從此與茹珍斷了聯(lián)系。
而此時,在茹珍心底,一顆名為“董明”的種子已然種下,雖未破土而出,
卻在土層里悄然吸水發(fā)芽。具體表現(xiàn)為,當別人給她介紹男朋友時,
她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董明,有幾次甚至潸然淚下。她開始懷念董明的種種好處,
可董明卻如黃鶴入云,蹤跡全無,不懂也不明她此刻的心意。也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
茹珍結(jié)識了她現(xiàn)在的丈夫劉馳。劉馳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后,被分配到市國稅局。此前他談過戀愛,
卻因高不成低不就,始終未能找到合適的女孩。畢竟在部隊擔任過營指導員的他,
轉(zhuǎn)業(yè)后僅被安排為副科長,一個普通軍人想要追求條件較好的女孩并非易事,
畢竟當下社會女孩的價值觀念已然改變,經(jīng)濟實力成為重要考量因素,即便希望對方人品好,
可這樣的美事又怎會輕易降臨。茹珍與劉馳在適婚年齡,經(jīng)人介紹相識。相識后,
兩人既未覺得對方有何不妥,也未產(chǎn)生非對方不娶不嫁的強烈感覺。相識不到兩個月,
他們便順理成章地結(jié)婚了?;楹蟮纳睿缤瑑蓷l被放養(yǎng)在池塘中的魚,
雖不像在江河湖海那般自由暢快,卻也時常搖頭擺尾,相敬如賓。他們的生活規(guī)律且平淡,
就連夫妻間的親密之事,間隔時間、持續(xù)時長以及姿勢都相對固定。基于此,
茹珍篤定他們的婚姻不會像報紙文章所說,存在什么所謂的“危險期”。
茹珍鮮少思考愛情與婚姻,更不愿談及此類話題。在她眼中,愛情和婚姻就像固態(tài)的存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穩(wěn)穩(wěn)當當,無需費神去想。然而,最近的日子卻截然不同,
一切皆因老羅的出現(xiàn)。老羅同樣生活在這座城市。在如今的城市生活中,
人們的隱私似乎無處遁形。老羅入職綠色地帶房產(chǎn)公司不久,大概第三天,
有關他的信息便不脛而走。尤其是他結(jié)婚十幾年后離婚,且婚姻期間未曾生育子女的事情,
瞬間成為茹珍所在策劃部私下熱議的話題。關于男女情感的隱私,
向來是最具吸引力的新聞與熱門話題,老羅的這些信息也不例外,
在他領導的部門掀起一陣暗流。表面上,大家的工作一切照舊,風平浪靜,
但私下里的談論卻從未停止。人們聚在一起交談時,總是充滿意味。尤其是幾人閑談,
鮮少有人會直奔主題,而是像從前的八股文章,起承轉(zhuǎn)合皆有套路,為了隱晦,
常常從看似十萬八千里外的話題切入,最終才巧妙地落到共同感興趣的主題上。
就如同男人聚在一起談論女人,最后總會歸結(jié)到“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
關于老羅的談論亦是如此,無論從何說起,最終都會自然而然地落到他的情感生活上。
茹珍對老羅的婚姻愛情及風流韻事,本無太大興趣。她雖對老羅有所關注,
但關注點似乎并非這些。近來,她時常思索自己的婚姻,
將與丈夫相識、結(jié)婚及婚后的種種過往,像放電影般在腦海中反復放映,
卻始終難以找到能讓自己激動的場景。她試圖想象別人的婚姻模樣,
覺得或許像電影電視里那般浪漫,但很快又自我否定,畢竟若每對夫妻都如影視中一般,
這世界豈不成了一個大戀愛場?那真實的婚姻究竟是怎樣的呢?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人一旦對某個問題產(chǎn)生追根溯源的執(zhí)著,便離發(fā)現(xiàn)真理不遠了。在這種執(zhí)著的驅(qū)使下,
茹珍終于有了關于婚姻的新發(fā)現(xiàn)。那天清晨,她剛起床穿衣,剎那間,
她驚覺自己與丈夫劉馳的婚姻,恰似身上穿著的體面衣服,劉馳是她的“衣服”,
她亦是劉馳的“衣服”。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激動得有些失重,身體輕飄飄的,仿佛置身云端,
一陣眩暈感襲來。滿心歡喜的茹珍,迫不及待地趕到辦公室,
將這個“偉大發(fā)現(xiàn)”分享給同事。然而,同事們的反應卻令她萬分沮喪。
幾乎無人將她的發(fā)現(xiàn)視為了不起的新觀點,甚至無人附和,大家或是冷漠地瞥一眼,
或是繼續(xù)手頭的工作,無人愿意接話。茹珍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孤獨感,
仿佛自己置身于一座孤島。就在這時,一種無形卻強大的力量推動著茹珍,
她鬼使神差地來到經(jīng)理老羅的辦公室,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知老羅。
她滿心期待老羅能對這個發(fā)現(xiàn)感到驚訝,可結(jié)果卻再次令她失望。老羅只是微微一笑,
說道:“婚姻這東西,其實是個怪物,你不去想它,它倒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你若一想它,
它就變成一種虛無,無影無蹤,什么也沒有了!”盡管茹珍曾是中文系的小才女,
但對老羅這番話,她一時難以理解,畢竟她未曾有過類似經(jīng)歷。不過,從這一刻起,
她與老羅開啟了真正的暢談。那么,這次暢談會給茹珍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變化呢?
她與老羅之間又會發(fā)生什么故事?6.自從與老羅那次關于婚姻的暢談后,
茹珍心中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門,對老羅的關注不知不覺間多了起來。
老羅似乎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能讓茹珍陷入深深的思索。
在辦公室里,茹珍總是忍不住偷偷觀察老羅。他工作時專注的神情,討論方案時犀利的見解,
都讓茹珍覺得新奇又著迷。以往對婚姻和愛情心如止水的她,內(nèi)心開始泛起層層漣漪。
而老羅,似乎也察覺到了茹珍的變化。他與茹珍交談的次數(shù)愈發(fā)頻繁,話題也從最初的婚姻,
漸漸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談論書籍,談論夢想,
每一次交流都讓茹珍感覺像是一場心靈的冒險,充滿了未知與驚喜。有一次,
公司組織戶外拓展活動。在團隊協(xié)作的游戲中,茹珍和老羅被分到一組。
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老羅展現(xiàn)出的沉穩(wěn)與智慧,讓茹珍不禁心生敬佩。
當他們共同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最終成功完成任務時,兩人對視一笑,那一刻,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別樣的情愫。拓展活動結(jié)束后,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美食。
茹珍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老羅與同事們談笑風生。不知為何,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渴望老羅的目光能更多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就在這時,老羅似乎感受到了茹珍的目光,他端著一杯飲料,走到茹珍身邊坐下。
“今天玩得開心嗎?”老羅微笑著問道,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
讓茹珍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班?,很開心。”茹珍輕聲回答,臉頰微微泛紅。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周圍同事們的歡聲笑語仿佛成了背景音,
他們沉浸在屬于兩人的小世界里。然而,茹珍內(nèi)心十分矛盾。一方面,
她享受與老羅相處的時光,這種感覺是她在與劉馳的婚姻中從未體驗過的;另一方面,
她深知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這樣的情感有些危險。但感情的事又豈是理智能夠輕易控制的呢?
回到家后,茹珍看著熟悉的丈夫劉馳,心中五味雜陳。劉馳像往常一樣,詢問她活動的情況,
可茹珍卻只是簡單應付幾句。她看著劉馳,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曾經(jīng),
她以為這樣相敬如賓的婚姻就是自己想要的,可如今老羅的出現(xiàn),
讓她對自己的婚姻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懷疑。此后的日子里,茹珍與老羅的關系愈發(fā)微妙。
他們在辦公室會借著討論工作的名義,多一些相處的時間。偶爾,
老羅會在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茹珍的手,每一次這樣的接觸,都像電流一般傳遍茹珍全身,
讓她既緊張又期待。但紙終究包不住火,茹珍與老羅之間的微妙關系,
還是引起了一些同事的注意。一天,茹珍去茶水間倒水,聽到兩個同事在小聲議論。
“你有沒有覺得茹珍和羅經(jīng)理走得很近啊?”一個同事輕聲說道?!笆前。?/p>
最近他們老是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另一個同事附和道。茹珍聽到這些議論,
心中一驚,手中的水杯差點掉落。她匆匆倒完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中亂成一團。
她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她又舍不得就此與老羅保持距離。就在茹珍內(nèi)心糾結(jié)不已時,
老羅約她下班后一起去附近的咖啡館聊聊。茹珍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班后,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咖啡館。老羅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看到茹珍進來,他微笑著起身迎接。
兩人坐下后,老羅看著茹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茹珍,
我知道最近公司里有些關于我們的傳言,我想和你說,別太在意?!崩狭_輕聲說道。
茹珍看著老羅,心中的委屈和無奈一下子涌了上來?!翱墒?,這樣的傳言對我影響很大,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茹珍的聲音有些顫抖。老羅伸出手,輕輕握住茹珍的手,
說道:“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在乎你了?!比阏渎牭嚼狭_的表白,心中一陣慌亂。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卻又有些不舍?!翱墒?,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這樣……”茹珍欲言又止。
老羅緊緊握住茹珍的手,深情地看著她:“我知道,我也很矛盾。但感情的事,
有時候真的不受控制。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茹珍看著老羅的眼睛,
那里充滿了真誠與熾熱。她的心開始動搖,在理智與情感的邊緣徘徊。就在這時,
茹珍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丈夫劉馳打來的電話。看著手機屏幕上劉馳的名字,茹珍心中一驚,
她下意識地抽回自己的手,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劉馳說今晚有個重要的客戶要談,
可能會很晚回家,讓茹珍自己吃飯。茹珍應了幾聲,掛斷電話后,她看著老羅,
眼神中多了一絲慌亂和愧疚。老羅看著茹珍,心中明白她此刻的糾結(jié)?!澳阆然丶野?,
好好想想。我等你答案。”老羅說道。茹珍匆匆離開咖啡館,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一邊是平淡如水卻相伴多年的丈夫,
一邊是充滿激情與新鮮感的老羅,她該如何抉擇呢?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
而她卻找不到答案。7.茹珍心里藏著一個如同夢幻般的小秘密,
這秘密恰似一個五彩斑斕的氣球,不經(jīng)意間迅速膨脹,將她的心撐得滿滿當當,
仿佛隨時都能飄向云端。很多時候,她感覺自己不再是腳踏實地的凡人,而是一縷輕盈的云,
悠悠融入茫茫天宇。這個秘密的種子,是老羅親手種下的。老羅,
這個男人如同一個神秘的謎團,深深吸引著茹珍。她時常思索,
老羅過去的生活究竟是何種模樣?上班時的他又有著怎樣不為眾人所知的一面?但更多時候,
茹珍心中最大的秘密,是渴望知曉自己在老羅心中占據(jù)著怎樣的位置。關于老羅,
茹珍心中的想法如繁星般繁多,每一個念頭都化作一個小秘密,它們相互糾纏,
如同雜亂的麻線,越理越亂,可越是理不清,茹珍就越想要理清。人們在試圖解開難題時,
內(nèi)心總是充滿激動,即便進展甚微,興奮之情卻絲毫不減,挑戰(zhàn)帶來的刺激讓茹珍深陷其中。
這些天,茹珍整個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始終處于亢奮狀態(tài)。無論做什么事,
都透著一股恍惚,動作猶如機器人般,古怪、夸張又生硬。老羅是個健談之人,
每天總愛到茹珍所在的辦公室,與下屬們閑聊幾句此時的他,從不談及工作,話題隨心所欲,
從金融風暴、**訪華,到沙塵暴、非主流女孩、哥本哈根,可謂五花八門,
逮著什么說什么。老羅的聲音中氣十足,仿佛嗓子里藏著一塊金屬簧片,
發(fā)出的聲音堅實而厚重,宛如醇厚的美酒,讓人沉醉。同事們都聽得聚精會神,
而茹珍的表現(xiàn)卻與眾不同。她手里總是不停地擺弄著鉛筆之類的東西,
有時還故意放出電腦里的音樂,營造出一副對老羅的話毫不在意,甚至厭煩的假象。然而,
事實上,茹珍比任何人都聽得仔細,她的大腦如一張緊繃的網(wǎng),生怕遺漏老羅的任何一個字。
那些看似不在意的動作和表情,不過是她因過度緊張而衍生出的掩飾道具她堅信,
老羅的每一句話都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每一個字背后都暗藏深意。女人向來相信直覺,
茹珍也不例外。有好幾次,茹珍鼓足勇氣,偷偷看向正在說話的老羅。恰巧,
老羅的目光與她交匯,剎那間,兩人的目光仿佛絞合在一起,碰撞出灼人的電流,
茹珍每次都像被擊中一般,心中泛起層層漣漪。這讓她更加篤定,老羅的話是為她而說,
甚至覺得老羅是為她而來,在老羅心中,一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茹珍已然深陷在這份難以自拔的激情之中,莫名的興奮里夾雜著隱約的渴望與期盼。
她感覺血液在體內(nèi)加速流淌,雖已過而立之年,但皮膚竟變得愈發(fā)細嫩,雙眼整日水汪汪的,
仿佛藏著一灣清泉,頭發(fā)也變得更加柔軟亮麗,就連眼睫毛似乎也悄然長長了一截,
青春的氣息再度在她身上蘇醒。她愈發(fā)注重自己的形象,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都格外謹慎。
每天上班前,她都會精心打扮,想象著老羅那雙略帶棕色的大眼睛,
正滿懷期待地在樓上等待她的出現(xiàn)。坐在辦公桌前,她時刻想著老羅隨時可能進來,
便努力讓自己的姿勢優(yōu)雅而有韻致。走在路上,她的腳步格外輕盈,走出了一種裊娜的風姿,
卻又不失端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因為她總覺得老羅或許就在她身后默默注視著她……她不得不承認,
老羅已經(jīng)走進了她的心里,她喜歡上了老羅。但她只愿意停留在這份喜歡上,
不敢去想象喜歡之后會有怎樣的結(jié)果。她覺得自己與老羅之間仿佛隔著一層微妙的默契,
這默契如同一張薄紙,既將他們隔開,又似乎把他們拉得更近,
感覺彼此僅隔著這一張紙的距離。茹珍不敢多想,生怕破壞了這層微妙的關系,
可對老羅的喜歡卻與日俱增。對于茹珍這樣成熟的三十多歲女人來說,
從心底喜歡上丈夫之外的男人,這是她從未有過的經(jīng)歷,畢竟她并非水性楊花之人。過去,
她的心中偶爾也會想起一個男人,那便是董明,她大學時期的初戀,如今已在南方。這些年,
自從有了孩子,董明的影子便漸漸從她腦海中淡去。然而,最近這段時間,受老羅的影響,
董明竟頻繁地出現(xiàn)在茹珍的心里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之時,
老羅和董明的影子在她腦海中交替浮現(xiàn),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最終漸漸重疊,
幻化成老羅清晰的模樣。有時,茹珍不禁思索,為何董明的影子總是被老羅的影子所掩蓋?
她仔細回憶,最后一次見到董明已是八年前的事了,這八年里,他杳無音信。結(jié)婚時,
她甚至處理掉了董明的相片,
她覺得董明從自己的生活中漸漸模糊乃至消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天,
茹珍因要送一份方案,不得不走進老羅的辦公室。去之前,她在心里糾結(jié)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如今面對老羅,她已變得有些不自然。反復思忖,覺得一切準備妥當后,
她才緩緩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桌。來到老羅辦公室門前,她微微彎曲食指,輕輕敲了一下門。
僅僅一下,老羅便在里面喊道:“請進吧!”茹珍心中一顫,
心想老羅肯定聽出了她的腳步聲,知道是她來了。她沒有立刻推門,而是停頓了一下,此時,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如小鹿亂撞,因為她聽到了老羅朝門走來的腳步聲。老羅拉開門,
香煙的裊裊青霧撲面而來。茹珍抬眼望向老羅,聲音輕柔地說:“您,怎么吸這么多的煙?
”盡管聲音不大,但老羅還是聽得真切,
而且他注意到茹珍將“你”改成了“您”茹珍本想再多說些什么,
可喉嚨里仿佛有一股熱流涌動,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這簡單的一句對話,
卻讓他們都感覺彼此的距離瞬間拉近,其中似乎蘊含著某種不言而喻的意味。尤其是茹珍,
內(nèi)心激動不已,她覺得自己的判斷得到了驗證:老羅的心里也是有她的!
茹珍將方案遞給老羅,老羅一邊翻閱方案,一邊說著一些業(yè)務方面的話。之后,
茹珍準備離開老羅的辦公室,心中卻隱隱有些遺憾,感覺意猶未盡,
她滿心期待老羅能說些別的話。老羅似乎也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恰到好處地克制住了,
沒有再進一步表達。就這樣,茹珍帶著一絲失落離開了老羅的辦公室,一切看似平靜,
無論是她期盼的,還是不希望發(fā)生的,都沒有出現(xiàn)。那么,這份隱秘的情愫究竟會如何發(fā)展?
8.每天下班時分,茹珍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收拾東西的動作格外緩慢,
常常是辦公室里最后一個離開的人。她看似自然的磨蹭,實則是一種精心掩飾的期待,
她渴望能單獨見到老羅。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能如愿以償,每當這時,
她的內(nèi)心便會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興奮,回家的路上,腳步輕快得仿佛要飛起來。然而,
一踏入家門,茹珍就像換了一個人,瞬間變得沉穩(wěn)而理性,
連她自己都對這種強大的控制力感到吃驚。她小心翼翼,
絕不愿意讓丈夫劉馳察覺到任何異樣,因為她深知,一旦被發(fā)現(xiàn),
在丈夫心中必將結(jié)成一個難以解開的疙瘩。出于內(nèi)心的愧疚,畢竟她在精神上已然出軌,
所以她對丈夫格外溫柔,就連夫妻間的親密之事,也比過去更加熱烈和頻繁。這些年來,
茹珍在與劉馳的親密接觸中,雖表面上看起來熱辣,但內(nèi)心深處卻感覺劉馳的熱情大不如前。
她記得,有一次劉馳心情頗好,她半開玩笑地對劉馳說女人是要開發(fā)的之類的話。
她當時并未多想,可不知劉馳是否將這話放在了心上,認為她對自己的能力有所質(zhì)疑,
又或者覺得她骨子里是個有些放蕩的女人,只是善于偽裝。自那以后,
他們之間的親密行為愈發(fā)顯得機械、程序化,平淡而索然無味。茹珍后來反思,
自己當初那句話確實不該對劉馳說,因為這話的潛臺詞太過豐富,細細琢磨,
這樣的結(jié)論對一個男人來說,不僅過分,甚至有些殘忍。從那之后,
他們的親密行為逐漸變得規(guī)律起來,不出意外的話,一周一次,絕不會超過兩次,
也不會一周都沒有。這種夫妻間的隱私,如今已成為一種理性的程序、一種義務。
劉馳若有想法,總會在吃過晚飯后說“我今天情緒很好”,
這就如同給茹珍下達了晚上親密的通知。接著,茹珍便會去做一些準備,將自己清洗干凈,
早早躺在床上。說實話,剛開始茹珍心里有些失望,她無比懷念剛結(jié)婚時的那段激情歲月。
那時,劉馳常常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將她抱到床上、沙發(fā)上,甚至放倒在地板上,
雖然倉促,卻充滿了快意??珊髞?,她再也沒有體驗過劉馳的這般激情。起初,她感到失落,
漸漸地,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對這方面的需求也變得淡薄,
每周一次似乎也能滿足她的生理需求。然而,這些日子以來,受內(nèi)心對老羅的情感影響,
茹珍對性的渴望愈發(fā)強烈,她幾乎每天都渴望劉馳能與自己親密接觸,每次也都積極迎合。
劉馳有時也會被她的激情所感染,卻萬萬想不到,此刻在妻子的腦海里,他已然不是自己,
而是老羅的化身……一天晚上,劉馳又如往常一樣發(fā)出了“信號”,
茹珍像往常一樣做好準備??僧攦扇擞H密時,茹珍緊閉雙眼,腦海中浮現(xiàn)的全是老羅的身影。
就在這時,劉馳似乎察覺到了茹珍的異樣,他停下動作,疑惑地看著茹珍:“你今天怎么了?
感覺心不在焉的?!比阏湫闹幸惑@,連忙睜開眼睛,強裝鎮(zhèn)定地說:“沒,沒什么,
可能今天有點累了。”劉馳沒有再多問,繼續(xù)著親密行為,
但茹珍卻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投入。這件事情之后,茹珍心中開始隱隱擔憂,
她害怕自己的異樣會越來越明顯,最終被劉馳發(fā)現(xiàn)。而另一邊,
她對老羅的感情卻愈發(fā)難以割舍。在公司里,她與老羅的眼神交匯越來越頻繁,
那種微妙的氛圍也愈發(fā)濃烈。有一次公司聚會,大家都喝了些酒。
茹珍看到老羅一個人走到陽臺透氣,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月光灑在陽臺上,
老羅的身影被鍍上了一層銀邊。茹珍走到他身邊,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過了一會兒,老羅轉(zhuǎn)過頭看著茹珍,眼神中透著一絲醉意和別樣的情愫:“茹珍,你知道嗎,
和你在一起,我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茹珍的心猛地一緊,她看著老羅,嘴唇微微顫抖,
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就在這時,聚會的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
茹珍像是被驚醒一般,匆忙說道:“我們,我們還是進去吧。”說完,便轉(zhuǎn)身匆匆走進房間。
老羅看著茹珍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回到家后,茹珍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難以入眠。她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老羅在陽臺上看她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深情讓她心動,
卻又讓她恐懼。她深知自己已經(jīng)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停下腳步。
她擔心與老羅的關系一旦被劉馳發(fā)現(xiàn),將會給家庭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但她又無法控制自己對老羅日益加深的感情。那么,茹珍究竟該如何抉擇?
是繼續(xù)在這份危險的感情中沉淪,還是及時懸崖勒馬,回歸原本的家庭生活?
9.《詩經(jīng)》有云:“領如蝤蠐”,形容女子脖頸之美。于老羅而言,茹珍的脖子,
便是這般獨特的存在,成為他心中難以磨滅的印記。一年前,老羅初入綠色地帶房產(chǎn)公司,
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便被茹珍的脖子深深吸引。那脖子頎長且粉白,比之尋常女子略長幾分,
卻又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顯冗長,少一分則流于平凡。這般長度,賦予茹珍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
高貴、驕傲且上揚,無論身處何處,都能讓人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振。脖子的膚色,
粉白卻不嬌艷,宛如從肌膚底層自然透出的色澤,溫潤而不膩,嫩滑且富有質(zhì)感。
與面部色調(diào)雖略有差異,過渡卻自然得渾然天成,宛如一幅細膩的畫卷。
而脖子右側(cè)那顆黑痣,更是點睛之筆。它的顏色難以言喻,似肉紅又像瑪瑙紫,
老羅卻篤定那是黑玉之色。在他眼中,這顆痣如錦上添花,讓茹珍的脖子瞬間生動嫵媚起來。
若缺了這顆痣,茹珍便仿佛失了那一抹撩人的風情。初見茹珍的當晚,老羅躺在床上,
輾轉(zhuǎn)難眠。茹珍的脖子,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記憶的大門,曉曉的身影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曉曉,他的初戀情人,同樣擁有這般美麗的脖子,右側(cè)那顆如黑珍珠般的痣,
曾是他眼中最迷人的風景。那時,老羅與曉曉同處校園,卻分屬不同院系,曉曉在外語系,
還高老羅一個年級。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枝葉繁茂,
翠綠的葉片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仿佛歡快地歌唱。斑駁的陽光如跳躍的水波,
在老羅身上和腳邊肆意舞動。老羅哼著輕快的小曲,端著飯盒,悠然走向食堂。突然,
一個身影如流星般撞入他的視線。老羅下意識抬頭,一眼便瞧見了那令他心動的脖子。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