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個多云的天氣,非常適合在沙灘上玩游戲。
幾個男生拉著溫書胤去打排球,他們都換了短褲、光著腳,只有溫書胤還鞋子長褲的穿著。
有人看不下去了,便說,“書胤,你要不要把鞋脫了?沙子進(jìn)到鞋里很煩的?!?/p>
溫書胤不太習(xí)慣光腳,但現(xiàn)在儼然光著腳更為合適。
他找個地方坐下,屈著的右腿正好露出腳踝。
“書胤。”
聽到有人喊自己,溫書胤抬起頭。
只見宋楊正一臉好奇的盯著他的腳腕,“你腳上那是什么?是腳鏈嗎?”
‘腳鏈’二字,引起了一眾人的注意,紛紛都朝他這邊看過來。
那帶著細(xì)閃的銀白色腳鏈,在溫書胤的腳上不僅沒有違和感,反而還給他增添了一絲禁忌的氣息。
溫書胤想遮擋已經(jīng)來不及,一群男生像沒見過世面一樣圍上來。
在那七嘴八舌的問他,這鏈子是誰給他的,是不是背著他們偷偷談戀愛了,之前怎么沒見他戴過。
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周圍吵鬧的聲音忽然變得不真切,溫書胤腦子里逐漸想起關(guān)于腳鏈的那一段回憶。
明明過去很長時間了,可溫書胤仍然記憶猶新。
那件事情發(fā)生在,兩人接吻后的第五天。
外婆直接從普通病房轉(zhuǎn)進(jìn)高檔病房。
那高檔的病房像酒店一樣,里面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
外婆說,“書胤,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書胤做了什么,她這個老婆子憑什么住進(jìn)這么豪華的病房啊。
“如果你做了什么?!蓖馄排聹貢纷呱蠌澛?,“我這個病不治也罷?!?/p>
“沒有?!睖貢纷诓〈睬埃兆⊥馄诺氖?,“外婆,我沒有做犯法的事,您不用擔(dān)心。”
“我只是,把您的那幅畫給賣了?!?/p>
外婆之前是一所中學(xué)的美術(shù)老師,她畫的畫得到很多人的贊賞,其中有一幅有人想買,她一直沒舍得賣。
外婆聽后,沉默了許久,“賣了也罷?!?/p>
那幅畫其實(shí)并沒有什么內(nèi)容,只是一個雨天和一個飄渺的背影。
外婆時常盯著那幅畫發(fā)呆,她從來都沒有說過畫里的背影是誰。
但溫書胤知道,那是他媽媽的背影。
他對媽媽的記憶不深,知道的也是從左鄰右舍那里聽來的。
他媽叫溫之瑤,長得非常漂亮,但是性格非常差。
初中下來就不讀書,出去闖蕩了。
等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不僅沒有光鮮亮麗,還多了一個拖油瓶。
也就是他。
媽媽把他扔給外婆就走了,他小的時候,她還偶爾回來,到完全有記憶的時候,幾乎幾年才回來過一次。
每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也只有一通幾分鐘的電話。
外婆突然病倒,他再去打那個號碼,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變成空號了。
外婆這些年,雖然一直嘴上說著沒她這個女兒的話,但心里其實(shí)還是很想她的。
陪著外婆說了一會兒話,溫書胤便離開了醫(yī)院,他還有兼職要做。
童郁剛回到江城就被朋友叫去參加生日會。
生日會規(guī)模不大,邀請的也是平日里玩的比較好的那些人。
大廳里播放著歡快的音樂,有幾個玩咖湊在一起,已經(jīng)嗨了起來。
童郁靠在吧臺那邊看著他們玩,看了一會兒感覺有些無聊,她扭過頭。
“看什么呢?”身旁響起壽星的聲音,他順著童郁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正在上樓梯的那抹身影,說,“那是我弟的家教老師,人特別帥,還是江大的高材生?!?/p>
童郁說,“是很帥。”
“是吧,見了他的人,沒一個說他不帥的,長的太他媽花枝招展了。”壽星喝下一口酒又道,“我要是長成那這樣,我肯定得給這張臉上保險(xiǎn)?!?/p>
童郁被逗笑,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漂亮極了。
“不過,他帥歸帥,但給人一種玩不起的感覺?!?/p>
“嗯?”童郁朝壽星看了一眼,“怎么說?”
“不是那種玩不起,就是、”壽星斟酌了一下又說,“就是他不會跟人胡來,也不會拿感情開玩笑,總之一句話就是,很有性冷淡那味?!?/p>
他性冷淡嗎?
童郁又開始蠢蠢欲動,自從跟溫書胤接過吻之后,她想要的就更多了。
壽星被人叫去,童郁朝二樓看了一眼,拿出手機(jī)發(fā)了一條信息。
溫書胤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好剛講完一道大題。
他拿出手機(jī)看,內(nèi)容是讓他結(jié)束后,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她有話要跟他說。
他正好也有事情要跟她說,溫書胤回了一個,「好的?!?/p>
……
童郁因?yàn)橐恍┦虑?,在路上耽誤了一點(diǎn)時間,她回到梅園的時候,溫書胤已經(jīng)在門口等她了。
她輸入指紋開了門,兩人一前一后的進(jìn)去。
等到大門關(guān)上,童郁一把勾住溫書胤的脖子,她的臉在他的頸窩處蹭著,聲音被壓的悶悶的,“溫書胤?!?/p>
她只喊他的名字,不說內(nèi)容。
不過片刻,她又抬起頭,盯著面前的那張臉看。
溫書胤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他別過臉說,“別這么看我,我有話要跟你說?!?/p>
“你要跟我說什么?”
“想說聲謝謝你?!?/p>
童郁不僅幫外婆轉(zhuǎn)到了高檔病房,還找了權(quán)威的醫(yī)生來幫外婆會診。
他無論如何都要當(dāng)著她的面,對她說一聲謝謝的。
如果放在以前,童郁肯定會說不用謝,但是現(xiàn)在,她反問,“就只有一句謝謝嗎?”
聰明如溫書胤,他哪里聽不出童郁的弦外之音,“那你想讓我怎么謝?”
感受到溫書胤身體的緊繃,童郁彎唇一笑,她話鋒一轉(zhuǎn),“你喝什么酒?”
話題轉(zhuǎn)變的太快,溫書胤一愣,“我不喝酒?!?/p>
“可今天是我的生日?!?/p>
“……祝你生日快樂?!?/p>
溫書胤在家教的學(xué)生家看到童郁了,他知道今天并不是童郁的生日,但他并沒有去拆穿她的謊話。
“沒有禮物嗎?”童郁眨眨眼,她把溫書胤拉到沙發(fā)處坐著。
溫書胤,“……”
她一直在朝他拋出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