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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走陰人,意外在戰(zhàn)場上的死人堆里救了護國公主霍雪妍。
我用靈血救她性命,冒著風(fēng)險替她聯(lián)系舊部,替她上陣殺敵保衛(wèi)邊疆。
她感動之下,與我成親,很快便懷上我的骨肉。
返京之后,她卻不承認我的身份,只說我是她順手撿的面首。
“九川,我答應(yīng)過皇弟終身不嫁,但我心中你就是真正的駙馬。”
我向我抱怨生產(chǎn)之苦,讓我提前用秘法封住她的五感。
她七日七夜也沒誕下孩子,我心急如焚,卻聽到太醫(yī)交談。
“若再拖延生產(chǎn),怕公主肚子中的孩兒就保不住了。”
“那有什么法子,陛下乃宗室過繼之子,血統(tǒng)不純,先祖皇帝遺詔,陛下和公主誰先誕下皇子,就立其為太子?!?/p>
“公主寧可胎死腹中,也不愿陛下傷心。”
原來,霍雪妍愛的一直是自己的皇弟,為情愛絲毫不顧我們的骨肉。
她或許忘了,她的命是我從黃泉陰司里借來的。
沒了命,她又何談情愛。
... ...
我不是陸地神仙,封閉霍雪妍五感,我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從霍雪妍生子之時起,反噬之痛就沖擊著我的四肢百骸。
耳畔太醫(yī)的話更讓我內(nèi)心一片寒涼。
“我要見公主。”
我不信霍雪妍七天七夜延緩生子,是因為她愛慕自己的皇弟,我要親自問問她。
這時,外面?zhèn)鱽砑毭艿哪_步聲。
“陛下旨意,皇后娘娘已有生產(chǎn)之兆,公主三日后方可誕子?!?/p>
伺候的太醫(yī)倒吸一口涼氣。
“公主已經(jīng)生產(chǎn)在即,拖七日已是極限,別說三日,就是三個時辰也拖不得了?!?/p>
“你們想抗旨不成?”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聲音瞬間冷厲。
“公主大義,這樣日后立皇長子為儲便無人敢非議,你們是要動搖國本嗎?”
那大太監(jiān)眼神一瞇,聲音再度拔高。
“若你們無能,不僅會害了公主的孩兒,陛下和公主也會砍了你們的腦袋”
太醫(yī)慌忙行禮,連道不敢。
“我自當(dāng)竭盡全力,只怕拖的時間過長,公主肚中胎兒......”
“這你們且安心,公主本就不愿為個面首生子,就算胎死腹中,她也不會怪罪你們的?!?/p>
我的手死死捏拳。
我不信霍雪妍不愿生下我們的孩子。
“公公休要胡言,公主愛極了腹中胎兒,她絕不會......”
我話音未落,耳畔傳來清脆的巴掌之聲,臉頰火辣辣地疼。
“一個與陰鬼打交道的面首,也敢這樣同咱家說話,來人張嘴三十?!?/p>
我自知此時不是與他糾纏的時候,忍著屈辱挨了三十耳光。
我?guī)е邹Z鳴和一嘴鮮血,想進入公主內(nèi)室。
“顧公子留步,公主不許您踏入產(chǎn)房半步?!?/p>
我顫抖著手,從袖中拿出一塊玉牌。
“將此物遞給公主?!?/p>
這玉牌是我從死人堆里將霍雪妍抱回家,她醒來之后贈予我的。
我想她看到這物件,總會顧念舊情,見我一面的。
丫頭為難地拿著玉牌進入內(nèi)室,不過片刻,又慌張跑了出來。
“公主召太醫(yī)再次施針,孩子馬上要生了。”
起初之時,我以為太醫(yī)是為了催產(chǎn)施針,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施針是為了阻止公主肚中孩兒降生。
“江太醫(yī),你之前夜夜受亡人所擾,是我替你讓她安息,請你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救救我的孩兒。”
我攔住太醫(yī)開口請求,江太醫(yī)的步子頓了頓。
我是走陰人,也就是天生的陰官。
無人知曉,整個天下,陰氣最重的就是這皇城。
我對陰靈氣息敏銳,不忍這里的人受驚擾,時常出手幫人。
只是我沒想到,我與人為善,卻落個“棺材生”的名聲,被人徹底孤立。
“公子,不是微臣不愿出手相救,實在是圣命難為。”
太醫(yī)進去以后,我心中焦急。
眼見遞交玉牌的宮女出來,便一把扯住了她。
“你可將我的話通傳給公主?”
宮女厭惡地將兩塊碎裂的玉牌砸在我的身上。
“顧公子,公主請您擺正自己的身份,你既非駙馬,那這孩子就與你無關(guān),還請你速速退下?!?/p>
宮女的話讓我身形晃了晃。
一股讓人骨頭碎裂的疼痛讓我瞬間周身冒汗,父子連心。
“公主,要生了。”
我喃喃低語。
忽然里面?zhèn)鱽硪粋€憤怒的女聲。
“太醫(yī),還不快給我用取冰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