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川道:“先說清楚,那含春苑的人是你殺的么?”
羅婉月道:“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洛白川:“……鴇娘在哪?”
羅婉月擦了擦嘴角的血,瞥一眼他腰間的令牌,撇嘴嘀咕:“我不知道?!?/p>
洛白川眉頭一皺,羅婉月不悅道:“我真不知道,她讓我解決掉你們,其他的什么都沒說,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p>
“那先前追出來的弟子呢?”
羅婉月道:“這個(gè)我知道,跟我走?!?/p>
洛白川拉過一臉迷茫的白佑:“哥哥,跟著她走就是。”
“……信得過么?”
“她沒膽子騙我?!?/p>
前面的羅婉月回頭看向洛白川:“……你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
白佑看了洛白川一眼。
洛白川道:“洛白川?!?/p>
羅婉月皺眉:“什么破名字。”
洛白川道:“廢話少說,帶路?!?/p>
“急什么,他們就是睡一會(huì),鴇娘不打算殺他們?!?/p>
白佑道:“為何?”
羅婉月看了他一眼:“……怕麻煩唄。”
然后她又打量起他來,輕嘆道:“哎,那天都沒看清,今天一看這樣太……”
“咳?!?/p>
“……帥了?!?/p>
羅婉月瞪眼,洛白川輕輕搖了搖頭。
于是羅婉月就一眨眼睛不再說話,悶著頭帶路。
白佑已經(jīng)放棄探究他們倆到底在打什么啞謎,一臉坦然的跟著他們走。
如羅婉月所說,那些弟子真的只是昏迷在楊樹林里,不過個(gè)個(gè)臉色鐵青,眉頭緊鎖。
羅婉月:“……妖氣吸入太多。”
洛白川從腰間取出先前那只小玉瓶,倒出十幾粒小藥丸,不過這次不是白色的,而是純黑的,給那十幾個(gè)弟子服下后,一個(gè)個(gè)都漸漸醒了過來。
“咳咳咳咳!”一名玄衣弟子最先醒過來,一睜眼就咳嗽不止,“嘔!什么東西這么苦?!”
聞言,白佑疑惑的看向洛白川,洛白川揚(yáng)眉:“甜的只有兩顆?!?/p>
白佑輕輕笑了。
等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那十二名弟子都醒了,一個(gè)個(gè)都叫著苦,洛白川裝作沒聽見,沉聲道:“你們追出來時(shí)看清了那鴇娘的模樣了么?”
青衣弟子道:“我們追出來時(shí)只看到了一團(tuán)黑霧,進(jìn)到這龍血山之后就來來回回的在山里打轉(zhuǎn),并沒有看到鴇娘?!?/p>
“你到底是哪座峰的弟子?你給我們吃的什么東西?苦死了!”一名玄衣弟子嚷嚷著,白佑發(fā)現(xiàn)那正是先前攔他的那名小弟子。
呃,原來是高階弟子么,人不可貌相。
洛白川也毫不客氣:“不是讓你去領(lǐng)罰嗎,怎么還在這兒?”
小弟子:“……”
怎么又是這個(gè)拿著峰主令裝逼的狗!
藍(lán)衣弟子看起來最有禮貌,眉宇間很是溫和,雖然臉色不好看,但語氣還是很恭敬的:“是破妖散……閣下是懷蒼峰的弟子么?”
“別猜了,”洛白川打斷他,“既然沒抓到人,病也治好了,就給我回去。路上要是再出什么事,你們也就太沒用了些,也不必再救你們了。”
不等他們再說什么,洛白川就轉(zhuǎn)身離去,白佑和暗處的羅婉月也跟了上去。
“嘁,拽什么……”玄衣弟子不屑道,“不就是峰主令嗎?我問師尊要師尊也會(huì)給……”
青衣弟子嗤笑:“你少說兩句會(huì)死,你可惹不起他?!?/p>
走了一段距離,洛白川向羅婉月攤開手:“拿來?!?/p>
羅婉月:“憑什么?”
洛白川道:“你若是不交出來,你就等著公審吧。”
羅婉月眼睛一亮:“那我還給你,你就不會(huì)抓我去公審?”
洛白川:“你覺得呢?”
羅婉月:“……那我給你會(huì)被公審,不給你我也會(huì)被公審,我干什么給你?”
洛白川:“你覺得呢?”
“噗?!卑子尤滩蛔⌒α耍缓罂磧扇硕伎粗?,趕緊正了臉色,“咳。你們繼續(xù)。”
羅婉月:“…………”
老娘真服了。
沉默片刻,她還是不情不愿的召出攝魂鈴,洛白川反手奪過,收了起來。
洛白川與白佑道:“哥哥有什么不明白的嗎?問她,她應(yīng)當(dāng)知道些東西。”
白佑一眨眼睛,看向羅婉月:“真的?”
羅婉月坦然道:“問吧?!?/p>
“好,那第一個(gè)問題……”白佑道,“那鴇娘為什么要收集陰氣?”
羅婉月想了想,答道:“這個(gè)最后回答,先問別的?!?/p>
白佑一愣:“為什么?”
洛婉月輕哼:“我就想最后回答?!?/p>
洛白川蹙起眉。
白佑無奈道:“……那好,先換一個(gè)?!?/p>
“青樓里的人為什么會(huì)被滅口?”
“鴇娘有兩個(gè)理由殺了她們。一是怕事情敗露,二是殺了那些女人取陰氣。”
白佑疑道:“取陰氣?”
羅婉月道:“每個(gè)小倌手上都有一顆集陰珠,每接一次客就可以吸一些少量的陰氣……就好比那些小倌是一個(gè)存陰氣的罐子,每接一次客就存一點(diǎn)陰氣,現(xiàn)在鴇娘想一次性全取出來,于是就全殺了,至于那些小斯,應(yīng)該是順帶?!?/p>
聽到順帶兩個(gè)字,白佑臉色微微陰沉幾分。
所以那些人的性命就如同牲畜一般任人宰割,用順帶兩個(gè)字就可以一筆帶過嗎?
“……第二個(gè)問題?!卑子永^續(xù)道,“這件事與柳家有關(guān)系么?”
羅婉月抿了抿唇:“有……不過與鴇娘的具體關(guān)系我也不是很清楚?!?/p>
白佑忽然見她面色有些白,問道:“你……怎么了?”
“沒事,道長繼續(xù)問吧?!?/p>
“……鴇娘還會(huì)動(dòng)手么?”
“鴇娘三日后會(huì)殺最后一個(gè)人,在東南方向臨沂江,大約是在丑時(shí)動(dòng)手……咳咳……”
說到后面羅婉月輕咳兩聲,她咽了一口唾沫,額間隱隱泌出了細(xì)汗。
白佑皺著眉頭看向洛白川。
洛白川眼底閃過一絲懷疑:“怎么?”
羅婉月笑了笑,:“最近吃壞了肚子,你們還有沒有要問的?”
洛白川開口問道:“她殺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聚……聚陰陣……”這句話,羅婉月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來,“殺夠八人……在八個(gè)陣眼上,注入足夠的陰氣方可開陣……”
洛白川和白佑的臉色都是一沉。
聚陰陣,三大邪陣之一,開陣后陣內(nèi)的所有事物的陰氣都會(huì)被吸盡,供人使用。
“為什么要設(shè)這陣法?”洛白川問。
羅婉月咬牙道:“……滅城?!?/p>
洛白川黑眸一凝:“鴇娘是妖?”
“是?!?/p>
“為何鴇娘泄不出妖氣?”
“隱邪珠……她身上有隱邪珠……”
見羅婉月渾身打顫,白佑蹙著眉看了一眼洛白川:“白川……”
“最后一個(gè)問題?!甭灏状ǖ哪樕涞膰樔?,“那鴇娘為什么要吸陰氣,開啟聚陰陣,滅城。她到底聽命于誰?”
羅婉月皺著眉,啟唇欲說,卻嗆出一口血!
白佑與洛白川皆是一驚,洛白川指間迸出一束妖紅,直刺羅婉月的心口!羅婉月悶哼一聲猛地栽倒在地上,白佑趕緊伸手接住她,急道:“白川?!”
羅婉月染著血的唇開開合合:“報(bào)……報(bào)仇是一部分……”
洛白川指尖一挑,道:“你別說話了。”
羅婉月?lián)u著頭:“沒用的……你拔它出來也沒用……”
洛白川:“張嘴。”
“嘔??!”羅婉月伏在地上,嘔著吐出一只淡青色,八只長腿,蜘蛛模樣的蟲子,足有茶杯那么大!!那蟲子邁著八只長腿掙扎著想跑,卻被紅光束縛不得動(dòng)彈。
洛白川雙指一攏,那只蟲子就炸裂開來,散發(fā)出陣陣惡臭。
羅婉月劇烈地咳嗽著,身體開始不斷地向外滲出紫紅的妖氣。
白佑大驚,洛白川卻道:“還好,只是廢了修為,死倒是不至于。”
片刻之后,妖氣散去,原本羅婉月所坐的位置只剩下一只瞪著眼睛的貍花小奶貓。
白佑看著那只蟲子的殘骸,若有所思:“那只蟲子是什么?”
洛白川道:“蠱蟲,名為鉆心蠱,中蠱者若是說了施蠱者不讓說的話,便會(huì)心臟破裂而死。”
白佑走到貍花貓的身邊,撫著貍花貓的背脊:“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洛白川看著那只貍貓:“幕后人姓蕭,對么?”
“喵嗚。”
白佑看著那只貍花貓可愛的緊,忍不住捏它的爪子,貍貓直往他身上撲,他順勢就將它抱了起來。
洛白川頓時(shí)就黑了臉,想把羅婉月從白佑的懷里揪出來,白佑側(cè)過身子躲開了,不解道:“怎么了?”
羅婉月沖他齜了齜牙。
洛白川的臉更黑了。
白佑眨了眨眼:“她會(huì)一直是這副模樣嗎,一時(shí)半會(huì)兒也變不回來吧?”
羅婉月一愣,耳朵后抿,琥珀眼瞪得圓溜溜的。
洛白川:“也是,重新來過吧,沒有個(gè)十年八載也變不回來。”
“嗚……”
變不回來就變不回來吧,但是你那個(gè)語氣是什么意思?
羅婉月瞪著洛白川,恨的奶牙都癢了!最后她將毛茸茸的腦袋埋在白佑的懷里,蹭了蹭。
白佑揉著她的腦袋:“哈哈,那她現(xiàn)在就是一只貓嘛?!?/p>
洛白川:“……”
羅婉月奶呼呼的叫了一聲,然后沖洛白川瞇眼,輕蔑的叫了一聲:“喵~”
洛白川斷然決定:“哥哥,明日我會(huì)讓人將她帶回洛川去?!?/p>
白佑:“……做什么?”
洛白川道:“關(guān)在江凌峰的鎖妖堂里?!?/p>
羅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