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那日趙云燁打了勝仗游街之時,我心屬于他,斷不會因?yàn)槁渌蛻?yīng)下婚約。
他又緩了緩,柔聲道:“初宜,我知道你是惱我回來一個月都沒來看你,別賭氣了,等你我成婚,你就是將軍府的主母,我必然是珍重你的……”
“燁郎!”
身后傳來溫聲細(xì)語的呼喚,一位柔軟的白衣女子正紅著眼尾望著他。
“小柔,你怎么來了?”
趙云燁快步將人扶住,護(hù)進(jìn)懷里,如珍似寶。
我自嘲地笑笑,他說的話果然做不得數(shù)。
白芷柔走到我面前,我本以為她是要跟我宣誓主權(quán),沒想到她居然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她哭得梨花帶雨:“沈小姐……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不要為難燁郎,我已時日無多了,求您寬容……我留下,妾身不求名分,只求能陪著燁郎了此殘生!”
白芷柔跪伏在我面前啜泣,引得路人側(cè)目圍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尚書府在欺辱良家女子,我?guī)缀醣粴庑Α?/p>
“白小姐,你這是做什么?我與你素不相識,何來寬容度量一說,你與趙小將軍郎情妾意也不必來我尚書府說道?!?/p>
趙云燁卻跟吃了火藥般,怒懟我:“沈初宜!你別太過分!小柔身子不好,你是要逼死她嗎?”
看熱鬧的路人圍在府前開始竊竊私語。
“沒想到沈家小姐如此刻薄,還沒進(jìn)門就開始苛待,怕是進(jìn)門后白小姐也沒幾日好活的了。”
“就是啊,這白姑娘與趙小將軍青梅竹馬的情分,要不是白家落難,可輪不上沈小姐?!?/p>
“聽說是沈小姐假意落水,趙小將軍英勇救人,被纏上了!”
春桃被氣紅了眼,“你們……一派胡言!我家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
我拉住春桃的手,咬著牙將所有閑言碎語全部忍下。
“既然趙小將軍也覺得我為人???,那婚約就此作廢,聘禮原路奉回,慢走不送!”
“不要!”白芷柔竟匍匐著,拽住我的裙尾,哀求道:“沈姐姐!你萬不可說氣話,你早已破了身子,除了燁郎,斷不可有人再要你了……”
“我愿意伺候?qū)④?,哪怕是妾!只求沈姐姐能容我茍活!?/p>
說完,她竟還“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周遭一片嘩然,我還真不知白芷柔竟有如此搬弄是非的能力。
我正欲澄清,母親出來了。
“夠了!你這女子若再胡言抹黑尚書府,我便將你打死在門口!”
趙云燁將人護(hù)到身后,“沈伯母,小柔只是為我著急!我是來迎娶初宜的,您放心,婚后初宜為主母,小柔為平妻,將軍府的女主人還是初宜……”
“住口!我的初宜不是嫁不出了,非要塞你將軍府,落水又如何,這婚事你休想!”
母親身體抱恙,動怒后竟咳出血來。
“還不走!來人拿大棒將這女子趕出去!”
趙云燁忙拉起地上的白芷柔上了馬,那相擁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尾。
我回想去上一世,意識最后一刻,我游蕩在那個熟悉的婚房,眼睜睜看著兩人纏綿互訴衷腸。
那盞本該救我的結(jié)魄燈被點(diǎn)上了紅燭,長燃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