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門“叮”地響起，一群學生吵鬧著涌入，打破曖昧的瞬間。白惜迅速退回原位，動作快得像幻覺。但下一秒，他的手覆上黎雨的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如火在她心底點燃。他的拇指在她虎口輕輕摩挲，自然得仿佛他們已親密無數(shù)次。
“明天有空嗎？”他問，聲音低沉，帶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試探。
黎雨點頭太急，差點碰翻熱可可，臉頰燙得像要燒起來。
白惜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但那笑意如浮在水面的泡沫，虛幻得不達眼底。她的心既雀躍又不安，像在追逐一顆隨時會墜落的流星。
“一會兒我還有事兒?！卑紫蝗徽酒鹕?，語氣隨意，“我送你回去?！?/p>
雨已停，地上積水映著路燈的光，泛著冷冷的波紋。白惜走在黎雨身旁，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如一道無形的墻。他突然問：“你會做飯嗎？”
“會！”黎雨急忙回答，聲音因興奮而拔高，“我、我經(jīng)?？撅灨伞痹捯粑绰?，她懊惱自己的笨拙，為何提餅干？那是他毫不介意的殷勤。
“那明天給我?guī)П惝敯??！卑紫Э粗h處的霓虹燈，側(cè)臉被映成冰冷的藍色，語氣平淡得像在談天氣。
黎雨的心猛地一跳，如被他的話點燃。那晚，她翻出所有食譜，在廚房忙到凌晨三點。便當盒里擺著金黃的玉子燒、酥脆的炸蝦和心形飯團，每一細節(jié)都反復調(diào)整到完美。她甚至偷偷在便當卡上噴了點媽媽的香水——與林小夢常用的款式相似，帶甜膩花香。她幻想白惜打開便當時的表情，幻想他會因這份用心多看她一眼。
第二天午休，白惜在空教室吃完了便當?！昂贸浴！彼喍淘u價，嘴角沾著一抹照燒醬。黎雨伸手想幫他擦掉，指尖卻被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涼，力道卻不容拒絕。
“黎雨?！彼暮粑鼑娫谒?，溫熱得讓她心跳失序，“你想不想……當我的女朋友？”
這句話如煙花在黎雨腦中炸開，絢爛得讓她眩暈。她忘了問他為何選她，忘了注意他眼神游移，忘了昨日林小夢留給他的傷口還在淌血。她只知道，她暗戀的星星此刻落在她掌心，溫暖而耀眼。
“好?！彼穆曇艏毿s堅定，像在回應(yīng)一個夢。
白惜笑了，低頭吻住她時，黎雨嘗到他唇上殘留的照燒醬，甜膩如幻覺。這個吻輕得如蝴蝶停在花瓣，短暫而虛幻?？僧斔犻_眼，發(fā)現(xiàn)他正看向窗外——林小夢和新男友手牽手走過操場，笑得明媚刺眼。他的眼神如死水，空洞得讓黎雨心底一寒。
第三天，教室窗外傳來嬉笑聲，幾個女生圍著公告欄指指點點，語氣夾雜興奮與嫉妒。黎雨知道她們在看什么——昨日放學后，白惜在樓梯轉(zhuǎn)角吻她的照片被偷拍，掛在校園論壇首頁，如公開的勛章。她的心既雀躍又不安，像踩在細繩上，隨時可能墜落。
“別管他們。”白惜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畫圈，溫柔得讓她心動?！胺艑W后去天臺？”
黎雨點頭，目光追隨他離去的背影。陽光透過他的白襯衫，勾勒出肩胛骨的輪廓，完美如雕塑。可她總覺得，他像被抽空靈魂的人偶，美麗卻無溫度。
天臺的風很大，吹亂了黎雨的劉海，帶著秋天的涼意。白惜靠在欄桿上，指尖轉(zhuǎn)著一枚硬幣，陽光為他鍍上金邊，美得如油畫，卻遙遠得觸不可及。
“過來?！彼斐鍪?，聲音低沉，帶一絲命令意味。
黎雨走近時，他突然將她拉進懷里，力道大得硌得她肋骨發(fā)疼。他的心跳平穩(wěn)得可怕，一下一下敲擊她的耳膜。
“黎雨?！彼N著她的耳廓低語，聲音如風般輕，“你喜歡我什么？”
這個問題讓黎雨僵硬，如被冷水潑醒。她喜歡他什么？是運動會他接水時指尖的溫度？是他夸她名字好聽時的笑？還是雨天便利店他空洞的眼神？這些畫面閃回，卻拼湊不出完整答案。她的心涌起慌亂，如面對無法通過的考試。
“全部?！彼罱K回答，聲音小得像在說服自己。
白惜輕笑，松開她。他的瞳孔在強光下呈透明琥珀色，黎雨清楚看見自己扭曲的倒影，如可笑的影子。“真可愛。”他評價，語氣平淡如談天氣，“晚上陪我去KTV吧？”
硬幣從他指間墜落，在水泥地上轉(zhuǎn)了幾圈，停在黎雨腳邊，正面朝上?！靶疫\?！彼麖澭鼡炱?，額前碎發(fā)垂落，遮住眼神。他直起身時，突然毫無預兆地吻了下來。
這個吻帶著薄荷糖的涼意。黎雨閉上眼，聽見操場體育老師的哨聲，樓下教室翻書的聲音，和自己劇烈的心跳。他的吻如虛幻泡沫，她的心既雀躍又空虛，像追逐永遠抓不住的幻影。
“好?！彼磁椿卮?，聲音細得像回應(yīng)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