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全身激烈地顫抖著,眉心緊皺,細密的汗珠從額間滲出,洇濕了抹額。
金光瑤回過神,立即按住他的肩膀,神情驚慌,“藍宗主,你怎么了?”
藍曦臣被夢魘住,此刻完全淪陷在自我主觀意識中,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
只是張嘴不住地喊。
“阿瑤!阿瑤!”
“阿瑤,不要!”
“你為什么要騙我,你說這不是真的!”
“別去,別站在哪兒,回來!”
“阿瑤!”
金光瑤的血液像被三九天的寒冰鎮(zhèn)住,肢體僵硬,怔怔的望著他。
“藍曦臣,你喊他做什么?”他輕聲冷笑,“你夢里的那個人早在三年前就不在了。”
顫抖地手心觸上溫潤如玉的臉頰,“不要再想他了,好好過日子吧,往日種種全當(dāng)夢一場。”
藍曦臣喉嚨中發(fā)出一聲低吼,眼瞼處滲出淚珠,看起來相當(dāng)難受的樣子。
金光瑤翻下床,朝著魏無羨他們屋里跑去。
到了門口,手扣上門扉,正欲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淼膭屿o。
低沉的喘息,木床的嘎吱聲,還有魏無羨嘴里時不時泄出的低叫。
都昭示著兩人在干什么。
金光瑤心中咒罵:膩歪死了,怎么天天發(fā)情,現(xiàn)在是做這個的時候嗎?
最后還是沒能拉下臉皮,將門踹開。
他又飛快折返回去。
凝視著床榻上備受折磨的藍曦臣,他猶豫兩瞬,道了句:“得罪了。”
他扯開藍曦臣腰間系繩繁瑣的三道腰封,將裂冰解下來。
長簫抵在唇下,緩緩吹奏起來。
一邊一邊吹著同一首曲子,五遍過后,藍曦臣終于穩(wěn)定下來,不再亂喊。
金光瑤松了口氣,低頭望著手中裂冰,再次抬眼,就與床上那人四目相對。
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了兩秒。
藍曦臣望著金光瑤的神情多了幾分沉重,還有些,有些深情。
金光瑤被他看的全身發(fā)毛,平常麻利地舌頭也變得有些不利索。
“藍……藍宗主,那個,剛才你夢魘了,我……我見含光君都是彈……彈那個琴幫你平復(fù),我見你腰間帶著簫,所以就……”
他看了看手中的裂冰,“你別介意,要是嫌棄的話,我砸鍋賣鐵,賠你一個?!?/p>
“無妨,你也是迫不得已,把裂冰給我吧?!彼{曦臣朝他伸出手。
藍曦臣正要把裂冰掛回去,卻發(fā)覺腰間封袋全被撕裂,衣服大張著,毫無禮數(shù)可言。
許是剛被藍忘機和魏無羨嚇到了,金光瑤從來不知男子和男子也能鬧出那么大動靜。
想到這兒他變了臉色,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
像是怕藍曦臣誤會似得,連忙解釋,“我什么都沒做,就只拿了簫,真的?!?/p>
藍曦臣從床上起來,手放在金光瑤頭上,揉了揉,笑著說:“沒事?!?/p>
金光瑤心系藍曦臣的事,一大早就起來,啪啪啪敲魏無羨他們的門。
彼時魏無羨正赤身躺在藍忘機懷里,手中還攥著一縷頭發(fā)。
藍忘機下巴拄在他的發(fā)頂,雙臂將他夾得緊。
“起床了!”
“快點起來了!”
“魏公子!含光君?”
魏無羨巳時做丑時息,現(xiàn)在還遠遠沒到他睡醒的時候。
面對嘈雜的叫喊,他捂著耳朵往藍忘機懷里縮了縮,一臉饜足的模樣。
藍忘機低頭看著他孩子氣的模樣,淡淡地笑著。
事關(guān)兄長生死,他也不能毫無憂慮。
藍忘機親了親魏無羨發(fā)頂,接著吻上他的眉眼,鼻梁,最后留戀在紅潤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畢,藍忘機笑對他道:“快些起來吧,有人來叫了?!?/p>
魏無羨猛地從床上坐起,大步邁下床,突然定住,“嘶”了一聲。
他全身一絲不著,就要往門那邊走。
藍忘機扯過姑蘇藍氏的家袍,罩在他身上。
小聲念叨:“不知羞。”
“嘿嘿嘿。”魏無羨轉(zhuǎn)頭對他一笑,緊了緊身上寬大的衣服。
隨后,慢慢走過去,一把拽開門。
神色慵懶,打了個哈切,手肘撐在門框上,歪扭著身體望著金光瑤,“我說沈公子,外面天才剛見亮,就這么擔(dān)心澤蕪君?”
金光瑤一眼就注意到了魏無羨脖間星星點點的紅痕。
視線往上移,便注意到他被某人吸的紅腫的唇。
而且這人身上就裹著一件衣服,還是姑蘇藍氏的家袍。
金光瑤仿佛被蝎子蟄了腦子,中毒了。
聯(lián)想到昨夜的動靜,有些難以消化,臉上當(dāng)即浮出兩抹粉色。
他很快消耗這些知識,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魏公子,藍宗主現(xiàn)在很危險,不要拿我開玩笑?!?/p>
“好吧,好吧。”魏無羨精神了些,“你們先去樓下吃點東西,我和藍湛馬上過去?!?/p>
金光瑤和藍曦臣相對而坐,邊吃邊等魏無羨他們。
不知怎的,金光瑤總感覺有雙熾熱的目光盯著他頭頂。
自從知道魏無羨和藍忘機那樣鬧,他就有些不自在。
加之昨夜將藍曦臣腰帶給弄爛了,便心虛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