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父親的咒罵聲響起，隨手抓起一個酒瓶砸向他。顧鳴本能地側(cè)身躲避，

酒瓶擦著耳邊飛過，在墻上撞得粉碎。左耳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長期的暴力，讓他的左耳留下了輕微失聰?shù)暮筮z癥，身上的舊傷還未痊愈，又添新疤。

父親砸過來的酒瓶碎片劃傷過他的左耳，現(xiàn)在陰雨天還會隱隱作痛。但當他翻開作業(yè)本，

看到弟弟工整的字跡時，所有疼痛都化作嘆息。墻角堆著的舊報紙，是他收集的招聘啟事，

便利店夜班、家教、傳單派發(fā)……每一份工作都像救命稻草。再等等吧…等到下個月，

等下個春天人多了，賺了錢就帶媽媽和弟弟離開，再等等吧…可變故來得毫無征兆。

那天推開家門，滿地碎瓷片映著慘白的月光，母親的藥瓶滾到床底，

存折和值錢物件消失得無影無蹤。債主上門時，顧鳴才知道父親卷走了所有積蓄，

留下三十萬債務。醫(yī)院催款單雪片般飛來，弟弟攥著退學申請書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

母親的呼吸在氧氣面罩下微弱得像游絲。我見到顧鳴，是在他兼職的便利店。

凌晨三點的貨架間，他正在整理過期便當，側(cè)臉被暖黃燈光鍍上一層絨毛。

對他有點印象是因為我是他家的債主之一，這次來也是為了要債，這一看不要緊，

發(fā)現(xiàn)他本人比照片上帥多了。當他抬頭時，

我突然理解了什么叫“破碎的瓷瓶更讓人著迷”——左耳的疤痕，袖口磨破的線頭，

衣袖上起的球，明明窮得只剩一條命了，卻還這么犟，一時間，

分不清是憐惜還是征服欲上來了，我鬼使神差的開口“做我三年男朋友，債務我來還。

”我的手指劃過他攥著計算器的手背，感受到細微的顫抖，他冷凝的視線掃過我的指尖，

若是以前，他會拒絕，可現(xiàn)在…玻璃窗上的霜花簌簌掉落，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

像是某種殘酷的倒計時。他喉結(jié)滾動了三次才說出“好”，聲音沙啞得像是吞咽了碎玻璃。

從此每個深夜，我的車都會停在老胡同口。透過斑駁的窗簾，能看見他在燈下做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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