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黎明前的倒計時凌晨五點五十九分，電子鐘的紅光在墻壁上跳動。蘇橙蜷縮在沙發(fā)里，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上的王者榮耀圖標(biāo)泛著冷光，
像一只隨時會擇人而噬的兇獸。"最后三十秒。"電視突然發(fā)出機械音，
畫面自動切到新聞頻道。女主播的臉在藍光中顯得格外蒼白，"根據(jù)全球同步監(jiān)測，
今日的 ' 審判時刻 ' 將在零時準(zhǔn)時開啟。所有年滿十六周歲的人類必須進入游戲，
失敗方將面臨 ——""閉嘴！"蘇橙抓起抱枕砸向電視。玻璃碎裂的脆響中，
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上扭曲變形。茶幾上散落著布洛芬空盒，
她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試圖用藥物麻痹神經(jīng)，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依然如影隨形。
"叮 ——" 手機突然震動。蘇橙的瞳孔驟然收縮，
屏幕中央浮現(xiàn)出血紅色的倒計時：00:00:00。與此同時，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像無數(shù)被困在蛛網(wǎng)上的飛蟲在垂死掙扎。"歡迎來到今日的審判戰(zhàn)場。
"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中炸開，蘇橙的意識瞬間被吸入一片混沌。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睛時，
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王者峽谷的河道中央，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血腥氣。"這局輸?shù)娜耍瑫馈?/p>
" 身邊傳來嘶啞的聲音。蘇橙轉(zhuǎn)頭，看見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正用匕首割開自己的掌心，
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地，"我叫陳默，職業(yè)代練。"河道兩側(cè)的草叢突然騷動，
三個身影緩緩走出。為首的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裙擺沾滿泥土，
懷里抱著一只布滿裂痕的泰迪熊。她抬起頭，
空洞的眼神讓蘇橙想起殯儀館里的蠟像："我女兒昨天輸了。
"陳默冷笑："看來今天有新人啊。"他踢了踢腳下的草叢，腐爛的尸體散發(fā)著惡臭，
"記住，這里沒有隊友，只有獵物。"2 血色峽谷晨霧尚未散盡，
蘇橙躲在紅 buff 野區(qū)的陰影里，心跳聲震耳欲聾。
她清楚地記得三天前第一次進入游戲時的情景 —— 她操控的妲己被五人圍毆，
屏幕變成灰色的瞬間，現(xiàn)實中的右手突然開始潰爛，仿佛被硫酸腐蝕。"草叢有危險。
" 耳機里突然響起電流聲。蘇橙猛地轉(zhuǎn)身，卻看見一個少年蹲在樹后，
指尖纏繞著青色藤蔓。他穿著校服，領(lǐng)口別著一枚向日葵胸針，"我叫陸遠，高中生。
"不等蘇橙反應(yīng)，陸遠突然將藤蔓甩向河道。綠光閃過，三個正在偷暴君的玩家被藤蔓捆住，
其中一人的腦袋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開來。蘇橙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別吐。
" 陸遠遞來一包濕巾，"他們殺了我同學(xué)。"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昨天我用蔡文姬奶了全場，結(jié)果隊友故意送人頭。"河道中央突然炸開金色光芒，
陳默舉著破軍沖了過來。他的刀刃上還沾著肉末，身后跟著那個白裙女人。
陸遠瞳孔緊縮："快走，他們是 ' 收割者 '。"蘇橙跟著陸遠狂奔，
卻在轉(zhuǎn)角處撞見四個手持火焰的玩家。為首的男人紋身覆蓋了半張臉，
他咧嘴一笑："小妹妹，跟哥哥們玩玩？"陸遠突然將蘇橙推進草叢，自己迎向敵人。
藤蔓如蛇般纏繞在敵人腳踝，卻被火焰瞬間吞噬。蘇橙看見陸遠的校服開始燃燒，
他回頭對她喊："快跑！"3 幸存者聯(lián)盟"你不該救我。
" 蘇橙將紗布纏在陸遠燒傷的手臂上。他們躲在主宰坑的陰影里，遠處傳來零星的爆炸聲。
陸遠的向日葵胸針已經(jīng)融化，露出里面的機械齒輪。"你讓我想起我妹妹。
" 陸遠低頭看著胸針，"她總說要成為國服瑤妹。"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嘴角溢出黑色液體，"昨天我用扁鵲給她解毒，結(jié)果..."蘇橙沉默地遞過水瓶。
她想起自己的弟弟，那個總說要帶她上王者的男孩，在第一次審判日被野怪撕碎時，
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 "姐姐小心草叢" 的語音消息。"看！" 陸遠突然指向天空。
云層裂開一道縫隙，數(shù)架無人機懸停在半空，鏡頭對準(zhǔn)峽谷中的每個角落。
蘇橙想起新聞里提到的 "全球直播"，無數(shù)觀眾正通過 VR 設(shè)備圍觀這場生死游戲。
"他們在賭我們的命。" 陸遠攥緊拳頭，
"我查到這個游戲的代碼里有 ' 神罰 ' 系統(tǒng)，
每天隨機抽取一百萬玩家作為 ' 祭品 '。""祭品？" 蘇橙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注意到陸遠的瞳孔里有細微的數(shù)據(jù)流在閃爍，"你...""我是半機械人。
" 陸遠苦笑著掀起劉海，金屬顱骨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為了活下來，
我把自己改造成了游戲外掛。"4 血色玫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蘇橙和陸遠潛入了敵方高地。防御塔的紅光掃過他們的頭頂，
陸遠的機械臂突然彈出黑客裝置，塔身上的符文開始瘋狂閃爍。"三秒。
"陸遠的聲音帶著電流聲。蘇橙屏住呼吸，數(shù)到第三秒時，防御塔轟然倒塌。
敵方水晶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蘇橙的手指懸在攻擊鍵上，
卻聽見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別動。" 白裙女人的聲音像幽靈般響起。
她的泰迪熊已經(jīng)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定時炸彈，"我要你們陪葬。"陸遠突然轉(zhuǎn)身，
藤蔓纏住女人的手腕。炸彈開始倒計時，
蘇橙看見女人的瞳孔里映著自己的倒影 —— 那是她三天前的模樣，絕望而無助。"快跑！
" 陸遠將蘇橙推出高地。爆炸聲震耳欲聾，女人的身體在火光中化作碎片，
泰迪熊的腦袋滾到蘇橙腳邊，眼睛里映著最后一條消息："媽媽對不起你。"蘇橙跪在地上，
嘔吐物弄臟了裙擺。陸遠的機械臂搭在她肩上："她女兒上周被陳默殺了。
"水晶突然劇烈震動，敵方基地的廢墟中爬出一個身影。陳默踩著滿地殘骸走來，
破軍的刀刃滴著血："不錯嘛，居然拆了高地。"陸遠的藤蔓瞬間纏住陳默的腳踝，
卻被對方一刀斬斷。陳默舔了舔刀刃上的血："知道為什么我總能贏嗎？"他撕開上衣，
露出布滿符文的胸膛，"我把靈魂賣給了系統(tǒng)。"5 最終審判正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蘇橙和陸遠背靠背站在泉水旁，周圍是堆積如山的尸體。陳默的身影在血霧中時隱時現(xiàn)，
他的刀刃劃過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聲。"投降吧。" 陳默的聲音帶著蠱惑，
"只要你們自裁，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陸遠突然笑了："你以為系統(tǒng)會放過你？
"他的機械臂射出無數(shù)納米機器人，在陳默腳下編織成電網(wǎng)，"昨天我黑進數(shù)據(jù)庫，
發(fā)現(xiàn)每天的勝利者都會被植入控制芯片。"陳默的笑容凝固了。電網(wǎng)突然爆發(fā)出強光，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蘇橙看見他的皮膚下有黑色液體在流動，像無數(shù)條饑餓的蟲子。
"殺了我！" 陳默嘶吼著沖向蘇橙。陸遠撲過去，機械臂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刀刃穿透金屬骨骼，黑色液體濺在蘇橙臉上，帶著刺鼻的腐臭味。"快走！
" 陸遠將蘇橙推向水晶。他的機械心臟開始閃爍紅光，"我引爆炸彈，你趁機推塔！
"蘇橙的指尖懸在攻擊鍵上，
卻看見水晶里映出自己的倒影 —— 那個曾經(jīng)只會躲在弟弟身后的女孩，
此刻眼中燃燒著火焰。她深吸一口氣，操控英雄沖向水晶。陳默的怒吼聲在身后響起，
陸遠的爆炸掀起氣浪。蘇橙的屏幕突然變成白色，
系統(tǒng)提示音在腦海中炸開："勝利方存活人數(shù)：1。"6 黎明之后蘇橙睜開眼睛，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氣味讓她反胃，護士正在給她更換點滴。
窗外的陽光異常刺眼，她想起游戲里的血色峽谷。"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了。" 護士拔掉針頭，
"你父母在外面等你。"蘇橙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縫，突然抓住護士的手腕："今天是幾號？
""五月七號。" 護士掰開她的手指，"審判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蘇橙的心臟猛地抽搐。
她抓起手機，屏幕上的王者榮耀圖標(biāo)依然存在，但右上角的倒計時消失了。
新聞頻道正在播放慶祝畫面，主播宣布系統(tǒng)故障已被修復(fù)。"騙人！" 蘇橙摔碎手機，
"陸遠呢？陳默呢？"護士后退兩步，按下呼叫鈴："她需要鎮(zhèn)靜劑。"幾個保安沖進來，
將蘇橙按在病床上。她看見窗外有無人機飛過，鏡頭正對準(zhǔn)她的臉。掙扎中，
她摸到枕頭下的向日葵胸針，金屬齒輪在掌心轉(zhuǎn)動，發(fā)出細微的咔嗒聲。"滴答。
"胸針突然彈出一個全息投影，陸遠的影像在空氣中閃爍："蘇橙，
記住 ——"畫面突然扭曲，化作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