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說完這句話,雙手抱著陸淮禮的脖子更緊了一些。
她緊緊地纏在陸淮禮的身上,把腦袋耷在他的肩膀上,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歪著頭看著他浸著水珠的側(cè)臉。
這是溫宜重生后第一次近距離凝視這個讓她心心念念十五年的男人。
她終于平安長大到他們相遇的年紀。
她二十,他……二十七。
【bgm——?!?/p>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逃避他,退縮膽小了!她要他?。?/p>
很明顯,現(xiàn)在的陸淮禮聽到溫宜挑逗的話語后,除了身體僵了僵之外,沒有一點其他的反應(yīng),連濃眉都沒有皺一下。想勾引他,爬上陸淮禮的床,溫宜知道沒有那么容易。
就是因為陸淮禮的為人是執(zhí)著與隱忍,才會讓他在上一世以丈夫的身份幫她料理完一切后事后,割脈相隨。
溫宜的眼睛漸漸濕潤,近在眼前的距離足夠讓她看清陸淮禮所有的表情。
真是……無情又吸引、
男人那帶著水珠的長睫在陽光下閃著微微的光,身上好聞的木質(zhì)沉香讓人不自覺地想靠近。
突然,男人垂眸睨了過來。那眼神像帶著爪子一樣的吸力,緊緊地吸住了她。
溫宜微微一愣,和那雙深邃帶著血絲的眸子對視,此時的男人眼里裹著某種寒意,盯著她。
讓她不自覺地想起以前無數(shù)夜晚,男人也是這樣紅著眸在她的上方滴著汗。
她有些羞怯地低了頭,沒有愛上自己的陸淮禮好像真的很難接近。
但是除了盯著她,他卻沒有推開她,而是更加抱緊了她,保護著她往安全梯上攀爬。
她一直緊緊抱著陸淮禮,感受著他起伏的呼吸,看著他帥氣無比的側(cè)臉。高挺的鼻梁,薄紅的嘴唇,她都好想……好想……再一一描繪啊。
溫宜心跳再次加快,她就快要忍不住了。
慢慢地,她把腦袋靠近了男人的肩膀,埋在他的身上,感受著他的氣息閉上了眼睛。
“溫宜!你沒事吧,別嚇爸爸!”溫成在圍欄邊焦急地上前。
“溫宜,你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讓大人省省心。這么冷的天,在湖塘邊玩什么?”
林鳳儀看到陸淮禮抱著溫宜,姿勢紳士,臉上忍著嫌惡溫宜的表情,裝出一副關(guān)心的神色,走近陸淮禮想和溫成一起把溫宜接過來。
“來,溫宜,到媽媽這里來。”林鳳儀的聲音靠近,溫宜縮著頭又往陸淮禮的懷里躲了躲,全身都在顫抖。
溫珍見溫宜抱著陸淮禮不撒手,有些生氣地上前盯著溫宜但也不好發(fā)作。她只能對著女傭說:“趕緊給蘊琛哥遞毛毯啊?!?/p>
陸淮禮站定,沒有急著把身上的人兒交給保鏢或是溫成,而是垂眼看了眼躲在他懷里的小姑娘,感受到她似乎在發(fā)抖。
男人唇角沉了一分,看了眼女傭手里唯一的一條毛毯,冷著聲對溫成說:“她的房間在哪里?應(yīng)該是嚇到了,直接送過去吧?!?/p>
“啊?”溫成顯然沒料到陸淮禮突然這么問,有些神游地轉(zhuǎn)身指了指后面的一棟小樓。
“那邊。”
陸淮禮沒有猶豫抱緊人直接快步走了過去。
溫成盯了一眼剛才只拿了一條毛毯的女傭,然后趕緊跟上帶路。
保鏢把女傭手里的毛毯披在陸淮禮的肩頭,被他拉到前面裹住了懷里發(fā)抖的溫宜。
這一舉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卻沒人敢說什么。
溫成也看著,對于陸淮禮的行為,他只覺得多了一分安心。他因為擔心溫宜并沒想那么多,而且陸淮禮的眼睛里也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欲色,還是如往常一樣波瀾不驚。
想來,這是陸淮禮的人品好,有風(fēng)度,把毛毯讓給了溫宜,對作為落水女孩出自正常人的關(guān)心。
走進小樓房后,陸淮禮近一米九的個子幾乎是低著頭進的門。
這棟樓年代久遠,為了加固所有框架處都縮短了一些。但里面的空間卻別有洞天!
陸淮禮抱著溫宜到指引的房間,門被推開,房間更加暗沉沉了。雖然有露臺和窗戶,可都是背著陽光,又被主樓擋著,厚重的窗簾一拉,整個臥室一點光都沒有。
陸淮禮看了看四周,雖然什么都有,但卻不像一個世家小姐的房間。他把濕的毛毯從溫宜身上拿開,然后把人放進了被子里。陸淮禮正要松手起身突然感覺到衣服被拉住,他緩緩低頭,一只白的過分的小手正顫抖地緊緊抓著他濕漉的襯衣。
幾人在陸淮禮身后看著他好一會兒,見他一直都沒動,還在奇怪便看到他起身,然后背身走到一邊整理自己,再也沒看溫宜一眼。
溫宜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和床頭柜上半杯水的杯子,然后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先生太太,溫宜小姐又昏迷了?!迸畟蚧艔埖貜臏匾说纳磉吰鹕?,溫成也緊張地開始撥打家庭醫(yī)生的電話。
溫珍站在門口,發(fā)現(xiàn)說話的女傭竟然是剛才在客廳端茶的那個。而陸淮禮一只手插在西褲的口袋,只是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并不太想管溫家家事的樣子。
林鳳儀看了眼水杯,見溫宜暈了,剛才一直猜忌的心才放下。
“哎喲,這好好的怎么掉水里了,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平時就身體不好還喜歡在湖塘邊玩,這么冷的天一落水只怕又要病一段時間了。蘊琛,真是謝謝你幫忙,你沒事吧?”
溫珍聽著林鳳儀的話心里可不這么想,她覺得溫宜就是故意的!不然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今天陸淮禮來了她掉水里了。
還引陸淮禮過去救她。
想到剛才溫宜把陸淮禮抱得那么緊,溫珍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把溫宜,和溫宜那搶了她爸爸在醫(yī)院要死不活的媽,罵了無數(shù)遍。
要不是因為爸爸溫成非要認溫宜,她和媽媽林鳳儀才不會這么多年忍氣吞聲裝好人,把溫宜接在家里,入了戶。不過還好,溫宜很聽林鳳儀的話,平日里除了上學(xué)和練琴還有去醫(yī)院看她的親媽,就是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這棟樓里,哪里都不去。
溫珍:“媽媽,妹妹沒事吧?她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溫成:“什么?何醫(yī)生生病了來不了?”
陸淮禮聽到這一家人的聲音,有些冷了表情。
溫成找不到醫(yī)生著急的聲音,讓他微微皺了眉頭。
他拿毛巾擦著頭發(fā),這小樓房的陽光被主樓擋著,房內(nèi)有一股潮濕青草的氣味,卻裹著一股淡淡的甜香,來自他身上剛才女孩的體香。
聽到林鳳儀又喊了他一聲,陸淮禮看了眼溫成,然后客氣地出聲回答了林鳳儀。
“林姨,我沒事?!闭f完便把毛巾遞給身后的保鏢。
李助理這時趕到了溫家,從外面走了進來。
陸淮禮身上價值不菲的羊絨襯衣和西褲還有鞋子都被水泡了,他是不會再穿了。
李勤帶著保鏢,拿著兩個黑色大購物紙袋走了進來。
上面寫的品牌標志,讓林鳳儀抿了抿嘴。
果然這才是有錢人啊。
保鏢恭敬地把兩個大紙袋放在旁邊的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林鳳儀見狀,想著機會來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溫珍,對她使了使眼色,然后走到床邊對著床上閉著眼睛有些意識不清的溫宜說:
“溫宜乖,媽媽陪著你啊,溫珍,快,你快去主樓招呼蘊琛沐浴換衣啊。”
“啊,好,好的,媽媽。蘊琛哥,那我先去了?!?/p>
溫珍說完害羞地帶著幾個女傭開心地就往外走,很明顯這幾個傭人都不是這邊照顧溫宜的,陸淮禮沒有拒絕,也沒有應(yīng)答。
林鳳儀見陸淮禮沒動,對著溫成又說了聲:“老公,你快去待客啊。你是主人,這里有我!你招待蘊琛。溫宜的毛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能安撫她?!?/p>
溫成找不到醫(yī)生還在著急,一聽林鳳儀的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了地主之誼。
“蘊琛,怪我,怠慢了你,因為小女兒身體不好,我很著急,外面請。”
陸淮禮聽到溫成請他,沒有逗留,抬步往外走。
助理李勤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然后面無表情地拿起其中一個大紙袋跟著陸淮禮走了出去。
溫珍這時回頭看了眼走出來的陸淮禮,開心地帶著女傭去準備洗澡水了。
林鳳儀見人還在樓里沒走遠,伸著脖子朝著外面喊:
“溫宜,你沒事吧?你醒醒,嚇壞媽媽了?!?/p>
真情實意的流露甚至還有點哭音在聽到腳步聲消失在樓房時,全部停住。
林鳳儀的聲音讓昏迷中的溫宜蹙了蹙秀眉。
正當林鳳儀要伸手掐溫宜,試探她是不是真暈的時候,門口轉(zhuǎn)身的高大男人突然對著溫成說:
“溫叔,我有隨行的醫(yī)生可以替溫宜看病?!?/p>
“啊,真的嗎?”溫成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陸淮禮還有隨行的醫(yī)生。
“嗯?!?/p>
“那真是謝謝了?!?/p>
“不用,應(yīng)該的?!?/p>
“呵呵,好好,應(yīng)該,應(yīng)該!”
溫成聽到陸淮禮這句應(yīng)該的,開心地笑了,這陸淮禮真是把他們溫家當一家人了,看來今天陸淮禮對他的女兒是看對眼了,這親事八成穩(wěn)了。
李勤聽到陸淮禮和溫成的對話,立即拿出手機打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才叔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看到陸淮禮微微鞠躬后,然后跟著李勤進了小樓房。
才叔,四十八歲,全名杜國才。七年前還是全國知名的神經(jīng)內(nèi)科主任,因為被人嫉妒陷害而被行業(yè)吊銷了醫(yī)生資質(zhì),財產(chǎn)房屋也被法院沒收,賠了不少錢才免受刑罰。
四處碰壁找不到工作的他,生活沒有來源,卻被陸淮禮登門重金聘請。
感激之余,更是對年紀輕輕的陸淮禮無比敬佩。
從此才叔就成了陸淮禮的司機,也是陸淮禮的私人醫(yī)生。
走哪跟哪。
因為陸淮禮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病癥,夢魘。
這幾年,有才叔在陸淮禮身邊,陸淮禮靠藥物控制的很好。
溫珍在主樓客臥的洗手間,開心地看著女傭準備熱水,沐浴精華,還開了抽濕器,空氣清新器,對著洗手間噴了她常用的香水,然后一臉開心地走出去準備去找陸淮禮。
可誰知她剛出房間,便看到一個女傭畏畏縮縮地站在一邊拿著一個盒子等著她,并沒有把陸淮禮請過來。
“人呢?蘊琛哥呢?”
溫珍態(tài)度不好。
女傭有點怕溫珍。
“大小姐……陸先生他,他直接回去了?!?/p>
“什么?你做了什么讓蘊琛哥走了?”
女傭聽到溫珍這么問,趕緊搖頭道:
“沒有,我什么都沒亂說,是陸先生有急事,但是他留了話,明天會派人過來接大小姐去陸園,讓您做好準備,還給您留了禮物,先生也去送客了?!?/p>
溫珍很不高興,總覺得陸淮禮是不想接近她,但是聽到有禮物才緩了神色,然后問:
“是什么,打開?!?/p>
女傭打開盒子遞上,溫珍接過拿在手里一瞧,竟然是一枚鉑金戒指。
溫珍開心地拿出戒指,她沒想到陸淮禮給她的見面禮竟然是戒指,這么說陸淮禮是在告訴她,他接受了她。
戒指被溫珍戴在自己的無名指,竟然小了。
她皺著眉,怎么使勁都戴不進去,只有小拇指能戴,她煩躁地把戒指取下,放進盒子里,什么都不順她的心。
幾個女傭都看著她,為了臉面,溫珍關(guān)上盒子,轉(zhuǎn)身勉強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就在這個時候,從溫家駛出的紅旗國禮豪車,緩緩地停在了路邊的樹蔭之下。
在后座剛剛換下濕衣衫的男人,眼神冷厲地從濕透的西褲口袋里,拿出一枚女孩剛才在床上塞到他手里的……白色膠囊。
陸淮禮 座駕 紅旗國禮 定制版
膠囊在陸淮禮的手中摩挲了好一會兒,直到才叔從后視鏡中和他對視,他才面無表情地按下車窗把手伸了出去。
“走吧。”
防窺的黑色車窗上升,清冷的聲音消失在黑夜中。
漆黑發(fā)亮的豪車駛離,小樓房的房間,唯一照顧女孩的女傭拉緊窗簾關(guān)門離開。
在開著弱光的房間里,原本還昏睡的女孩,突然睜開了她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