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跟著江野穿過雜草叢生的亂葬崗，皮鞋踩過凍硬的泥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江野走在前面，黑色大衣下擺被風(fēng)掀起，

露出腰間那支刻著狼頭的銀槍——與她昨夜在沈夜梟書房看到的舊照片里，

殺害父親的兇手所持的槍一模一樣?！暗搅??！苯昂鋈煌２?，靴尖踢開半掩的腐木棺材。

林晚棠捂住口鼻，卻在看見棺中衣物時渾身血液凝固：那件藏青色馬褂，

是父親每年中秋都會穿的；左襟撕裂處，

縫著母親繡的并蒂蓮——與沈夜梟書房暗格里的半塊殘片嚴絲合縫?！叭昵拔遗既话l(fā)現(xiàn)的。

”江野蹲下身，指尖劃過血衣上焦黑的痕跡，“火油味，白磷灼燒的痕跡，

還有這枚袖扣……”他舉起一枚刻著“沈”字的金扣，“是沈爺父親的貼身之物。

”林晚棠踉蹌著后退，腳跟撞上墓碑。冰涼的石碑上，

“林明遠之墓”幾個字被青苔侵蝕得模糊不清。

她想起沈夜梟曾說過的話：“你母親的《牡丹亭》孤本，我替你保管了二十年。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誰，卻像貓玩老鼠般，一點點把她拽進深淵。

“他騙我……”她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早就知道我是林明遠的女兒，

卻還要用那些甜言蜜語折磨我?！苯昂鋈蛔プ∷滞?，力度大得讓她生疼：“他不是人，

他是魔鬼。你以為他真的愛你？不過是把你當(dāng)成上一代恩怨的玩物！”他喉結(jié)滾動，

目光落在她顫抖的唇上，“只有我……只有我才會真心待你。”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汽車轟鳴。林晚棠抬頭，看見沈夜梟的黑色轎車急剎在亂葬崗入口。

他下車時險些摔倒，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露出腰間晃動的銀鎖——那是她送他的圣誕禮物，

他竟貼身戴著?！巴硖?，跟我回去。”他的聲音帶著喘息，顯然是一路奔來，“這里臟，

別碰這些東西。”她盯著他左腕的銅護腕，忽然想起七歲那年，

那個說“我?guī)闳タ葱切恰钡纳倌?，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哄她。“沈夜梟，

”她撿起地上的血衣，“你父親殺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