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弟弟的治療進入最后關(guān)鍵期。
醫(yī)生的眼神告訴我一切，那份診斷報告上的數(shù)字刺痛我的雙眼。
“陳先生，再不做手術(shù)，你弟弟可能撐不過這個月。”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如同催命的喪鐘。
二百萬，這個數(shù)字像山一樣壓在我心上。
我看著病床上消瘦如柴的弟弟，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哥，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p>
他虛弱的笑容讓我心如刀絞。
我放下所有尊嚴，一家家畫廊求上門，希望有人愿意收購我的作品。
“陳家豪？就是那個偷畫的？對不起，我們不做這種交易?！?/p>
一次次拒絕，一扇扇關(guān)閉的門。
朋友們接到我電話后的沉默，讓我明白我已成為藝術(shù)圈的棄子。
“阿豪，我想幫你，但你知道現(xiàn)在......”
“對不起，我手頭也緊啊?！?/p>
“喂？喂？你是誰？說話啊......嘟嘟嘟......”
話語中的猶豫和無力，像刀子一樣剜我的心。
就在我即將絕望之際，電話響起。
“陳先生，有人想和你談一筆交易?！?/p>
中間人的聲音透著詭異。
咖啡廳里，趙世卿西裝革履，像個勝利者一樣看著我。
“怎么，淪落到這種地步，還那么傲？”
他的笑容讓我想起蛇。
“說出你的條件?！?/p>
我冷冷地開口。
“很簡單，二百萬，全款支付你弟弟的醫(yī)療費?！?/p>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眼前閃過一絲希望。
“條件是，你寫一份聲明，承認偷畫，并且永遠消失在琴琴和藝術(shù)圈的視線里?！?/p>
希望瞬間墜入萬丈深淵。
“如果你拒絕，我會確保沒有醫(yī)院接收你弟弟?！?/p>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天氣。
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絕望。
“給你三天考慮?！?/p>
回到醫(yī)院，弟弟的狀況急轉(zhuǎn)直下。
“哥，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他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握住他的手，心中有什么東西徹底崩塌了。
自尊還是弟弟的命？
這根本不是選擇題。
我拿起電話打給趙世卿。
“不用三天，我現(xiàn)在就給你答案。”
“三百萬，我永遠消失?！?/p>
“可以，聰明的選擇，成交?！?/p>
他遞給我支票時，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這是借款，我一定會還你?！?/p>
我咬牙說出這句話，他卻大笑起來。
“隨你怎么想，反正從今天起，你已經(jīng)死了?！?/p>
握著支票，我的手指冰冷如鐵。
安排好弟弟轉(zhuǎn)院的事宜后，我開始收拾行李。
這座城市不會再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就在準備離開的前夜，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匿名短信映入眼簾：
“想知道那幅畫被掉包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