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趙世卿的目光像毒蛇一樣，纏繞在孟琴琴身上。
“琴琴，你來說?！?/p>
“告訴大家，五年前，陳家豪是不是偷了那幅畫？”
他把她推到風口浪尖，臉上是看好戲的得意。
所有人的視線，像聚光燈一樣打在孟琴琴臉上。
她臉色蒼白，嘴唇囁嚅著。
我看著她，心底殘存的最后一絲微弱火苗，在等待。
等待一個遲到五年的清白證明。
她終于開口，聲音卻像蚊子哼。
“趙先生，過去的事......”
“今天是項目啟動的好日子......”
又是這樣。
含糊其辭。
模棱兩可。
她不敢得罪趙世卿。
她更在乎所謂的體面。
那點可憐的希望，瞬間熄滅，化為冰冷的灰燼。
我的心沉下去，沉得徹底。
失望之后，是刺骨的寒意。
五年了，她還是她。
從未變過。
趙世卿笑了，更加囂張。
“聽到了嗎？孟總都默認了！”
“一個賊，不配玷污藝術！”
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像潮水一樣拍打著我。
我掏出一個U盤。
一步步走向前臺的投影設備。
動作平靜，內心卻燃著焚盡一切的火。
孟琴琴看著我，眼神慌亂。
“陳家豪！你要干什么！”
她試圖阻止。
我沒理她。
將U盤插入接口。
按下播放鍵。
大屏幕亮起。
昏暗的停車場。
熟悉的車。
趙世卿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xiàn)。
他打開我的后備箱，將一個畫筒塞了進去。
然后，他回到辦公室，趁人不備，用贗品換下真跡。
每一個動作，清晰無比。
時間，地點，人物。
鐵證如山。
會場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的畫面，像一把利刃，剖開了五年前那個骯臟的陰謀。
趙世卿臉上的得意僵住，瞬間變得慘白，冷汗涔涔。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又看向我。
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怨毒。
“不......不可能......監(jiān)控明明......”
他的話戛然而止。
“監(jiān)控壞了是吧，這個時間應該正在維修？”
我淡淡道。
“你當年故意去剪掉電源，可你不知道那種型號的監(jiān)控是有儲備電源功能的，也就是說在維修期間，監(jiān)控一直在運作！”
人群炸開了鍋。
“天??！原來是他栽贓！”
“太惡毒了！這種人也配談藝術？”
“賊喊捉賊！無恥！”
譴責聲浪如同海嘯，將趙世卿淹沒。
當年我收到的那個匿名電話，正是公司的保安隊長。
我跟趙世卿多借的一百萬里面有五十萬是用來買這個視頻的。
趙世卿，你千算萬算，算不到最后還是自掘墳墓。
他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自作自受。
他猛地跳起來。
面容扭曲，狀若瘋癲。
“假的！”
“全是假的！”
他指著我，聲音尖利刺耳。
“是你！陳家豪！”
“是你偽造了視頻陷害我！”
可笑。
到了這一步，還在顛倒黑白。
會場里響起一片嗤笑聲。
他被徹底激怒了。
眼睛充血，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
“我殺了你！”
他嘶吼著，不顧一切地向我沖來。
拳頭帶著風聲，直沖我的面門。
我側身避開。
五年的屈辱，五年的隱忍。
在這一刻爆發(fā)。
我反手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