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耳邊是狂亂的風(fēng)聲,還有與樹葉摩擦的簌簌聲。
一片漆黑之中。
只聽見夏語梔悶哼一聲,似乎撞到了什么重物,作為緩沖,也終于停了下來。
江毅珩連忙起身,想要查看她的傷勢。
“你剛剛撞到哪兒了?”
夏語梔沒有說話,他便摸索著,卻觸到一手黏膩,濃濃的鐵銹腥味縈繞在鼻尖。
這是血。
江毅珩心跳都漏了一拍,頓時慌了神。
“夏語梔!”
她的聲音很微弱:“沒事……”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江毅珩架起她,想要抱著她走。
可夏語梔沒了意識,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加上他身上也有傷口,沉得他邁不動步子。
他緊咬著牙關(guān),一步深一步淺,硬生生抱著她走到開闊的大路上。
好在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不見了,過來找人了。
遠處有手電筒照過來的亮光,以及他們的呼喊聲。
“江毅珩!夏語梔!你們在嗎?”
江毅珩憋著一口氣,大聲喊著:“我們在這!”
他們匆匆趕過來:“先送她去醫(yī)院。”
兩人得了救,他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
人也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脫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左祁安驚呼一聲:“毅珩,你的小腿流血了?!?/p>
江毅珩低頭一看,大概是被樹枝劃破的,傷口滲出了血。
早就麻木的感官,后知后覺的也傳來了一陣陣刺痛。
醫(yī)院。
江毅珩簡單處理了下傷口,坐在病房外,只覺身心俱疲。
急促的鈴聲響起。
他一看是林星染的來電,還是走到樓道接了起來。
“喂,師姐?”
林星染的聲音傳來:“毅珩,有一個出國留學(xué)的交換生名額,你去嗎?”
江毅珩愣了一下,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去?!?/p>
可又想到還在病房里的夏語梔。
怎么說,她都是因為保護自己才受的傷,好歹也跟她說一聲吧。
江毅珩正要推門而入,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さ谋г埂?/p>
是夏序然的聲音。
“語梔……你怎么傷的這么重,都怪江毅珩!”
夏語梔什么都沒說。
江毅珩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聽著病房里的聲音,突然就沒了開口的欲望了。
算了,有什么好說的呢?
他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初去旅行,夏語梔不也什么都沒跟他說,就直接走了嗎?
江毅珩徑自轉(zhuǎn)身離去,無人發(fā)現(xiàn)他曾來過。
病房里。
夏語梔閉著眼,并不想搭理夏序然,可這樣更加讓他抓狂,不停地抱怨著江毅珩。
“語梔,你為了他受這么重的傷,他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這句話,夏語梔眉頭一皺:“夏序然,你沒事就回學(xué)校?!?/p>
夏序然憤憤離開。
夏語梔閉了閉眼,苦澀在心間蔓延,或許他是真的不想再跟自己有交集吧。
……
夏語梔很想去找江毅珩,可又怕會讓他反感,本來他就不歡迎自己。
這天,室友拿著一張‘入場券’過來:“清華那邊有個講座,你去不去?”
夏語梔紅唇微張,毫不猶豫回答:“去?!?/p>
想到可以見到江毅珩,她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夏語梔的視線一直鎖在門口,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他的身影,一如開學(xué)時。
可是他就在清華,還能去哪呢?
夏語梔猶豫了半天,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江毅珩那邊聲音很嘈雜,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他似乎遠離了人群,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清晰的聲音傳來。
“喂?”
夏語梔聲音艱澀:“你沒在學(xué)校嗎?”
他淡淡地說:“嗯,我在機場,要出國留學(xué)了。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了?!?/p>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電話直接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