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林重陽舉起湯碗：“祝賀我們今天從辦公室死里逃生。”
姜昭：“你不去的話其實也不用死。”
“真不能怪我，我可問衍神了，他也沒攔我?！绷种仃柎叽俚溃骸翱炜炜欤鲆粋€。”
姜昭端起碗跟他碰了一下，洛衍看了他們一眼，才不情不愿的將不銹鋼湯碗稍微抬起起來一點。
三個人的碗碰在一起，姜昭莫名想起了三國演義里的劉關(guān)張?zhí)覉@三結(jié)義。
他們算什么？
食堂三結(jié)義？
她把這個有點離譜的想法甩出腦袋，問：“那下次考試是什么時候？月末？”
“小考都不考政治。”洛衍道：“期中吧?！?/p>
明遠考試很頻繁，高一高二一月一考，到了高三更是兩周考一次。
“對了。”林重陽道：“雄哥說了這周考試要為競賽選人，搞不好會有競賽題?！?/p>
林重陽這么說，姜昭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這周考試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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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放學(xué)，值日生將桌子拉開，等著上高中的第一次“刑場”。
單人單桌，一個考場四十個人，考場考號按照中考成績排的，所以一二考場就是一班二班打散。
洛衍在第一考場第一個，姜昭在第二考場第一個。
早上考語文和數(shù)學(xué)，下午考英語和理化。
考試卷子的內(nèi)容姜昭早就忘得干凈，第一門的語文還好，到數(shù)學(xué)考試時，姜昭一翻開卷子，心里默默罵了一句。
王國雄是真瘋了。
就像林重陽說的，王國雄完全放飛自我。
整張卷子有不少他們還沒學(xué)過的題，而第一道大題更是超出了高中數(shù)學(xué)范疇。
“A、B為正整數(shù)，S為A、B構(gòu)成的集合，具有如下性質(zhì)：對于任意非負整數(shù)k，有…”
要真是高一剛?cè)雽W(xué)，沒提前學(xué)過高考和競賽知識，這道題只能讀懂第一句話。
感覺就像是“好，現(xiàn)在你學(xué)會爬了，那么去跑個馬拉松吧?！?/p>
而且王國雄特地將這道最難的超綱題放在了第一道大題的位置，后面的幾道大題反而簡單很多。
如果是死心眼的話，很容易被卡住，把時間都浪費在上面，丟掉了后面幾道題本來該拿的分數(shù)。
姜昭交卷子的時候，能看到整個考場沒幾個人卷子答題卡翻到了第二面。
第二考場的監(jiān)考老師是孔一先，他端著保溫杯看著大家抓耳撓腮無從下筆，笑得慈眉善目。
相比之下，物理和化學(xué)雖然略有難度，但還沒有數(shù)學(xué)那么變態(tài)，姜昭學(xué)的那些“自然科學(xué)”也勉強夠用。
至于英語。
上輩子的姜昭完全看不懂英語卷子，分不清英語考試的難度，而重來一輩子，姜昭打開題，每個詞都認識，還是不知道難度如何。
不過看閱讀文章的長度，八成又是英語老師從哪篇四六級找的題。
考完試，整個高一教學(xué)樓愁云慘淡。
一個個走出學(xué)校，像是霜打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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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自習(xí)，負責(zé)值班的老師正是王國雄。
晚自習(xí)的同學(xué)惦記著考試成績，根本看不進去書，找著借口往辦公室跑。
陳百靈回頭，壓低聲音：“昭昭，你不去看成績嗎？”
“嗯，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樣?！?/p>
“哎，真羨慕你們這些數(shù)學(xué)好的?！?/p>
陳百靈也是二考場的，知道姜昭提前交卷，顯然是做得很好。
陳百靈空了一道半大題，蒙了兩道選擇，心里忐忑不安，想看成績又不敢面對。姜昭見她實在是看不進去書，問：“要不要去超市？”
學(xué)校食堂有一間小超市，賣些零食和日常用品，會從早上一直營業(yè)到下晚自習(xí)。
陳百靈很心動，但是，她說：“還沒下課呢?！?/p>
“下課人就多了?！苯延幸惶淄崂恚骸胺凑鄹绗F(xiàn)在沒時間來教室?！?/p>
為了繞開辦公室，她們走了另一側(cè)的樓梯。
本來以為這會兒教室外應(yīng)該沒人，沒想到下到二樓一樓的樓梯拐彎，居然碰到了一個男生在那里抽煙。
他站的歪歪斜斜，沒穿校服，略長的頭發(fā)遮住了眼睛，手指間的火光忽明忽滅。
陳百靈也有耳洞，但在學(xué)校時候陳百靈會換成透明的耳針。
姜昭不知道眼前的男生怎么做到視校規(guī)為無物。
若是青春期的小孩可能會覺得很酷很有個性，但姜昭被煙味嗆的咳嗽，只想罵人。
他們學(xué)校沒有校霸也沒有校草?；?。
初中的時候，倒是有不少學(xué)生會和一些校外的人混在一起。
難聽的講，就是“小混混”。
在學(xué)校里欺負同學(xué)駁斥老師，在學(xué)校外聚眾打架抽煙上網(wǎng)。
初中的時候大概會覺得很厲害，但長大后只覺得不過是一群心智三觀都沒建立的小屁孩。
陳百靈回頭看了幾眼：“他也太勇了?！?/p>
“真的嗎？”姜昭笑：“我感覺像二逼。”
陳百靈贊同：“確實，勇敢的二逼?！?/p>
第二天早讀前，有人從辦公室打探消息回來，高喊：“雄哥說數(shù)學(xué)有人考了滿分。”
班里炸開了鍋，紛紛猜測起誰能從雄哥的魔爪里逃脫。
“這卷子也能有人滿分？”
“真的假的??？我感覺這次題不是人做的?！?/p>
“你還有感覺，我有好多題都沒看懂?！?/p>
“呵呵，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嗎？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
林重陽杵到姜昭桌子旁邊，問：“衍神，是不是你？”
洛衍看了林重陽一眼，“我第一道大題沒寫完?！?/p>
“我也沒寫完?！绷种仃柡莺荽妨艘幌伦雷樱骸拔腋杏X有思路，但是沒算出來，靠！”
姜昭在默寫課文，林重陽一拳頭下來，她一筆從秦皇漢武畫到了大雕。
現(xiàn)在是秦始皇彎弓射大雕了
“我問了老楊也不是他?！?/p>
林重陽又道：“不會是裴知煜吧。理工附中真有兩把刷子。”
裴知煜是二班的，是學(xué)校從理工附中挖來的中考“榜眼”。
明遠一中和理工附中是死對頭。
清北每年在全省錄取兩百上下的人數(shù)，兩所學(xué)校往往能占到一百五六。
為了拿下高考狀元，搶奪生源，兩所學(xué)校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
明遠擴大了招生范圍，不惜挖外省優(yōu)等生；理工附中就設(shè)置“星火班”，提供高考高分復(fù)讀優(yōu)待。
明遠宣傳連續(xù)十年斬獲省狀元；理工附中就打出本校文理前十占一半。
學(xué)校打得不可開交，學(xué)生也沒少在各項競賽上交手，自然互相看不順眼。
姜昭看著再次寫歪的默寫，深吸一口氣：“班長，他有沒有刷子我不知道，但我有兩把刷子你要不要試試？”
林重陽一低頭，見姜昭居然在背語文：“你上課還沒背過？這不是讀一遍就背過了嗎？”
姜昭白了他一眼。
早讀鈴聲響起，才終止了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