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寧夕淺,父母疼愛,還有兩個哥哥陪伴,
十三歲時與三皇子陳鉞兩情相悅,及笄之年嫁與陳鉞為三皇子妃,次年太子出行遇刺,
葬于皇陵外的青山上,而陳鉞也成了新的東宮之主,五年后皇帝病逝,
陳鉞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而對他幫助頗多的鎮(zhèn)國公府卻在短短兩年之間,母親病死,
去往戰(zhàn)場的父兄也無一人平安歸來??v然我是皇后,中宮之主,卻也再無母家支持,
真心不可靠,早在陳鉞日日留宿在她人宮中時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更何況太子遇刺,
鎮(zhèn)國公府的覆滅都與他脫不了關(guān)系,便是這般,就已經(jīng)消磨掉了我對他的情誼,他不敢動我,
只因為我手里還有他想要的東西,一支五十萬精兵的虎符,那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的靠山。
“娘娘,天涼了,可不能再這般了?!辨九嗪虨槲遗狭硕放?,
我掃完了最后一層臺階上的雪,將掃把遞給了青禾,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皇上今天可是在瑞福宮留宿?”青禾點了點頭,“回娘娘,皇上批完了奏折就去了,
奴婢聽說連晚膳也是在那用的,估計也是留宿在那了?!蔽易旖枪雌鹨荒\笑,
攏著斗篷回了屋,瑞福宮里面住的是新選進(jìn)來的嬪妃,皇帝這兩個月并未寵幸旁人,
夜夜宿在瑞福宮,更是短短兩個月晉升其為舒妃,一時恩寵無限,其余嬪妃心中不滿,
天天在我耳邊訴苦,這舒妃又是不安生的,幾次鬧到了我眼前,我實在懶得折騰,
也并未罰她,只差人同皇帝說我心情郁悶,日后禮佛戒齋,其余妃嬪也不必再來請安,
皇帝知曉此事后也無拒絕,想來他也愿意如此。瑞福宮中,晚膳桌前,嬌媚的女子發(fā)髻散落,
白皙修長的雙腿盤在陳鉞的腰上,眉眼如絲,勾的陳鉞眼眸猩紅,
饒是已經(jīng)讓眼前的人侍寢兩個月了,可陳鉞絲毫不覺膩味,甚至有些上癮的感覺,
他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么原因,但他是帝王,做這些事情本就隨他心意。陳鉞抱著舒妃起身,
跨步向床榻而去,抬手扯下紗簾就急不可耐的吻了下去,“舒妃的嘴當(dāng)真嬌嫩,
還帶著一股異香,最是讓朕欲罷不能?!被貞?yīng)他的是舒妃熱烈的回吻,
沒一會陳鉞的眼睛就變得越發(fā)猩紅,情欲彌漫。兩日之后,便是祈福節(jié),
年年今日都是帝后同登祈福神宇的日子,今日一早陳鉞就差人將衣裳送了來。“娘娘,
皇上差人送來了祈福服,只是這怎么與往年的不一樣,就連顏色也不是娘娘喜歡的!
”青禾端著華麗的衣裝滿眼疑惑,我從蒲團(tuán)上起身,轉(zhuǎn)頭看向青禾手里端著的衣裳,
摸著衣裙上繡著的花樣,嘴角苦澀,“給皇上送回去吧,就說本宮身體抱恙,
恐怕不能與皇上一起去祈福了。還請皇上恕罪。”“娘娘?”青禾心疼的看向我,
我垂下了手,眼眸微紅,“去吧,走之前記得幫本宮關(guān)上門?!鼻嗪绦辛艘欢Y,
轉(zhuǎn)身退了出去,門即將關(guān)上的時候我抬手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又跪到了蒲團(tuán)上。
陳鉞早朝結(jié)束后就看見了桌案上被送回來的祈福服,眉宇中并無愁色和詫異,
一旁等候的小太監(jiān)及時道,“皇上,皇后娘娘將祈福服送了回來,說是身體抱恙,
恐怕不能與皇上一起去祈福了,請您恕罪?!标愩X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才說,早去干嘛了,
還有兩天時間,朕如何再去找人,又如何趕工做一身合身的祈福服來,罷了,
朕瞧舒妃與皇后身形相似,先去給舒妃送去吧,若是合身,后日祈福就讓舒妃陪朕一起去。
”小太監(jiān)應(yīng)了一聲,端著祈福服去了瑞服宮,饒是他都知道,
這衣服根本就不是按著皇后娘娘的身形做的,而是本身就是給舒妃做的,
皇帝一早就沒想讓皇后娘娘陪他一起去祈福,小太監(jiān)悠悠的嘆了口氣,只道真心瞬息萬變,
更何況還是這九五之尊。小太監(jiān)到瑞福宮的時候,舒妃正在院子里蕩秋千,
舒妃確實長得美艷,可小太監(jiān)覺得與皇后娘娘相比還是差了一點,“娘娘,
皇上差奴才給娘娘送來了祈福服,讓您試試,若是合身,后日的祈福就由娘娘陪著一起。
”舒妃從秋千上站起身來,眉眼之中盡是喜悅,旁邊的婢女將祈福服接了過來,
同小太監(jiān)道了一聲稍等,與舒妃一同進(jìn)了屋,這祈福服雖然華麗但是并不繁瑣,
很快就穿完了,只是舒妃想著換個妝容和頭面,也顯得有幾分莊重,
推開門正想同小太監(jiān)說一聲時,就看見了守在門前的陳鉞?!盎噬?,
您怎么來了?”舒妃站在門口,語氣嬌媚,陳鉞笑著走了過來,自然的攬住了舒妃的腰肢,
“舒妃果然沒讓朕失望,進(jìn)屋讓朕好好瞧瞧,可有哪里需要更改的地方。
”婢女識趣的幫兩個人關(guān)上了門,和小太監(jiān)一起走的遠(yuǎn)了些,又吩咐人將熱水提前備好,
免得一會要用了沒有。祈福由舒妃代替皇上,前朝后宮無一人反對,
祈福那天陳鉞和舒妃早早的就出了宮,大小嬪妃也閑的無趣,
想來看望我的都被青禾請了回去,無奈她們自己組了局 ,聚在翠竹宮嘮嗑吐槽。
翠竹宮離我這里遠(yuǎn)的很,我也樂得清閑,剛想從床上起來,
身邊伸過來一個胳膊又將我拽了回去,我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輕紗在肩上滑落,
那雙眼眸也漸漸晦暗,我無奈的輕笑了一聲,“也罷。
”陳鉞和舒妃祈福這一天累不累我不知道,可我確實是真的腰酸背痛,
這下可真的是身體抱恙了,我坐在梳妝臺前,透過鏡子剜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語氣帶著幾分慍怒,“你當(dāng)真是不愛惜你那條命,這般晚了還不快走。
”身后的男子籠住了我,語氣纏綿,“自是舍不得我家淺淺,再說了,
憑借那些人還抓不到我,就算他們僥幸發(fā)現(xiàn)了,淺淺也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未做回應(yīng),只是透過鏡子看著男子俊秀的臉龐,這張臉當(dāng)真是上天最完美的作品,
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張臉都讓我著迷,可我也只是沉迷了一會,便收回了思緒,“快回去吧,
陳鉞對我這還是有幾分戒備的,若是叫他發(fā)現(xiàn),多少還是有些麻煩?!薄昂谩?/p>
”一聲回應(yīng)之后,屋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身影,我站起身撥開了薄紗,
看著身上明顯的曖昧紅痕,拉開柜子拿出來了一瓶藥膏抹在了紅痕處,
都抹完了才將藥膏放回去,起身上了床休息。陳鉞和舒妃在外面也是一天沒歇,
回來的時候也是由轎子一直抬到了瑞福宮,最后幾步路是由陳鉞抱著舒妃回了屋,
聽下人說那日的舒妃骨頭似乎都被折騰軟了,臉色嬌紅,媚眼纏綿,當(dāng)真是個勾人的妖精。
我聽著青禾打聽來的消息,將花盆里的土撥平,又在另一個空花盆里灑下了一些藥種,
“祈福之后,自然也該是發(fā)生一些好事的時候了,青禾,最近可要機(jī)靈些,
本宮啊可只有這一次機(jī)會?!倍盏娘L(fēng)凜冽異常,外面冷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
我跪在神佛面前,雙眼輕闔,外面?zhèn)鱽砹藵u行漸近的腳步聲,青禾推開門又緊忙關(guān)上,
掩住了外面的風(fēng)雪,也掩住了外面探進(jìn)來的幾道目光,“娘娘,舒妃娘娘有喜了,
太醫(yī)摸著脈貌似是個皇子,已經(jīng)一月有余了,只是胎像不太穩(wěn),皇上如今緊著呢,
還給舒妃娘娘提了位分,如今已經(jīng)是舒貴妃了?!薄盎噬隙嗄隉o所出,
本宮也未能為皇家開枝散葉,如今舒貴妃有孕,自是天大的好事。”我連眼睛都未睜開,
只是嘴角多了一抹笑意?!盎噬弦尚哪锬?,在舒貴妃那邊撥了不少暗衛(wèi)護(hù)著,娘娘這邊,
也多了不少眼睛。”青禾想到外面多的那些人,皺著眉頭開口道,
我神色未動的攆著手上的佛珠,“那些眼睛饒是他們把本宮這宮里盯出洞來,
也找不出什么破綻,倒是你與他說一聲,這些日子莫再來了,莫要在這關(guān)鍵時刻出了差錯。
”“是。”青禾俯身離去,我睜開眼睛目視眼前的神佛,母親,父兄,你們的仇我定然會報,
我也一定會讓陳鉞在這個皇位上滾下去。這兩個月,大雪紛飛不斷,都說瑞雪兆豐年,
陳鉞也這般覺得,只是雪天路滑,舒貴妃又有了身孕,陳鉞緊的很,從不肯讓她出門,
晚上的時候倒也鮮少去旁的宮里,要么批完奏折就在自己的宮里睡,要么就是去陪舒貴妃,
若是去了這后宮佳麗三千,若是他的真心有上幾分,倒也算的上是個好丈夫?!澳锬铮?/p>
皇上來了!”青禾推開門,小聲的在我身后道,陳鉞留在院子里,風(fēng)雪落在他的腳背上,
轉(zhuǎn)瞬便化成了水,感受到陳鉞落在我背上冰冷的目光,我淡然的從蒲團(tuán)上站了起來,
出了屋子,在距離陳鉞幾步外停了下來,“圣上金安。”“如今舒貴妃有了身孕,
六宮之事繁瑣,你還是該出來主持大局,整天窩在你的那個屋子里,終歸不像樣子,
過幾日舒貴妃生辰,朕想大辦,就由你來操辦吧?!标愩X的語氣里沒有任何感情,
這幾個月都未來我這,如今來了竟也是為了舒貴妃的生辰?!俺兼裰?。
”我并未有多少傷感,只是低頭應(yīng)道,許是應(yīng)的太快,情緒也沒有什么變化,
陳鉞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和疑惑,似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緩和了許多,
向我走了幾步將我攙扶了起來,“朕知你心中難過,可,世事無常,
你還是該顧好自己的身體,莫要生了憂思,近日舒貴妃有孕,你也知道,
這是朕的第一個兒子,朕自然謹(jǐn)慎些?!薄俺兼靼?。
”我自然的將手臂從陳鉞的手里抽了出來,陳鉞愣了一下,也有了幾分反思,
從前舒貴妃未來宮里時,與我只是疏離,如今卻是三個月未來,到底是寒了心,“若是可以,
朕自然希望朕的第一個皇子是你我的?!蔽倚闹凶鲊I,可面上還是露出了幾分難過,
“是臣妾沒那福氣,臣妾也不再強(qiáng)求,如今舒貴妃有喜,臣妾也是為圣上歡喜的,
自然也希望舒貴妃能平安生下皇子,舒貴妃的生辰,臣妾一定辦好。
”最后一句話確實是我真心的,沒有人比我更希望舒貴妃能平安生下這一胎,所以陳鉞不來,
我也會想辦法重新重掌六宮大權(quán)?!澳阕鍪伦钍侵?jǐn)慎細(xì)心,朕自然是信你,時候不早了,
朕還有奏折未批,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莫要思慮太多。
”陳鉞自然是無心在我這里久待,尋了借口就要離去?!肮褪ド?。”我腳步未動,
行了一禮直到陳鉞離開,才盈盈起身回了房間,看著頭上樸素未有任何飾品,
著青禾選了幾個釵子,換了一身華服,梳洗完畢后又著人去請各宮里的姐妹。半個時辰后,
除去瑞福宮里的舒貴妃,能來的都來了,我坐在主位上,目光從眼前的女子面前一一掃過,
不少和舒貴妃一同入宮的女子至今還未侍寢,倒是可惜了這大好年華,不過也快了,
也沒多久了?!氨緦m多日不曾見過諸位姐妹,大家可還好?。 蔽液阎?,
余光落在了最近的兩個女子身上,恭貴妃和泠妃,曾經(jīng)我受寵時沒少與我爭寵,
后來舒貴妃來了之后曾經(jīng)心急尋過我,奈何我不理,后來更是將大權(quán)交了出去,
聽說那之后這兩人合手沒少暗戳戳的給舒貴妃使絆子,但都被舒貴妃化險為夷。
“自然是好的,如今舒貴妃有孕,恩寵更甚,妾身啊也已經(jīng)看淡了,
倒是皇后娘娘您這時候重掌六宮大權(quán),莫不是娘娘您心急了?”“放肆!”我語氣不怒而威,
下方坐著的嬪妃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就連說話的恭貴妃也不情不愿的跪了下來,“娘娘恕罪,
妾身也是心急口快?!薄氨緦m這次重掌大權(quán),目的就是管束各位姐妹,
舒貴妃如今懷的是皇上的第一個皇嗣,本宮自然也要謹(jǐn)慎些,
也請各位姐妹們收收不該有的心思,說難聽些,皇上的恩寵不在咱們這,若是有人心思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