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我終于跑回了那個熟悉的院子。
可趙建軍也緊跟著追了過來。
爹娘聽我說他們母子倆要逼我打掉七個月大的孩子,氣得抄起扁擔(dān)就要打趙建軍。我娘抱著我哭,說他們趙家欺人太甚,大不了離婚,孩子我們張家養(yǎng)。
可當(dāng)趙建軍把那封信遞過去之后,爹娘的態(tài)度驟然轉(zhuǎn)變。
我娘盯著我的肚子:“咋都七個月了呢?這可咋辦?還來得及處理不?”
我爹對著我的肚子就是一腳,力氣大得我直接摔倒在地。
“只要還沒生出來,就還有救!”
“建軍你做得對!就算把阿繡打死,也不能讓這孩子出來!”
最終,我在他們的拳打腳踢下,意識逐漸模糊,死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到死我都不明白,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么,能讓他們?nèi)绱藛市牟】瘢?/p>
重新活過這一世,我感受著腹中輕微的胎動,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我發(fā)誓,一定要弄清楚那封信的秘密,保護(hù)好我的孩子。
第二天郵差送信來時,趙建軍正好在院子里劈柴。
當(dāng)那封熟悉的帶著不祥氣息的信遞到趙建軍手里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建軍拆信的手微微發(fā)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最后變得和墻一樣白。
他抬頭看向我,嘴唇動了幾下,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建軍,誰來的信???看你那樣子,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婆婆端著一盆剛洗好的衣裳從屋里出來,好奇地問。
趙建軍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阿繡,這孩子。。。。。。咱們還是別要了。。。。。?!?/p>
我的心猛地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婆婆手里的盆“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水花濺了她一褲腿。
“你說啥渾話!我看你是魔怔了!”
趙建軍沒理會婆婆的叫嚷,徑直把那封信塞到了她手里。
“娘,你自己看吧!”
婆婆狐疑地拿起信紙,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
她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我的肚子:“趕緊!趕緊去鎮(zhèn)衛(wèi)生院!找王大夫!”
“你們到底怎么了?”
我護(hù)住肚子,一步步后退:“婆婆,你忘了這孩子是你天天燒香拜佛求來的嗎?你忘了建軍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你有多盼著抱孫子嗎?”
“你們要我打掉孩子,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信上到底寫了什么?”
“理由?留著他,我們?nèi)叶嫉猛嫱?!?/p>
“阿繡,這事你別管了,娘不會讓你白受罪的,就算以后生不了,我們趙家也養(yǎng)你一輩子!”
說完,她和趙建軍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就朝我逼近,想要強(qiáng)行把我架走。
我看著院門口探頭探腦的鄰居,扯開嗓子喊:“救命啊!趙建軍和他娘要逼我打胎!要殺我的孩子?。 ?/p>
混亂中,趙建軍伸手想捂我的嘴。
我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他吃痛松開了手。
我得了空隙,提著笨重的身子就往院子外沖,趙建軍和婆婆在后面緊追不舍。
眼看我就要跑到村口那棵大槐樹下,他們卻忽然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