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清楚了嗎?陳啟東他搖頭了,這就說明我和陳啟東壓根不是對象關(guān)系,也從來沒有定親。希望大家以后可別再誤會我和他有什么了,我只解釋這一次,以后要是誰再有疑問,那就自己拿出證據(jù)來,但凡拿不出證據(jù)的,都是造謠生事。”
“再說了,我嫁人這事兒,自有我家里人替我操心。你們跟我非親非故的,何必在這兒瞎操心呢?你們要是真心為我好,真想幫我,就別磨磨蹭蹭的,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直接拿錢或者拿糧食來,只有讓我瞧見實實在在的好處,那才叫真正的幫忙,光在這兒說些不痛不癢的話,有什么用呢?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蘇蘭芷一邊對著眾人聳了聳肩膀,一邊慢悠悠地退回了院子里,緊接著‘嘭’的一聲,干脆利落地將院門給關(guān)上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的站在外面。
沒想到就這么簡簡單單幾句話,局面一下子就被扭轉(zhuǎn)過來了,連她提前準(zhǔn)備好的大糞都沒有派上用場。
她原本還尋思著,要是陳家人胡攪蠻纏、撒潑耍賴,就直接就用大糞潑他們呢!
這時,圍觀的人群也漸漸回過味兒來。
仔細(xì)一想琢磨,既然蘇蘭芷和陳啟東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那他們干嘛要幫著陳家來找蘇蘭芷興師問罪,討要所謂的公道呢?
蘇蘭芷既沒跟陳啟東訂婚,又不是他對象,就算她真鉆進(jìn)傻子被窩了,這跟陳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撐死了也就是蘇蘭芷自己名聲受損罷了,可陳家憑什么理直氣壯地跑到人家門口,討要什么補(bǔ)償呢?
蘇蘭芷邁著輕快的步伐將菜刀送到廚房,隨后隨意地拍了拍手,臉上帶著安撫的笑容,對奶奶和蘇母說道,“奶奶,媽,沒事,你們別擔(dān)心,沒什么事兒的,我完全能應(yīng)付得來?!?/p>
接著,蘇蘭芷便扭頭看向?qū)R望天,開口說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房間,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說罷,蘇蘭芷帶著賀望天回到房間,她走到書桌前,拉開條凳坐下,順手拿起草稿本,便開始伏案寫信。
賀望天迫不及待地湊到蘇蘭芷身旁,親昵的靠在她的肩頭,安安靜靜地看著她書寫,眼神里滿是眷戀。
賀望天真是一刻都不想跟蘇蘭芷分開,好不容易結(jié)婚了,沒想到卻在新婚夜發(fā)生穿書這么離奇的事情,這新婚夜的美好時光,也不知道要耽擱到什么時候了。
不多時,蘇蘭芷寫好了信。
她把草稿本連同筆一起遞給賀望天,認(rèn)真叮囑道,“你用左手幫我抄寫一份,雖說沒人會跟一個傻子較真,但咱們還是盡量小心一些,別讓人認(rèn)出你的字跡來。”
“保證完成任務(wù)?!辟R望天咧嘴一笑,笑容燦爛得如同春日暖陽。
賀望天在抄信時,蘇蘭芷則循著原主的記憶,從書桌底下摸出藏在里面的鑰匙,打開書桌的抽屜,拿出藏在里面的餅干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放的都是錢票,蘇蘭芷簡單的數(shù)了數(shù),大概有五百多塊錢,有零有整,大的有十塊的、五塊的,小的有兩分、一分的。
都是家里這些年給她的,還有幾張?zhí)瞧辈计薄?/p>
在這個年代,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能存下這么多錢,可見家人對她的寵愛有多深了。
這和家庭條件沒有關(guān)系,有的人家家庭條件好,可就是不舍得給女兒一分錢。
上輩子,她的父母就是這樣。
她讀初中和高中時,學(xué)校離家甚遠(yuǎn),路途艱辛,可父母卻吝嗇的連住宿費(fèi)都不愿意掏,她每天騎自行車,在鄉(xiāng)下漫長而又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往返學(xué)校,耗費(fèi)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清晨,天還未亮,漆黑一片,她就得摸黑出發(fā),一手扶自行車,一手握著手電筒,手電筒那微弱的光,照亮前方看不見的路,就像看不見的未來似的。
冬天的清晨,寒風(fēng)凜冽,仿佛能穿透骨髓。
她的雙手被凍得紅腫開裂,每一道傷口都似乎在訴說著刺骨的疼痛。
那風(fēng)如刀割般刮在臉上,她甚至都覺得鼻子都快要被寒風(fēng)無情的吹掉。
到了教室,她的手腳早已凍得僵硬麻木,連握筆寫字都困難,身體也要顫抖許久,才能逐漸恢復(fù)正常。
無論刮風(fēng)下雨,這樣的日子,從未間斷,而她的父母,沒有送過她一次。
然而,對待弟弟,他們卻關(guān)懷備至。
生怕弟弟辛苦,給弟弟在學(xué)校附近租了單間。
擔(dān)心弟弟吃不好,給的零花錢遠(yuǎn)遠(yuǎn)高出平均水平。
到了周末,更是車接車送,呵護(hù)有加。
不僅如此,還為弟弟購置各種名牌的衣服、鞋子,甚至游戲機(jī)等各類昂貴物品,還給弟弟報藝術(shù)班,給弟弟買炸雞、漢堡、奶茶……
看著蘇蘭芷一臉失落的樣子,賀望天伸手摟著她,輕輕搖了搖,擔(dān)心的問道,“老婆,怎么了?”
蘇蘭芷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她從餅干盒子里拿出二十塊錢來,又將寄信地址寫下來,還貼心的將前往郵局的線路圖給畫出來,隨后她把這些東西一起交給賀望天,叮囑道,“下午去郵局寄信還來得及,等一下你去幫我把信給寄了,晚上來家里吃飯,鄉(xiāng)下就這么一條大路,你就順著大路走,就能到公社?!?/p>
賀望天其實舍不得和老婆分開,可眼下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們?nèi)ヌ幚?,還有兩個人等著他們?nèi)ナ帐?,只能暫時分別。
“老婆,那我就走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辟R望天說著,伸手溫柔地揉了揉蘇蘭芷的頭發(fā),而后小心翼翼地將蘇蘭芷交給他的東西藏進(jìn)懷里,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院門,微微探出腦袋,左右兩邊仔細(xì)看了看,確定沒瞧見任何人,賀望天這才放心地走出院門。
由于賀望天腦海中承載著傻子的記憶,這讓他能夠惟妙惟肖地模仿傻子的一舉一動。
這不,他一出門就立刻進(jìn)入角色,活脫脫就是個傻子模樣,這樣一來,自然不會有人對他產(chǎn)生懷疑,他以傻子的身份,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