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船艦的甲板區(qū)很長。二人沿舷墻,在冥霧中,走了快一公里,金烏尸骸才漸漸清晰起來。
尸骸一只羽翅蓋在甲板區(qū)的碑林中,一只搭在九層高的艦樓上。九嬰那樣的巨獸與它相比,
都略顯嬌小了。已經(jīng)死在此處不知多少年月,但尸體沒有冰冷,金燦燦的,有火光流動。
站在百米外,都能感受到一陣陣熱浪從尸身的方向涌來。金烏尸骸的每一根羽毛,
都比成人身體更大數(shù)十倍,流光溢彩,甚是瑰美,不敢想象它還活著時是何等璀璨。
莫非真如神話傳說中一般,能化為巡游天地的太陽?它身上的致命傷,位于頭顱,
是被未知利器貫穿,形成一個三米長的恐怖血窟窿。種植用的金烏血,
是從血窟窿下方一個直徑二十多米的血潭中打取。剛打上來的時候,桶中血的溫度,
接近沸水,需要經(jīng)過特殊處理才能冷卻。李唯一站在血潭邊觀察,金烏的血,
鮮紅中帶有淡淡金芒。血味很濃,但并不刺鼻。反而有一股惹人生津的血氣之香。
若不是金烏有“毀滅之鳥”的不好名聲,讓人心生敬畏,科考隊員們早就無所顧忌的開飲。
“難怪他們都想吞飲,喝金烏的血,肯定跟吃烤肉一樣鮮香。而且,還有長生不老的可能性,
真是讓人瘋狂?!备邭g忍不住吞咽口水,又道:“這要是在地球上,一滴金烏血出世,
就能讓所有富豪為之豪擲萬金,我們這里可是有一整潭。你趕緊施展美男計,去問蔡博士啊,
咋們高校不都流傳那么一句話,學弟若想學姐愛,要么多金要么帥?!薄皾M嘴順口溜,
你想考……考博嗎?”李唯一笑道?;蛟S是剛剛修煉出超凡的名堂,身體急需高等物質(zhì)補充,
他滋生出來的食欲,比高歡還要強烈。甚至,右足足心的滾燙氣流,不受控制的主動涌出,
在十三條痕脈中流動,仿佛在催促他趕緊飲金烏血?!罢T惑越大,便越危險。
”李唯一將體內(nèi)的滾燙氣流壓了回去,趕緊離開血潭。……另一邊,
黑蛟是被利器斬斷成兩截,尸身甚是粗壯,比李唯一的身體都高出許多。一塊塊鱗片,
猶如蒲扇大小的厚實鐵皮,散發(fā)冰寒氣息。蛟身斷切處,鮮血凝結(jié)成紫紅色冰晶,
需要用斧頭才能鑿下來,然后再加熱融化。黑蛟尸骸附近,
橫七豎八躺著許多身穿鎧甲的白骨人類。705實驗室的六人,
正圍在其中一具較為特殊的白骨人類旁邊研究,勾畫結(jié)構(gòu)圖,記錄鎧甲上的銘文和花紋。
這具白骨人類特殊在于,骨頭像夜光石般散發(fā)淡淡微光,已經(jīng)金屬化,摸上去十分光滑,
敲擊起來,就像敲鐵塊。聽到腳步聲,705實驗室的六人齊刷刷看向李唯一和高歡。
高歡很自來熟,笑聲詢問:“楊主任,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六人中,
那位持霰彈槍的魁梧男子,寸頭發(fā)型,身高接近兩米,雙手緊了緊,眼神頗為警惕。
見是兩個出來散步的傷患,才稍微放松了一些。顯然各方都感受到青銅船艦上氣氛的不對勁,
不再像曾經(jīng)那般相互信任。楊主任還算和善,笑道:“死在青銅船上的,
顯然都不是尋常生靈,科學難以解釋。地上這些人骨,身上穿的鎧甲,至少有千斤重,
我們六個合力都挪移不動?!薄氨饕埠艹林兀钶p的那桿長槍,
竟需要兩個人才能勉強抬起,密度很大,也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
”李唯一很想試試能不能撿起地上那桿丈長的古槍,手指觸碰上去后,又放棄這一想法,
問道:“他們都是怎么死的?太奇怪了,誰殺了他們?
”“莫非這青銅船上有什么未知的危險?”高歡道。
楊主任道:“我們用顯微鏡觀察這艘青銅船艦多年,得出的結(jié)論是,金烏、黑蛟,
還有這些穿鎧人類都是闖入者,多半是想尋寶、探索、占有。
船上一定存在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危險力量!”高歡好奇道:“我們不也是闖入者?
為何沒有被擊殺?”705實驗室的六人皆心情沉重。現(xiàn)在沒有被擊殺,不代表以后不會。
李唯一猜測道:“或許是我們太弱小,又或者我們沒有觸犯其中禁忌,所以危險才沒有降臨。
”楊主任顯然更希望是這種情況,忽然想到什么,
指向前方:“你們看見那座九層高的艦樓了吧?從艦樓和舷墻欄桿之間的狹窄通道穿過去,
就是艦艉,那里有一片古式園林,
分布有樓閣、殿宇、高塔、連廊……應該是船主人居住的地方?!备邭g道:“主任認為,
它們是被船主人殺死?”“只能說,這是一個可能性極大的猜測。”楊主任道。
李唯一向艦樓望去,它甚是宏偉,每一層都高達三、四丈,
在金烏尸骸散發(fā)出來的光華映照下,通體深紅。古怪的是,每一層艦樓外的欄桿邊,
都擺放有大量人形石俑。一間間艙門禁閉,不知內(nèi)藏何種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