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期待這一凳子可以砸下去,因為討厭沈斯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光是班里就有三分之二的人想弄死他。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被他哄騙的女生。
很多男生甚至站起來圍觀,嘴里小聲念叨著:“序哥,你就是我的神!我愛你!”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秦序卻把凳子放到蜷縮在地的沈斯年面前。
他坐在凳子上,慵懶的翹起二郎腿,靠著桌子把玩著手里的美工刀。
然后半瞇著眸子,俯視著沈斯年,冷冷道:
“講道理?在這海市,老子就是道理!”
他的語調不高,似乎是刻意壓抑聲音,卻讓人聽的莫名膽寒。
“哇去!牛批!”
“序神威武!”班里有人壓著嗓音,興奮的來回揮舞。
“終于有人制裁這個不要臉的小白臉了!”
“就是,要不是因為她,我女朋友也不會跟我分手。”
“他媽的,上次他把我寫的暑假作業(yè)改成他的名字,害我到操場跑了十圈,他媽的十圈!歪日!”
“終于爽了。”
“……”
關于沈斯年的抱怨聲此起彼伏,看得出來,他很不得班里人的人心,但是因為他是年級第一,很少人去招惹他。
不管六班發(fā)出多大的動靜,只要是有關于秦序的,所有老師就當沒看到,更不會讓任何人靠近六班,直到事情處理完。
秦家可是一中最大的股東。
喬念微現(xiàn)在是沈斯年的頭號舔狗,但是就連她也不敢現(xiàn)在當著秦序的面去扶他,只能忍著心痛默默為他流淚。
因為班里沒人理會沈斯年,他只能自己忍著肋骨斷裂的疼一個人扶著墻茍延殘喘的去了醫(yī)務室。
……
上午,班里的人學習興致格外的高,連數(shù)學老師都覺得很奇怪,但又很欣慰,于是講課講的也就更起勁了。
他一進教室就可能到埋頭大睡的江枳,卻什么都沒說,因為挑不出什么刺,她的成績很穩(wěn)。
這一覺睡得很久,全然不知早上發(fā)生過什么。
從周五放學到周一,她只睡了九個小時,才把所有知識點梳理完,再不睡的話恐怕會猝死。
“好家伙!睡一上午!晚上干嘛去了?”
一直到最后一節(jié)課,她才被同桌沈歲歡搖醒。
她抬頭,迷茫的看了兩眼沈歲歡。
嘀咕道:“上課了嗎?”
沈歲歡:“六百六十六。”
醒不來,根本醒不來。
江枳努力強撐著支起下巴,迷糊間看到班主任正認真的在黑板上寫語文的知識點。
才勉強清醒了一會兒。
上課不睡覺是她的一貫原則,不管成績好與壞,認真聽課是對老師最基本的尊重。
但是今天,實在是太困了。
最后一節(jié)課也只聽了不到十分鐘就響起下課鈴。
“小舔狗,你昨天晚上偷人去了?這么能睡?”
“要你管。”江枳輕輕蹙眉,扯下后背披著的校服。
拿在手里時卻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雪后松木,是他的。
她攥著校服,默默塞進書包里。
心里直犯嘀咕,要是弄臟他的校服會怎樣啊……不會被嫌棄吧。
秦序的衣服實在是太干凈了,很少見他衣服上有一絲灰塵,保守起見,還是回家洗干凈再還他最好。
一系列小動作都逃不過沈歲歡的法眼,她這次什么都沒說,只在心里偷笑。
中午,她沒去食堂,而是背著書包去了學校附近的購物商場。
她逛遍所有香水店,聞遍了所有香水也找不到這種味道,不知道他的香水是在哪里買的。
最后只能選擇了一瓶差不多的,花了她八百大洋。
買完已經(jīng)是一點五十了,顧不上吃飯她趕緊打車回了學校。
到學校門口買了面包隨便吃了幾口,到教室時剛好上課。
為了完成自己的承諾,一到下課她就坐到秦序身邊給他講題,每每這個時候,沈歲歡也會湊過來聽。
……
晚上上完晚自習回到住處。
她反反復復給他洗了幾遍校服外套,然后晾干。
第二天,她拿出昨天新買的香水,小心翼翼的噴在校服上,在確定沒什么問題后,她才裝進袋子里。
進教室時,她晃見沈斯年的座位是空著的,于是輕輕皺了下眉。
如果沒記錯的話,從昨天下午開始,江枳就沒見過沈斯年,他不是輕易不請假嗎?
昨天他還拄著拐杖來上課了,今天突然就不來了。
算了,不管他。
她照常從書包里拿出熱乎的早餐遞給秦序,還有洗干凈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秦序這幾天來的要比之前早一些,難道是他想要好好學習?
有可能。
江枳覺得他最近學習確實比之前努力不少,每次給他講題他都聽的很認真。
……
四月底。
春季多雨,春雨連綿,本來回暖的天氣漸漸又降了溫。
江枳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沈斯年了,明天就是全市二模考試,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如果他不來,那江枳的一切碾壓都將沒有意義。
她好想看到沈斯年跌出學校考神的行列,不知道那時候他又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江枳舉著傘,站在公交車站,深深嘆了一口氣。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掏出手機,從好友列表找到沈斯年。
【沈斯年,明天的考試你會來嗎?】
大概30秒后,沈斯年的信息就回了過來:
【怎么?還是覺得我好?】
江枳輕笑一聲,太自信了。
【我很希望你可以來?!?/p>
沈斯年:【和秦序斷了,明天我就去學校?!?/p>
江枳簡直要被氣笑了,她回復道:【玫瑰花~玫瑰花~】
“哈哈哈……”
江枳關上手機,笑出了聲。
沈斯年真的很自以為是。
而手機那頭的沈斯年對著手機露出惡狠狠的表情。
“秦序,你喜歡的女人在我面前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哈巴狗!”
“秦序,你不是喜歡她?那我就把她據(jù)為己有!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痛苦一輩子!”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低下你那高傲的頭?!?/p>
此刻的沈斯年,就像底溝里的老鼠。
“斯年~你一個人在說什么呢?”
破舊的出租屋里,沈淺淺端著熬好的湯藥走過來。
見到來人,沈斯年立刻換成一副心疼的表情:“沒什么。淺淺,這幾天辛苦你照顧我了。”
沈淺淺看上去有些瘦弱,說話溫溫柔柔的。
“說什么呢,斯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照顧你是應該的呀?!?/p>
“等下個月工資發(fā)下來,我就帶你去買幾件夏天穿的衣服,你的衣服太少了,我怕你在學校被人看不起?!?/p>
“沒關系,只要有你在,我無懼任何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