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日我拿鬧市危房換山洞準(zhǔn)備等工人離場再搬進新家。隨著施工進行,
我和媽媽陸續(xù)清掃了幾家大型倉儲超市。末世來臨,除了主食外,一些速食也是必需品。
末世不知道何時才會結(jié)束,囤貨空間必須合理利用。
我們基本沒有買牛奶面包一類有營養(yǎng)卻需要注意保質(zhì)期的東西,
反而囤了白象各種口味方便面50箱,涼皮50箱,火腿腸50箱,干脆面10箱等等,
外加一些高油高鹽保質(zhì)期久的拌飯醬。另外考慮到末世堡壘的空氣質(zhì)量,我忍痛沒囤螺螄粉。
相比于我,老媽買的還是更健康一點。她跑遍了半座城市,
從手藝人那兒買了不少腌制的臘肉火腿香腸,以及風(fēng)干的各種肉類魚類。除了正常付款外,
每家還送了幾箱米面糧油,希望這些淳樸善良的人能在末世多撐過一段日子。
在山中居住的另一個好處是大伯家附近有一處公共水井,不必為了囤水浪費太多空間。
饒是如此,老爸還是防患未然地買了兩個巨大水箱,準(zhǔn)備隔一段時間就存一些,
以免突發(fā)情況導(dǎo)致的供水不足。老爸??匆恍敉馍骖惞?jié)目,此刻像是要去荒野求生,
還買了滿滿一包戶外水消毒片,如果真的淪落到?jīng)]水喝的地步,還可以過濾雨水。
隨著囤貨的進行,老家倉庫要被堆滿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錢給到位,施工隊會解決一切。
在加錢的力量下,承辦方又派了一波人,在原來半山洞半房屋的基礎(chǔ)上,
沿著山體硬生生掏出了一個小二樓。二樓的采光更好,也不暴露,
屋外有老爸花了大價錢訂購的苔蘚做掩蓋,又拽了不少藤蔓枯枝做裝飾,
竟真的與山融為一體,一時間難以發(fā)現(xiàn)。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巨額施工費的誘惑下,
只過了十天,一個掩埋在山體里的二層水泥房子就建成了。一樓是大伯原來的家,
有60平米。二樓是新擴建的,掏的比較深,快有100平。
老爸將早就購置好的貨架擺放到二樓,開著貨車一點點轉(zhuǎn)移物資。在往后的日子里,
這個二樓既會是儲藏室,又會是我們一家的客廳。一側(cè)是綿延百里的大山,
一側(cè)是快有一米厚的鋼筋墻水泥壁。工人們開著玩笑說我家是在修墓,可他們不知道,
在末世里,房子才是墓,墓才是最好的房子。三天時間,簡單裝修完畢,
我和爸爸媽媽一邊盤算著還有什么漏掉的沒有,趁最后的機會趕緊補上,一邊搬進了避難屋。
在半個月即將過去,中介應(yīng)該快要上門收房了吧。不知道他們遇到撒潑的大伯,
該是誰取得暫時的勝利?我打開微信,看著大伯發(fā)來的幾十條60秒的語音條,
催促著我們趕緊回去辦理過戶手續(xù)。急什么,再過幾天,自然會有人“過戶”。
生死面前不用理會跳梁小丑。我刪除了大伯的微信,坐等末世的到來。2月19日,
在這個中國人歡慶新年的日子里,喪尸病毒終于還是爆發(fā)了。6年三十這天晚上,
老媽包了韭菜豬肉餡的餃子,一家人幸福團圓地端坐電視機前,收看最后一次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我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隨意點開了一位海外華僑的直播間。前半夜,
網(wǎng)紅慵懶地躺在酒吧包廂里,和彈幕里的網(wǎng)友分享阿美莉卡的自由生活。等新年倒計時結(jié)束,
他走上了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隨機摟過一個姿勢奇怪的東方面孔:「hey bro,
happy Chinese New Year!你的表情好奇怪,是在cos喪尸嗎?」
怪人的腦袋僵硬地轉(zhuǎn)了一圈,渙散的瞳孔盯上網(wǎng)紅細(xì)嫩的脖子,朝著動脈猛地就是一口!
「啊!」霎時間鮮血四濺,怪人將網(wǎng)紅撲倒在地,忘情地啃食撕咬著。沒過幾秒,
該直播間涉及血腥暴力,已被封禁。我心下一沉。喪尸病毒還是爆發(fā)了。
極具傳染性的病毒游走在世間每個角落,似乎在完成對人類的絞殺。新年的街頭冷清死寂,
沒有一丁點兒人氣。喪尸們漫無目的地游走著,隨時準(zhǔn)備撲向新的目標(biāo)。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恐慌,唯有我們一家的生活溫馨如舊。我從初一躺到初三,
每天都在吐槽除夕的剩菜怎么還沒吃完。于世人而言,這樣的平淡,彌足珍貴。7嗡嗡,
手機震動。沉寂許久的微信群里忽然炸出視頻通話。我點進去時,
大伯在破口大罵:「周建國!趕緊給老子送吃的來!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周建國是我爸的名字,大伯那個死老頭子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爸會顧念兄弟情,
在這喪尸圍城的危險時候還要無條件為他奉獻(xiàn)??晌野衷缇蛷奈铱谥械弥蟛莻€怎樣的人,
不會再可憐他一絲一毫。于是老人家一鼓作氣,在微信群里回懟他:「大白天做什么夢!
我就不送!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辦!」大伯破口大罵:「瑪?shù)拢銈€窩囊廢東西,
敢這么跟老子說話是吧?」「你們等著!老子就是死,也變成喪尸給你們都吃了!」
變成喪尸?呵呵,你比喪尸更可怕。喪尸吃人還剩個尸體,你吃人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如是吐槽著,解散了這個只有我家和大伯兩家組成的“相親相愛一家人”群。
早在重生之初,我就猜到死老頭子一定會帶人找茬。于是,
我早早在山上各處安置了無線監(jiān)控。如果他真的來,我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并采取防御措施。
半夜是普通人疲勞疏于防范的時機,也是別有用心人作惡的時機。如我所想,大伯來了。
監(jiān)控檢測到山路上有車經(jīng)過,迅速報警。我本就在熬夜看劇,爸爸媽媽在睡夢中驚醒,
迅速穿戴整齊,拿好了防御武器。一,二,三,四,五。我默默數(shù)著車?yán)锶藬?shù),,
試圖通過黑白的畫面看清每個人的臉。這五個人,我太熟悉了。前世,
我們一家就是死在他們手里的。8前世,大伯也曾上門要求換房子,當(dāng)時的我們沒有同意。
于是他撒潑耍橫,賴在我家,說什么也不肯走。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
我爸也沒好意思趕人家。他偷偷和媽媽說,就當(dāng)兄弟來串門,有什么不痛快,
年后再請他離開。隔墻有耳,這話被大伯聽見,也就埋下了禍端。除夕之夜剛過,
喪尸病毒瞬間爆發(fā),本該熱熱鬧鬧的街道上,找不見一個活人,只有越來越多的喪尸在游蕩。
大伯時刻惦記著我們要“請他出去”,可他卻不知道,媽媽早已經(jīng)改變了主意。
「外面這么危險,就讓大哥在咱家住著吧。廚房里還有不少米面,改天看看情況再出去買點,
也能撐個半年?!埂敢钦鎿尾蛔。膊徊畲蟾缒且粡堊??!埂高@兩天聯(lián)系一下小濤吧,
那孩子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怪可憐的,問問他能不能過來。咱們一家人在一起,
最后餓死也算團圓?!剐褪潜砀?,還沒等我們聯(lián)系上,他就來了。病毒爆發(fā)之初,
他和幾個混混朋友被困在網(wǎng)吧里,才幾天就斷了糧。心中有事的大伯偷偷聯(lián)系了表哥,
這對父子背地里商量著怎么把我們一家清出去,怎么霸占我家的房子和救命物資。
也是在那個漆黑的夜里,我們一家人熟睡著,準(zhǔn)備第二天聯(lián)系表哥,讓他過來避難。
大伯偷偷開門,將四個惡魔放進屋里。察覺到異常聲音,爸爸率先沖到客廳,
警惕地問了一聲:「誰!」表哥一記悶棍,敲在爸爸頭上,爸爸悶哼一聲,腦袋上血流如注,
直接暈了過去。表哥一不做二不休,和幾個哥們兒抬著,將爸爸扔下了樓。
我和媽媽睡在一個屋子,早被吵鬧聲驚醒,見此情景立刻反鎖了門??煞块T不結(jié)實,
表哥一腳踹壞門鎖,壞笑著將我和媽媽拽了出來。漆黑的夜里,
我看不見掩藏在濃霧中的清冷月色,卻得看見表哥陰狠的眼神,聽見大伯惡毒的啐罵。
「還想趕老子走?兒子,把他倆扔出去喂喪尸!」回憶太過痛苦,
我甚至還記得臨死時被喪尸啃咬著的劇痛,和媽媽那痛苦絕望的眼神。上天垂憐我,
給了我重活一世的機會,這次,他不會再得逞了。
9轟隆隆的車聲在靜謐的午夜顯得格外震耳,可行進到半路時,忽然停下了。
原本寬敞的山路不知何時坍塌碎裂,陡峭的山路只剩下不到半米的寬度,一個不小心,
就會墜入萬丈深淵。這是我設(shè)置的第一道屏障,能有效防止喪尸圍山,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攔住一些企圖上山的人。車?yán)锏娜肆R罵咧咧的,
但也無奈只能棄車轉(zhuǎn)為步行。夜半的山路屬實難走,前頭開路的四人拿走了所有的設(shè)備,
大伯敢怒不敢言,只等那幾個人徹底走遠(yuǎn),才敢罵這幫人不尊重老人,也不給他留個手電筒。
山壁光滑冰涼,大伯緊緊貼著巖石,小心翼翼地爬過來。身后時不時有陰冷的風(fēng)吹過,
像是枉死的靈魂,在向每個作惡的人索命。鏡頭一轉(zhuǎn),第一支小隊已經(jīng)抵達(dá)了我家。
陳舊的石頭院墻不是很高,四個青年男人輕易翻了進來,摩拳擦掌,來勢洶洶。
表哥掏出一把匕首,猛然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喝道:「不許動!」屋內(nèi)空無一人,
回應(yīng)他的只有涼颼颼的風(fēng)聲。表哥將信將疑,帶著人四處搜索,恨不得挖地三尺,
刨出我的蹤跡?!脯?shù)?,人都死哪兒去了!」表哥惡狠狠地咒罵著,
一腳踹碎了大伯存放在我家的“傳家寶”躺椅。大伯姍姍來遲,氣喘吁吁,正趕上這一幕。
他一邊大罵「敗家玩意」,一邊試圖搶救一下那破碎的椅子。
表哥將匕首狠狠插進碎裂的木頭上:「老東西,你不是說他們肯定知道消息囤了東西?
東西呢?人呢?」大伯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他趕緊收回手,
生怕那尖利的匕首扎進他一把老骨頭里:「他們......他們......老房子,
他們一定在老房子里!」表哥啐了一口,背著包,招呼幾個兄弟,朝我們家的方向摸黑前進。
我和爸爸媽媽互相對視,我們都明白,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山路難行,
大伯拽著表哥的胳膊,似乎生怕再被甩掉。村子已經(jīng)很久沒人住了,此刻寂靜空曠,
在朦朧月色與樹影交錯映照下,顯得十分嚇人。不時有狼嚎聲響,像是在恐嚇入侵者。
「大哥,你們家這山上會不會有狼???」胖子畏畏縮縮地跟在表哥身后,小心翼翼地問。
「哪兒有什么狼,再說,狼能打過咱們?怕什么怕!你去開路,壯壯膽!」
胖子被推搡著向前,一個沒站穩(wěn),似乎被什么絆倒,「?。 挂宦曋刂厮ぴ诘厣?,
大胖爪子下意識拽到大伯的褲腳。大伯嚇得夠嗆,「嗷」一聲撒腿就跑,
轉(zhuǎn)眼竟把表哥幾個甩在了身后。表哥啐罵著:「不靠譜的東西!」說著抄起匕首,
氣沖沖地走在最前面。我在監(jiān)控里看著,興奮地和老媽擊了個掌。胖子哪里是無端摔倒,
他是踩到了我埋伏的陷阱。涂了麻藥的捕鼠夾,你就踩吧,一踩一個不吱聲。而這樣的陷阱,
我還有不下一百個。10怎么復(fù)仇?這是我重生以來,最為在意的一件事。
我沒有表哥那樣的身手,也買不到什么槍械設(shè)備,也無能驅(qū)使山林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