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鎮(zhèn)魂木有了。
陽氣十足的名字也容易,東君二字,就是太陽的意思。
唯獨八字全陽的人不好找。
爹娘找遍了整個四九城,才找到了那么一位。
陳器——
宣平侯嫡出的十二子,比她年長一歲。
娘厚著臉皮找上門,一問,巧了,那府里也正滿大街的找八字全陰的人呢。
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道。
有陰,有陽,方為平衡。
八字也是如此。
男命全陽,即為純陽。
純陽,克母。
陳器出生剛一年,他母親的災(zāi)病就沒斷過,不是出門摔一跤,摔斷了胳膊,就是身子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
從那天起,兩家大人來往密切,今兒你帶著孩子來我家串門,明兒我?guī)е⒆尤ツ慵掖T。
祖父和宣平侯,一個文臣,一個武將,本來沒什么交集,因著兩個孩子,兩人也越走越近。
以至于衛(wèi)東君從記事起,眼跟兒前就只有陳器這一個玩伴兒。
這時,一身青衣的陳器跳下馬車,抬頭見衛(wèi)東君就站在門前,腳下虎虎生風(fēng)地走過去。
“衛(wèi)東君,我......”
“我們是不是青梅竹馬?”
陳器一愣,“是啊?!?/p>
“是不是兩小無猜?”
“沒錯?!?/p>
“是不是我死了,你娘也活不成?”
“......”
陳器渾身上下最奪人眼球的,是他的一張臉。
這臉野蠻生長了十九年,長得很是著急。
雖然瞧著也濃眉大眼,也鼻梁高挺,但唇邊的一圈胡茬,破壞了整張臉的韻味。
再配上他那副高大結(jié)實的身材,頗有幾分少年老成的粗獷和滄桑。
人長的粗,心卻細(xì)。
陳器一聽衛(wèi)東君這話,就知道這丫頭有事:“別拐彎抹角的,痛快點,說,什么事?”
衛(wèi)東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爹說過,鬼最怕純陽之人。
陳十二不僅八字純陽,身子也沒沾過女人,還是純陽之身。
最重要的是,他會功夫啊。
雖然功夫不怎么樣,但干趴下三五個人,絕不在話下。
所以有他在,人也不用怕。
“我要出門一趟,你陪我?!?/p>
“去哪里?”
“不知道。”
衛(wèi)東君一把拽住陳器的胳膊,扭頭沖著兩個丫鬟喊道:“去和我爹我娘說一聲,就說我被十二爺硬拽出去散心了?!?/p>
陳十二:“......”
兩個丫鬟:“......”
......
車轱轆,吱呀吱呀。
車?yán)?,陳器一雙虎目死死地瞪著衛(wèi)東君,這丫頭要沒事,他在地上當(dāng)狗爬。
衛(wèi)東君知道瞞不住,也沒打算瞞著,于是把腦袋湊過去,壓著聲一通嘀嘀咕咕。
約摸一盞茶后,一只大手突然掀起了簾子,那手的主人欲跳車而逃。
另一雙小手死死地拽住他。
就在這時,馬車路過一個大坑,咕咚咕咚顛簸了兩下。
車?yán)锏娜她R唰唰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陳器迅速爬起來,伸出拳頭,想一拳錘死這個膽子比天還大的死丫頭。
自己想死就算了,還拉著他墊背,丫的損不損啊。
“陳十二,你別怕。”
衛(wèi)東君爬過來,頂著一頭微亂的發(fā),大言不慚。
“你看看我,手和腳都好好的,一點事兒沒有,這回多一個你,更能逢兇化吉,有驚無險?!?/p>
去他/娘有驚無險。
“人鬼殊途,你丫還是和我一起老老實實......”
陳器伸出大手,像把鉗子一樣鉗住衛(wèi)東君:“跳、車、逃。”
一個“逃”字還沒說出口,那馬車突然像離弦的箭一樣,疾馳起來。
兩人同時滾進角落,又同時艱難抬起頭。
一對眼,發(fā)現(xiàn)對方眼里都是驚恐。
陳器:莫非這馬有靈性?
衛(wèi)東君:莫非那黑衣少年偷聽了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