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問到細節(jié)，不是被打岔就是被含糊過去。
我從未懷疑，可知道我看見畫面里的父王被鎖鏈刺穿龍骨釘死在海底煉獄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是你干的？！”
我咬著牙用最后一絲力氣嘶吼出聲，眼里留下了鮮紅的血淚。
“這三根骨，是你三個哥哥釘?shù)?，這根是夜離釘?shù)??！?/p>
“這龍頭倒是我后來下海去斬斷的，你父王到死前都還在求我別傷害你……”
“你那些血淚都從泉眼流到海底煉獄，加固了封印，你父王就是這樣活活被壓死的?！?/p>
我的心口被狠狠撕裂，痛到幾乎喘不上氣。
每月澆灌的血淚，竟成了父王的催命符。
嬌娘嘴角帶著嘲諷的笑，讓我渾身血液倒灌。
“?。∥覛⒘四?！”
我奮力將尾骨的龍刺連根拔起，狠狠戳中了嬌娘的心口。
霎時，鮮血淋漓。
“瑤姬！你在做什么！?。 ?/p>
耳邊響起大哥和三哥的叫聲，隨后一陣掌風將我推出百米遠。
我趴在地上，再也抬不起頭來。
“都是嬌娘的錯，是嬌娘惹她不開心了。”
“嬌娘這就離開龍宮……就讓嬌娘死在外面吧……”
嬌娘被大哥抱在懷里，三哥在一旁查看傷情，卻沒人看我一眼。
一向溫柔的大哥一個箭步?jīng)_到我身前抓起了我，眼眸里是數(shù)不盡的恨意。
“瑤姬！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你必須將自己的龍心給嬌娘作陪！”
我吊著一口氣連著笑了幾聲，滿眼失望地看著大哥：
“大哥，你知道父王死了嗎？”
大哥臉色一凜，瞳孔驟縮。
“怎么可能？我前陣子才去過地崖……”
我笑著搖頭，知道自己不可能說動這幾個蠢貨了。
“拿去吧！我的龍心，你愛給誰給誰。”
大哥微微蹙眉，最后還是取走了我的龍心。
松開我時，眼底閃過了許久未見的一絲心疼：
“你這身子，為何這么輕了？”
我緊閉雙唇，未曾開口。
大哥生氣拂袖離去，三哥抱著嬌娘，二人再未回頭看過我一眼。
此后始終沒人踏足過泉眼，而我也陷入了長久的休眠。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了？”
“不是讓你等我七日嗎？”
耳畔溫柔的嗓音響起，身體里一股熱流穿過。
不知過了幾天，龍宮里響起了嘹亮的娶親嗩吶聲。
嬌娘帶人來替我梳洗時，穿得也是喜服。
那喜服是父王生前為我備下的。
而如今她的真身用我的龍骨龍筋塑成，如今已不再是蛟龍。
“我好看嗎？如今我已不是蛟龍，而是龍宮唯一的龍女?！?/p>
“還得感謝你執(zhí)意悔婚，讓你的三位哥哥加快了進程，不然我還得等你嫁給夜離再取出龍骨龍筋為我塑身呢！”
“今日是你嫁魔界的日子，也是我嫁天宮的日子?！?/p>
“往后，咱們可見不到了。你啊，過了今晚會被夜離弄死在床榻上！”
我猶如一只任人擺布的木偶，早已失去了任何心力。
龍宮外熱鬧非凡，而我卻在冷冰冰的泉眼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