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就是我。
肅修許久沒來過我的居所,一來卻帶著怒意,劈裂我的木桌,“你為何要對微微下咒?”
我撿起裂開的木頭,有點心疼。
這是我花了整整十日,親手做的,還在這桌子上為他釀過酒。
“前世的事,我怎么知道?”
今生的我,只是寒汀而已。
肅修深深地凝視我,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知道此事不該怪我。
過了許久,他才拂袖離去。
我很了解他,我知道他不會就此放棄。
他花了那么多功夫,去幫遲微提升修為。
就算是牽扯到前世,他也不會放棄。
我不愿多想,謝絕了一應來客,種起了桃樹。
桃樹三四月份開花,結的桃子香甜可口,還能用來釀酒。
擺弄我的住所,也很有意思。
只是沒消停多久,遲微找來了。
她像沒長眼一樣,踩壞了我剛栽好的樹苗。
她揚起天真的笑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著急,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p>
“誰是你姐姐?別亂叫。”我忍了又忍,才沒有破口大罵。
她渾不在意似的,在樹苗上蹦了蹦,徹底將苗踩進土里。
“我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寒隨仙官的秘密,你想知道嗎?”
寒隨,是我的弟弟。
我與他自小便相依為命。
他有什么秘密呢?
他一向恪守本分,行事謹慎,從不涉足險境。
我心中突然出生不好的預感,“什么秘密?”
“他呀,勾結魔族......被我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已經被押入水牢,只怕......”
她垂著眉,一臉憂愁,好似悲天憫人的神女。
我卻沒有被她的外表欺騙,一股寒意涌上心頭,我猛地掐住她的脖子,“你做了什么!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她哽咽起來,雙手夸張地亂晃,“我沒有!寒隨仙官的事不是我做的!”
我恨不得撕開她的嘴,好讓她知道厲害,手上愈發(fā)用力,“你說不說!”
“啪——”
鞭影掠過,皮肉剎那間撕裂,我一個吃痛,松開了手。
抬眼一望,肅修怒氣沖沖地盯著我,他快步拉過遲微,將她護在身后,“若我不來,你難道要殺了她!”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將我的胳膊撕開了個大口子,鮮血很快染濕了袖子。
我無暇顧及,死死盯著他,“寒隨不可能勾結魔族!一定是她做的!”
肅修攥緊鞭子,吐出的話比臘月的霜還要冷,“寒隨勾結魔族,已被查實,你若不分青紅皂白傷害微微,別怪我不留情面?!?/p>
他拉著遲微,轉身便走。
夜里,我避開一眾守衛(wèi),來到水牢。
他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
水牢分久久八十一間,我一路探過去,終于見到了寒隨。
鐵鏈穿過他的肋下,將他吊起來,讓他只能半跪著。
他面色發(fā)青,氣息不穩(wěn),眉頭緊皺,似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曾幾何時,阿弟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阿隨!”
他睜開眼,見到我的剎那,眸子沉了沉,“阿姐......你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