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腦癌后,我親手寫下十封情書。每一封都藏著我的愛?!皬┲?,
每年情人節(jié)你都會收到我的信?!蔽矣眠@種方式,阻止了丈夫季彥舟的自殺傾向。
讓他放棄陪我一起離開,斷了殉情的念頭??晌宜篮蟮牡谑?,季彥舟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
她熱情善良,像極了我年輕時的模樣。從那以后,他摘下婚戒,甚至扔掉我送他的懷表。
忌日那天,季彥舟沒有拆開最后一封情書。當晚我入了他的夢,催著季彥舟打開。
他卻一把推開我。“沈知意,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已經死了,能不能不要再糾纏我了?
”1.我看著他的手心有些回不過神,這是他第一次推開我。良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啊,這樣啊,對不起。」我們相顧無言,我強忍著心底越積越多的酸澀。
我想問他是不是不愛我了??墒沁@句話,我說不出。反倒是季彥舟先開了口。
「我和她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以后你不用再進我的夢了。」我抿嘴笑說:「那祝福你,
季彥舟。」似乎我笑得太難看,讓他有些于心不忍?!感Σ怀鰜韯e勉強,
最后一封信很重要嗎?」愛都不在了,還能有什么重要的呢。本來我寫下十封情書也是因為,
我認為十年足夠他忘記我。我搖搖頭,努力睜大眼說:「不重要的,不看也罷?!?/p>
原來就算做鬼,也難免會落淚。我不想再待下去,轉身要走。季彥舟卻從我身后抱著我,
他的懷抱還是那么溫暖,聲音悶悶的:「對不起啊,知意,我辜負了你?!刮疫€是落了淚。
季彥舟你沒有對不起我啊。十年了,活著的人都要往前看。我還是抵不住好奇,
用轉世投胎的機會去陽間去看了那個季彥舟喜歡的女孩。她叫明月,明媚陽光,
正值青春年少。他把她帶回我們的婚房別墅。
我看著明月指揮傭人把客廳里我和季彥舟的結婚證取下來,心里泛起一陣苦澀。那張照片里,
我穿著白色婚紗,笑靨如花。為了拍好這張照片,我整整餓了三個月,
就為了能在最美的狀態(tài)嫁給他。那天,季彥舟心疼地摸著我消瘦的臉頰說:「傻瓜,
你放心這張結婚證我永遠都不會拿下來的?!箍扇缃?,十年光陰,物是人非。
明月轉頭看向一旁沉默的季彥舟,聲音輕柔:「彥舟,我能拿下來嗎?」
季彥舟淡淡地說:「沒事,早該拿下來了?!刮艺驹诮锹?,心里五味雜陳。
明月挽上他的胳膊,撒嬌道:「明天去拍結婚照好不好?」季彥舟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臂。
明月愣了一下,隨即懊惱地說:「對不起,我忘了你有潔癖?!?jié)嶑保?/p>
和季彥舟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潔癖?
記得我最愛在下雨天在泥地里拉著他奔跑,回家后兩個人都滿身泥濘他也不在意。
季彥舟冷淡地點點頭:「過幾天吧,我最近很忙?!姑髟律平馊艘獾攸c頭,轉身上樓去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走進了我們的臥室。那個房間,季彥舟說過是我們的私有,
不許任何人進去。就連保姆也不可以。我跟著她進去,看見她氣鼓鼓地坐在床邊?!赶到y(tǒng),
你確定季彥舟對我愛意值90了?」冷冰冰的電子音回答:「是的宿主,
他不是答應了娶您了嗎?」
明月有些泄氣地躺在我和季彥舟的床上:「可是我總覺得他對我不咸不淡的,
連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瓜到y(tǒng)猶豫了一下:「可能是他心里還想著他的前妻沈知意。」
「別擔心宿主,我們再努努力一定能成功的。」我如遭雷擊。原來,明月不是真的愛季彥舟,
她接近季彥舟,是為了完成任務。明月抱著胳膊冷笑一聲:「還好我讓那死女人得癌去死,
不然這個任務可真難了?!闺y怪我突然得了腦癌,還發(fā)展得這么快。無論怎么治療都沒用。
我以為是意外,卻不想是人為。怒火中燒,我飄到明月面前,狠狠地瞪著她。
明月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打了個寒顫,警惕地四處張望。我咬牙切齒地低語:「明月,
你最好離季彥舟遠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明月從床上坐起來,
對著梳妝鏡整理頭發(fā):「不過是個死人,哪里比得過活人。」「等我嫁給季彥舟,
再生個孩子,我不信他愛意值達不到百分之百?!刮矣行┬捏@,我得想辦法,
揭穿明月的真面目,讓季彥舟知道。我不愿意季彥舟只是別人完成任務的工具。我飄到書房,
季彥舟正對著電腦,眉頭緊鎖。我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他卻毫無反應。我嘆了口氣,也對,
他怎么看得到鬼魂。2.「彥舟!」明月從樓上跑下來,手里拿著一本相冊,
「我們來看看婚紗照的風格吧?」季彥舟正在看文件,頭也不抬:「你看著辦就好?!?/p>
「那不行,」明月坐到他身邊。「這可是我們的婚紗照,要兩個人一起挑?!?/p>
「你看這個風格怎么樣?我們可以去馬爾代夫拍,聽說那里的海灘特別美。」
季彥舟終于放下文件,看向相冊。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地?!覆蝗ヱR爾代夫,」他說,「就在本地拍就好。」「為什么呀?」
明月不解地問,「馬爾代夫多浪漫啊?!辜緩┲壅酒鹕恚骸肝艺f了不去就是不去?!?/p>
明月咬著嘴唇,眼眶微紅:「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說...你還放不下她?」
季彥舟的背影頓了一下。「別胡思亂想,」他說,「我只是最近太忙了?!?/p>
明月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陰冷?!赶到y(tǒng),有什么辦法能讓愛意值快速上升?」
「制造意外讓宿主受傷,男主或許會心疼宿主,愛意值增加?!姑髟鹿雌鹱旖牵骸高@個簡單。
」我看著她的笑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2.明月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季彥舟面前念叨著「樂樂好可愛」、「想抱抱它」之類的話。
樂樂,是我和季彥舟一起養(yǎng)的小泰迪,平時很溫順,但對陌生人比較警惕,
對惡意總是比較敏感。我看得出來,明月在演戲,她根本不喜歡樂樂,甚至有些厭惡。今天,
季彥舟難得在家,明月又開始了她的表演。她走到樂樂身邊,伸出手想摸它,
樂樂立刻后退幾步,發(fā)出細微的嗚咽聲。我站在一旁,清晰地看到明月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她抬起腳,狠狠地踹了樂樂一腳。樂樂嚇得跳了起來,對著明月齜牙咧嘴地低吼,
但還是害怕地往后退?!改氵@個小畜生,跟你那個死鬼主人一樣討厭!」明月壓低聲音罵道,
更用力的踢樂樂?!该髟拢∧阕∈?!你不準欺負樂樂!」我聲嘶力竭地大喊。
樂樂出于自衛(wèi)和極度的恐懼,猛地沖上去,在明月的小腿上飛快地咬了一口。
那更像是一次警告性的輕咬。但明月夸張地尖叫一聲,抱著腿倒在地上?!赴 『猛?!
樂樂咬我!」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惡毒!季彥舟聽到明月的叫聲,立刻跑了過來。
看到明月抱著腿,臉色蒼白,心疼地問:「怎么了?樂樂咬你了?」明月哭得梨花帶雨,
指著樂樂說:「我只是想帶它出去玩,它就突然咬我。」季彥舟的目光落在樂樂身上,
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樂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氣,瑟縮著躲到角落里,委屈地嗚咽著。
我心急如焚,拼命地喊著:「不是這樣的!是明月先踢了樂樂!她陷害樂樂!」「彥舟,
你別怪它……」明月假惺惺地拉住季彥舟的胳膊,眼淚卻掉得更兇了。
「它可能只是還不習慣我,我知道,它只有它的前主人……」「什么不習慣!
我看它就是故意的!」季彥舟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和厭惡?!高@狗不能留了!
連主人都不認,還會傷人!明天就把它送走!」送走?!「季彥舟!」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你忘了你怎么答應我的嗎?」「你說你會照顧樂樂一輩子!
你這個騙子!你混蛋!」我病重時,他抱著我,一遍遍保證會待樂樂如親兒一般不離不棄。
那些溫柔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卻不作數(shù)了。我的情緒太過激動,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縮在墻角的樂樂突然抬起頭,像是感應到了什么。朝著我所在的方向,「汪汪」地叫了起,
聲音急切,帶著一絲尋求保護的意味。它看不見我,但它一定感受到了我的存在。
明月驚恐地往季彥舟身后縮了縮,指著樂樂:「彥舟,你看!你看它!它還在對我叫!」
「它肯定是恨死我了!它就是沖著我來的!」季彥舟看著樂樂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狂吠,
眉頭皺得更緊。他低頭看了看明月腿上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紅痕,沉聲道:「好了,
別哭了。我們先去醫(yī)院看看,打個破傷風針,回來再收拾它?!箻窐饭铝懔愕乜s在角落,
發(fā)出可憐的嗚咽。我拼命想觸碰它,安慰它,卻只能徒勞地穿過它的身體。
我幽怨地盯著季彥舟的背影,心里一遍遍地罵他:大騙子,大騙子。
我被迫跟著他們去了醫(yī)院。看著季彥舟摟著明月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扶她坐進車里。
我坐在后座,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里像被刀子一下下地剜著。明明以前,
這些溫柔都是屬于我的。到了醫(yī)院,季彥舟硬是叫來了好幾個醫(yī)生會診。
那條腿上連個牙印都看不見,卻被他說得像是受了什么重傷似的。他蹲在明月面前,
小心翼翼地給她涂藥,柔聲說:「不會留疤的,你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孤牭健感履铩?/p>
兩個字,我的心猛地一抽。是啊,他們很快就要結婚了。那個本該屬于我的位置,
馬上就要完全被別人取代。而我也會在那一天,完全的消失。這是我的孟婆的交換,
用轉生換這一個月。明月在腦海里問系統(tǒng):「漲了沒有?」「漲了一分?!?/p>
明月撇了撇嘴:「才一分啊。」「宿主這個傷實在太小了。」系統(tǒng)無奈地說。她正抱怨時,
季彥舟拿過一旁的橙汁遞到她嘴邊:「來,喝點果汁?!姑髟卤砬榻┯惨凰玻骸笍┲?,
我不喜歡橙汁……」以前為了接近季彥舟,她故意表現(xiàn)得和我的喜好一樣,
可她真的很討厭橙汁。季彥舟皺眉:「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難道你以前都是騙我的?」
明月心中暗罵一聲,但為了維持人設,只得強顏歡笑:「對,我喜歡,謝謝你,彥舟?!?/p>
季彥舟聞言,笑著說:「快喝吧,這是我親手榨的。」他以前說過,只給我一個人榨果汁的。
現(xiàn)在,連這個承諾也變了。明月強忍著惡心喝完,
轉頭跟系統(tǒng)抱怨:「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啊。」「宿主別怕,」系統(tǒng)安慰她,
「等拿到本次獎勵,你就有積分兌換另個小世界的身體了?!埂傅綍r候你可以好好挑選,
不做這么受罪的任務?!狗e分?什么積分可以兌換身體?與此同時,
季彥舟的眼神也變得若有所思。他溫柔地看向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3.回到家,
樂樂不見了,空蕩蕩的狗窩像是在嘲笑我曾經的幸福。房子還是那個房子,
可我卻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覺。我低頭看著自己,魂體越來越透明,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夜深人靜,季彥舟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我寫給他的最后一封信。指腹輕輕摩挲著信封,
眼神復雜難辨。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也將我的魂體映得愈發(fā)透明。
他坐在那里,明明離我那么近,卻又像隔著千山萬水,陌生得可怕。連最后一封信,
他都不愿意看了嗎?季彥舟,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了嗎?
強烈的悲傷和不甘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將我滅頂。我再也控制不住,朝著他嘶喊起來。
「季彥舟!你不準和她結婚!你不準!」「明月是騙你的!她根本就不愛你!
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還在!你答應過要等我的!
你說過只愛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娶她……你如果娶了她,我就算是化成灰,
也不會瞑目的!」「我會恨你!我一定會恨你的!季彥舟!」我的聲音在空蕩的書房里回蕩,
卻激不起一絲漣漪,只有無邊的寂靜嘲笑著我的徒勞。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季彥舟猛地抬頭,
目光如炬地望向我所在的方向。「什么?你再說一次?」他低聲喃喃,眉頭緊鎖,
臉上是清晰可見的困惑和探尋。那一瞬間,我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他聽到了?
他感覺到我了?巨大的狂喜和難以置信沖擊著我,我僵在原地。然而,我所有的希望和期待,
都在下一秒被徹底擊碎。「我說,這么晚了該休息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我身后響起,
帶著一絲慵懶的睡意。明月穿著一身絲綢睡衣,倚在門框上,長發(fā)披散,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別熬夜了,我好心疼你。」季彥舟臉上的困惑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面對明月時慣有的溫和?!负?,我這就去休息?!鼓_步聲漸行漸遠,
書房的門被輕輕帶上。只留下滿室的寂靜和燈光下我一道越來越透明的影子。我僵在原地,
像一座被遺棄的雕像。原來……只是一個巧合。我是胎穿這個世界的,
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就被丟在了孤兒院門口。孤兒院的孩子多得像春天瘋長的野草,
阿姨們根本看顧不過來。我能活下來,沒在襁褓里就餓死全靠季彥舟。他比我大六歲,
瘦瘦高高的,卻總像個小大人一樣把我護在身后。吃的勻我一半,穿的替我擋風。
院里的大孩子們欺負我,他會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在我面前。哪怕被打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