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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兇手?!怎么可能?”
村支書難以相信,我父親接過話茬。
“對,就是他,王建豪是市里的首富,當(dāng)初培養(yǎng)我們王琳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家家境不好?!?/p>
他這么說的時候,點著了一根煙,滿臉愁容。
“一開始,這也是個大喜事啊,誰不高興有人幫著自己供閨女讀書?書記你也知道我的家境,可是久而久之,就不是那個味了?!?/p>
“趙書記,你就不好奇,為什么我們都姓‘王’嗎?”
村支書一愣,許久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你什么意思?這難道不是湊巧嗎?”
我媽眼淚奪眶而出,搖了搖頭,極其難過地開口。
“不是啊,不是的,他......他從一開始目的就不單純!培養(yǎng)王琳是一方面,資助學(xué)業(yè)只是他的一個幌子!他的真實目的是在我們王琳考上高分之后,可以和他同名同姓的女兒換分?jǐn)?shù)??!”
“......什么?!”
村支書聽到這個消息愣怔半晌,十分惱火。
“現(xiàn)在這種法治社會還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
他這句驚詫,換來的只有父母的苦笑。
現(xiàn)在法治社會怎么可能沒有這種事?甚至這種事更加難以察覺,誰都能披上那層光鮮的外衣騙人害人。
我媽當(dāng)場一掏包,就把錄取通知書送了上去。
是我第一次考試的通知書。
我的人生本來在這一次就應(yīng)該展開新篇章,卻陰差陽錯被耽誤了三年。
村支書打開那個通知書,上面除了錄取通知,還有一段話,是王建豪對我們一家的威脅。
大人物的三言兩語,就堵死了我們家所有的希望和退路。
甚至父母沒有繼續(xù)外出務(wù)工,也是因為被王建豪命令在家看管我。
村支書看完那幾行字,胸口劇烈起伏半晌才罵出聲。
“豈有此理!他這樣和黑 社 會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怎么會有這種王八蛋!”
他這么罵完,扯著我就要走。
“小琳,你聽趙叔的,我一定會替你找回公道!什么告到鎮(zhèn)里市里都不好使?這是人能說出的話嗎?鎮(zhèn)里市里不好使我就告到省里!”
父母看著他的樣子,卻十分悲觀,我媽伸手?jǐn)r住村支書,搖了搖頭。
“趙書記,算了!村官斗不過手眼通天的首富,你別再因為這件事把自己的烏紗帽丟了!我們小琳雖然沒有大學(xué)上了,可今后一樣也能靠自身努力勤勞致富!”
村支書搖了搖頭,看著我爸媽。
“你們就是沒學(xué)歷的人,你們還不知道社會底層在這個社會有多難生存嗎?孩子現(xiàn)在有這個機會跨越階層,你們怎么就不愿意呢?”
我爸在一旁反駁出聲。
“沒用的,就算你不聽王建豪的警告,堅持讓王琳上學(xué),他也有的是辦法在學(xué)校發(fā)現(xiàn)王琳學(xué)籍重復(fù)之前讓她先被開除,并讓她和我們?nèi)腋冻龃鷥r?!?/p>
村支書聞言,竟也沉默了。
一時間,氣氛凝滯下來。
畢竟誰也沒辦法拿一家人的生命開玩笑。
我心里的希望也緩緩熄滅,禁不住有些認(rèn)命。
許久,村支書才勉強扯出笑容,強行安慰我。
“小琳,你先回家,之后的事,之后再說?!?/p>
我心中麻木,渾身僵硬回家,再也哭不出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