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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來便是靈族一脈最強(qiáng)的圣女,無意中救下了被追殺的鎮(zhèn)國公徐盛。
全族的族人以血入藥,救治了鎮(zhèn)國公的軍隊(duì),徐盛借此得以大獲全勝,班師回朝,特佳封賞。
徐盛以救命之恩,三媒六聘迎我入鎮(zhèn)國公府。
可六年之后,邵華公主以郡主怡寧身子?jì)扇鯙橛?,命人挖開了我孩兒的墓,取出了里面生花的枯骨。
徐盛聞訊趕來,攔住我。
“蘇扶楹,當(dāng)年為了娶你我錯過了公主,要不這鎮(zhèn)國公夫人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你的?”
“這是你欠邵華的?!?/p>
可邵華公主不依不饒,因?yàn)橐痪湓挘焓⑴皻⒘宋异`族所有族人。
用他們的血下藥救治怡寧郡主。
鮮血染紅了我的衣裙,也淹沒了我的愛意。
情骨生花可醫(yī)百病,可恨骨生的花......
滿月之時,我開啟大陣,恨骨生花,我要他們死。
...........
“這鎮(zhèn)國公也忒心狠了,整整一百多條人命,說殺就殺......”
“據(jù)說就連他親生骨肉的墳都給刨了,就為了給邵華公主的女兒治病,這一百多條人命好像也是為了小郡主。”
“那這謀逆?”
“不過就是借口......”
百姓的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嘈雜鼎沸的喧囂不出一時就被官兵一哄而散。
我的眼淚早已流干,麻木的將一具又一具的尸體搬上木板車,是啊,不過就是個借口而已,可他就因?yàn)檫@么一個沒有理論根據(jù)的理由殺了我全族人......
連春憤憤不平:“夫人,就算骨生花加上靈族人的血可以救郡主,但也不需要這么族人,你為什么不跟國公爺說啊?!?/p>
我抿著唇不與連春爭辯,我不是沒說過,我是有說的。
可徐盛根本不信,認(rèn)定了我就是在給我族人找借口。
他用我全族人的性命威脅我,不許我去找邵華公主母女的麻煩。
我妥協(xié)了,可未曾想換來的結(jié)果就是徐盛以我靈族有謀反之心誅我全族。
想起此事,我的心就猶如萬刀穿心生挖心肉一般的疼。
連春見我半天沒有回應(yīng),也并為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陪我搬運(yùn)著尸體。
此時天空飄起了毛毛細(xì)雨,一個聲音順身后傳來。
“搬什么搬,血還沒有放干呢,國公夫人打算把他們搬去哪里啊,來人,全部送去國公府地牢。”
邵華公主招呼著身旁的嬤嬤,嬤嬤跟一眾丫鬟上前就要搶我手中的尸體。
我與連春連忙上前護(hù)住身后木板車上的尸身,儼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邵華公主不疾不徐的擺弄著她手上的護(hù)甲,柔聲道:“蘇扶楹我勸你最好聽話一些,我放干了他們的血還能留給你一具完整的尸身,如若不然......”
“我不確定你到時見到的是一堆被散盡的骨灰,還是被野狗啃食殆盡的骨頭渣子,這結(jié)果如何,可全在你一念之間啊。”
連春實(shí)在氣不過,上前就要與他們理論,我抬手一把攔住她。
邵華勢力龐大,還有皇上與國公爺在背后撐腰,我無權(quán)無勢護(hù)不住族人,定然也護(hù)不住她。
我已經(jīng)失去太多了,承受不住在失去她的痛苦了。
現(xiàn)在做小伏低,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要做小伏低。
我拉過連春退到一邊,將族人的尸體拱手讓給了邵華。
“還望邵華公主說道做到,取完血后將尸體歸還給我?!?/p>
“自然。”
迎春看著一車接一車被送走的尸體不甘心道:“夫人,她們實(shí)在是太欺負(fù)人了......”
我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人微言輕前,我們沒有話語權(quán)?!?/p>
我沒得選,只要滿月前我能將族人的尸骨帶回族中,就還有翻身之機(jī)。
在那之前,我能做的就只有委曲求全,保全他們所有人的尸身。
我不能讓他們白死。
邵華滿意地看著我,臨走前她拍了拍我的臉頰;“還是蘇姑娘識時務(wù),我很喜歡,而且我記得現(xiàn)如今離你姑娘去世已然六年之久了吧。”
原本以為心已經(jīng)不會在痛了,可邵華一句話卻讓我再次心如刀絞。
我的孩子是徐盛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滿懷期待與愛中誕生的。
因?yàn)轶w質(zhì)原因,在懷孕期間他親自為我洗手作羹湯,無時無刻不在注意我身體,但凡有一點(diǎn)不舒服,他都緊張的不得了。
那時我還打趣他,不過是孩兒在踢我肚子,他緊張的跟上戰(zhàn)場發(fā)現(xiàn)敵軍來襲了一般。
他趴在我肚子上,手指隔著我衣料輕點(diǎn)對著腹中的孩兒說道:“不可調(diào)皮踢你母親,若是鬧得你母親不舒服,等你出來父親定然是不會饒了你的。”
“只要你乖乖出生,無論你要什么珍貴珠寶,還是綾羅綢緞父親定然都會滿足你的?!?/p>
每一句貼心的甜蜜話語還恍如隔日他與我說的,可一轉(zhuǎn)身他卻不知在何時已然卸下偽裝,露出了獠牙狠狠在你脖間咬下一口。
我生產(chǎn)完孩子不久,就帶著孩子回了靈族找大長老探測孩兒的骨生花。
回程的路上不知是哪里穿出來的山匪伸手就要來搶我懷中孩兒,我拼死護(hù)著也終究是靈力不足與以前。
等著徐盛趕來之時,孩兒早已沒了呼吸。
我不甘心的抱著孩兒的尸身,央求他帶我去找大夫。
當(dāng)時的徐盛只是嘆氣,眼神里并未又半分的傷心。
失去孩子的痛楚讓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我記得徐盛領(lǐng)著一個太醫(yī)急匆匆地進(jìn)來,站在我床頭不知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
當(dāng)時的我本以為徐盛還會顧念一絲舊情,可誰知那不過就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等著我徹底養(yǎng)好身子之后,徐盛剛好推門而入。
他驚訝的看著從床上起來的我,連忙走上前扶住我。
“身子才好一些,怎么就起來了?在躺些時候不是更好?!?/p>
我淡笑著搖了搖頭,不經(jīng)意間瞧見暖閣內(nèi)的小木床內(nèi)心又是一陣酸澀。
撲向前保住人哭著同他講述,他攬我入懷說以后還會再有孩子的。
可自那之后,不知是我傷了身子根本還是怎么再也未有一兒半女。
現(xiàn)在想來并非是我傷了身子,而是徐盛并不想我與其再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