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第一次看到李煥這樣的失魂落魄。
他看了我一眼，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奚落。
皇后喝了藥，病情已經(jīng)有些緩和，此刻正半躺在床頭。
“煥兒，你回來了！”皇后有些擔(dān)心。
李煥走上前質(zhì)問：“母后又何必假惺惺，你眼里何嘗有兒臣?！?/p>
“你這孩子怎么了，不過是一個野種……”
“他不是野種，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李煥怒吼道。
這聲音大的，我在殿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煥兒，你和靜莞生的孩子才是……”皇后勸道。
李煥忽然笑了起來，上前在皇后耳邊道：“我真很后悔沒多下點藥，讓你當(dāng)場就死了！”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拉住他的手。
“你不要嚇母后。”
“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在意那個孩子，因為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那是我唯一的希望，卻被你——孩子的親祖母給一手毀了?！崩顭ㄕZ氣平靜的仿佛在說什么平常的事。
皇后猛地坐了起來：“你說什么？”
“沒錯，你兒子不行了，你以后都當(dāng)不上奶奶了！”李煥笑了，他注意到皇后臉上的震驚和后悔。
皇后一把將他抱?。骸澳负髸o你想辦法的?！?/p>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崩顭ㄈ斡伤е瑴I水沾濕了自己的衣裳。
皇后看著他的臉：“我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孩子，你需要一個孩子?！?/p>
“你知道我……”李煥欲言又止。
“還有那個小雜種，他和你本就生的九分像，讓他和林靜莞生個孩子給你?！被屎蟮馈?/p>
沒想到母后想的竟然是這種餿主意，哪有人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
李煥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不同意。”
“這是唯一能保住你太子之位的辦法，成王可都有兩個兒子了?！被屎筇嵝训馈?/p>
李煥卻是無所謂：“我現(xiàn)在就算要這太子之位又有何用？”
“孩子出生，只要是兒子就殺了小雜種，你親手養(yǎng)大的，以后定會孝敬你。”皇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后悔。
早知那是煥兒唯一的孩子，她定會想辦法讓那孩子過繼給太子妃。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御醫(yī)說她沒多少日子活頭了，她得為兒子多撐段日子……
皇后屏退左右：“你去一趟太子府上……”
我瞪大了眼睛，還能有這種好事。
“煥兒他惦記著外頭的女人，到現(xiàn)在還沒和太子妃圓房?！?/p>
皇后還在給太子找臺階，其實我早就知道太子的秘密了。
“奴才遵命！”
我不敢表現(xiàn)的太開心，一如既往地回了四個字。
“下去吧！”皇后扶額，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是對是錯。
今晚總算不用住在柴房了。
沐浴更衣后，我換上太子的常服來到太子妃屋里。
林靜莞正坐在桌邊看書，燭光襯托的她整個人仿佛天上的仙女。
我一時有些膽怯了，自己這樣骯臟的人，不配和她在一起，那是對仙女的褻瀆。